第五百二十四章——精神病院
木安仁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道:“進來。”
秘書遞上了木安傢具附屬公司財務部送來的報告,“他們查過了從創立初期到去年的所有賬,沒有任何虧空和挪用。”
桌上的紙質資料報告是他下令去查的,現在結果出來了,說明木清清當初的確沒有動用家裏的錢。
但是……她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錢?
木安仁不認為她當年有賺一百萬的本事,他的女兒他很清楚,學習和生活佔用了大部分的時間,她哪有那個閑心去賺錢?
縱觀木清清周圍的朋友,寥寥幾個,家境都不如木家,自然是沒有能力給她借一百萬的。
“我知道了。這裏沒什麼事了。”讓秘書繼續去工作,木安仁卻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撥通了墨立明的電話。
接到木安仁的電話,墨立明有些訝異,寒暄了一番過後,木安仁找他借人。
“老墨,我想借你的保鏢幫我查點事情,報酬的事情你說了算。”木安仁爽快的說道。
“行。”墨立明也大方,讓阿四和阿五立刻趕過去了。
到了木安仁的辦公室,阿四和阿五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木總。
“木總,墨總交代了,您要查什麼,只管吩咐就行。”阿四上前說道。
木安仁從抽屜里拿出了兩張木清清的照片,一張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中考狀元形象,還有一張是她的學生證。
阿四和阿五看到木清清的照片,都從對方的目光里看到了訝異。
她不是已經死了?
“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對任何人保密。”木安仁將照片遞到了他們的手裏。
“木總放心。”阿四和阿五都是有職業操守的人,不會輕易出賣自己的老闆。
“查她的行蹤,查她在做些什麼。”頓了頓,木安仁又補充道,“還有查她的經濟來源。”
阿四和阿五領了任務,上了一輛白色的商務車,除此之外,木安仁還給了他們一張領薪金的卡。
“阿四,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那個小丫頭的消息了。”阿五手裏拿着木清清的照片,剪影上的她,笑容明媚。
“這事是木總付了薪酬讓我們辦的,拿錢辦事。”阿四也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木清清來說是好還是壞,但這是墨立明托他們幫助木安仁的,主家的事情,他們哪裏有資格過問。
阿五目光微微閃爍,彷彿又看見驕陽下那個摔倒了又重新站起來的倔強姑娘。
從照溪市開始排查,阿四和阿五分頭行動,依照木安仁提供的信息,木清清很可能還在照溪市。
阿四攻破了公安信息,從中查到了木清清身份信息,居然是最近才辦理的,期間有一年的空白期。而註冊的身份地址,卻是墨家的?
這……
“是墨少。”阿五篤定這事是墨瀟河干出來的,光是看地址就知道,墨瀟河極寵木清清,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怎麼查?查到自己老闆的頭上?”阿四頗有些好笑,這事要是查出和墨瀟河有關,那木家和墨家還能愉快的做朋友嗎?
“就事論事,事情還是得查。”阿五兜里還揣着木安仁給的工資卡,總不能拿錢不辦事吧。
聯繫墨瀟河是件不容易的事,阿四和阿五自然是找不到墨瀟河電話的,只能等墨瀟河主動聯繫墨家。
在Z省兜完了圈子,木清清回了A市,私家偵探的辦事效率也快,很快就找到了韓月珍。
“清清,不要着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想辦法去解決就好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白嬌娘耐心的勸慰她。
木清清搖了搖頭,“我不會放過那個女人。她居然會這樣對待我的外婆,她真是喪心病狂。”
開着車,木清清感覺自己的手被氣到顫抖。
蘭博基尼穩穩的停在一家醫院的門口,白嬌娘抬頭看了一眼醫院頂上的招牌,‘A市精神科醫院’。
精神病醫院的窗上安裝了鐵柵欄,一間病房裏擺着三四個床位,木清清詢問了韓月珍的去處之後,醫生帶她去了二樓。
上了二樓,沉悶的感覺就令木清清倍感壓抑。
“外婆。”木清清喃喃了一句,在一間住了三人的病房裏找到了韓月珍。
隔着不鏽鋼鐵柵欄,木清清看見披頭散髮蹲在角落裏的韓月珍,她的目光黯淡的望着天花板,整個人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了無生機,像是純粹的在等待死亡。
“正好你們家屬來了,這是韓月珍這一年來的消費清單,都是給她用的葯,你們家屬也真是的,把病人送到醫院就不管不顧。”醫生的態度不太好。
白嬌娘從醫生手裏接過消費清單,看了一眼上面的藥物,鎮定劑。
幾萬塊的葯是小事,白嬌娘拿着單子,木清清一把奪了過來,看清上面的葯之後,她有些崩潰。
韓月珍根本不是精神病人,給一個正常人打鎮定劑?
