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荒山古廟
沈老闆的加長林肯駛出了市區,在侏儒的指引下一直開,漸漸開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沒有公路的地方,很難想像這個年代在經濟發達的南方怎麼還有這樣的地方。
車子是進不了了,只好停下來,侏儒看了看大家,對我說道:“把我抱起來。”
我剛想抱他,李鴨子卻過來一把拎起了侏儒:“你是不是看我師侄最好欺負?還讓他抱你,你不就看登高望遠嗎?”
侏儒無奈了,遠望了一番之後手一指說道:“離這裏不算太遠了,二十幾里的山路,就應該到我們村子了。
二十幾里山路對於那老三位可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我和沈娉婷卻是一個很遠的距離。我們沒有經過訓練也不會用氣,二十幾里山路估計得走上一整天。
另外還有沈老闆,他是相當不放心自己的女兒,非要跟着一起去。
洛箏看了他一眼說道:“接下來我們去的地方你們凡人就不要插足了,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沈老闆還想堅持。
洛箏已經把臉沉下來了,揮了揮手,相當不耐煩。
老陸連忙對沈老闆說道:“老沈啊,你還是回吧,你放心,有神筆覘童照顧娉婷侄女,她不會有事的。”
話都說到這兒了,沈老闆也不能再停留了。
辭別了沈老闆之後我們正式上路,李鴨子拎着侏儒走在前面,中間是洛箏師徒,而我和老陸殿後。
這山路越走越小,道邊的草越來越密。在這草叢當中,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我們,似乎這種窺視的感覺一直存在着。
我看看老陸,又看看洛箏,但是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是我多心了。
因為憑我現在這點感應能力,不可能在老陸與洛箏之前感應到周圍的變化,現在他們沒反應,我就覺得我自己只是疑心病太重了。或者這是天太熱的原因,人因為天熱而產生的幻覺?
又走了一段,我只感覺有些口渴,這大夏天的往山林里走,悶熱就不用說了,雖然點了百里香可以避開蛇蟲,但是這熱卻是無法避開的。
這一熱,渴得也快,突然聽到山澗里淙淙的水聲,我對老陸說道:“師父,我渴了,要不然我們歇一歇腳,喝口水再走?”
老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好吧,我看這地勢藏風聚水,應該是修廟宇的好地方,說不定前面會有廟宇,咱們就去廟宇那兒歇一歇。”
洛箏也說道:“正好,娉婷這妮子還是不太習慣我們這樣的生活,她也說渴了。”
於是整支隊伍往放緩了腳步,開始尋起廟宇來。
那侏儒一聽說我們要去廟宇歇腳,頓時大叫道:“不行啊,幾位,千萬不要去廟裏,這廟裏鬧鬼呢。”
他這話一下子驗證了老陸的猜測,這附近還真有廟。
李鴨子喝罵道:“什麼鬼不鬼的,我當了這麼多年土夫子了,碰過屍,碰過怪,卻還真就沒有碰過鬼,要是讓我碰到鬼,我讓它嘗嘗我管插的厲害。你既然知道有廟,那就領我們去。”
侏儒不敢再說話了,在他看來,落在我們手上跟落在鬼手上沒什麼區別。
他不情不願地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我們便向著這個方向走去。
果然在他指引的方向,找到了一間小廟。這廟就建在山澗邊上,是一座山神廟,廟宇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坍了一半了,神像也倒了。顯然這裏人跡罕至,沒有人來,山神也走了,像這麼破敗又沒有香火的廟,若是真的還有鬼在這裏,那才真叫有鬼了。
老陸讓洛箏他們先在廟裏歇着,又打發我去打水。
我急忙忙去廟后的山澗邊上,尋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台階走到澗邊,先洗了把臉,然後又把自己喝個水飽,最後才用隨身帶着老陸交給我的那顆吞水珠往山澗里一放。這吞水珠頓時把山澗給吸得乾涸了。
再把這吞水珠拿起來,轉身要回廟裏。
這時候身後那種窺視的感覺再次出現了,我明顯能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我。
之前也是渴昏了頭,一心想喝水,腦子裏被喝水這件事情佔滿了,因此也不會想別的,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喝完了水,又用清涼的山泉水洗了臉,整個人的感知相當敏感。
我猛地回頭,但是身後是一條涓涓的山澗,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侏儒並沒有說謊,這廟宇里真的鬧鬼?
所謂疑心生暗