“你們有沒有核實過病人的病情?就這樣胡亂給她開藥打針?”木清清怒不可遏的看着醫生。
“算了清清。”白嬌娘心裏清楚,這地方得注意言行。
“醫生,我跟你去繳費。”今天來是為了接走韓月珍的,白嬌娘理解木清清略有些崩潰的心情,但也不能放任她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畢竟這裏是精神病醫院。
木清清拉住白嬌娘,示意她別管這件事。在木清清的授意下,白嬌娘只好尷尬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木清清隔着鐵窗看着韓月珍,她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目光壓根不會往外面看。
“我沒瘋。”韓月珍喃喃的念着這一句。
她聽力很好,韓月珍的這句話卻像利劍一樣刺穿了她的心。
蘇翠玉到底可以有多狠?連自己的親媽都可以往精神病院裏送。
護士開門以後,木清清想要兀自上前去接韓月珍,卻被她攔在了外面。
“你也是真的膽大,這間病房的人經常會打人。”護士把她攔在身後,小心翼翼的和另一位護士前去和韓月珍交涉。
一看見病房的門打開了,韓月珍就像是渾身充滿了力量似的,不顧一切的往前沖,跟發了瘋似的。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韓月珍目露凶光,企圖撥開護士往外沖。
“外婆,我帶你回家。”木清清湊上前,站在了韓月珍的前面,目光堅定的說道。
兩個護士強力的攔着她,韓月珍拚命的掙扎,甚至還抓傷了木清清的脖子。
“我要回家!”韓月珍依舊不停的念叨着這句話。
正當護士準備給韓月珍打鎮靜劑的時候,木清清發話了,“你們不需要給她打鎮定劑,她沒瘋。”
說完,木清清稍一用力,便讓兩個護士站到了旁邊,她握住了韓月珍的雙手,說道:“外婆,我是清清,我來帶你回家。”
韓月珍抬起頭看着她,遲疑的問道:“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興許是這裏的環境太過壓抑,韓月珍變得有些遲鈍,說話時有些戒備。
“清清?”韓月珍喃喃的念了一句,像是想起了這個人,目光里有希冀閃爍了一下。
見她稍稍冷靜,護士便催促着木清清帶她趕緊出去,也好鎖上這間病房的門。
於是,木清清帶着韓月珍走出了這間病房,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清清,我想回家。”韓月珍有些發憷,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情緒激動之後,要被按着打針。她恐懼那種感覺,卻又逃不出這個醫院的門。
離她逃跑最遠的一次,是衝到了醫院的大門處,又被保安和醫生給抓了回來。
韓月珍想家了,想要回到自己綠水青山的老家。她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還有那些精神病人莫名其妙的行為。
“放心,我帶您回家。”木清清保證,她一定會帶韓月珍回家。
血緣親情上來說,她對韓月珍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這個外婆一向待人親和,只是不大會為人處世罷了,心腸卻是好的。
醫生讓木清清進去單獨詳談,白嬌娘就坐在韓月珍身旁陪着她等木清清。
“你外婆的情況比以前更嚴重了,這一年你們這些當家人的連看都不過來看一眼,合適嗎?”醫生攤開了韓月珍的病歷資料,上面的大多癥狀都指向一個目標——失心瘋。
“經常在半夜喊什麼小雲小玉,吵到其他病人休息,讓她認字一個都不認識,情緒不穩,還經常抓傷我們的護士。”醫生說起韓月珍的癥狀,不由得直搖頭。
“您覺得她不正常,可在我看來,她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人,只是因為受了一些不該受的刺激,才變成現在這樣。她不需要你們的治療。”木清清義正言辭的說著。
“和您爭的面紅耳赤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今天來是為了接我外婆回家。您開個出院手續就行了。”木清清立場堅定,她就是要帶走韓月珍。
這地方對於有精神病的患者來說是像牢獄一樣困苦的地方,對韓月珍這樣的正常人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她一定要帶韓月珍回家。
“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她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適合出院。”醫生很是惱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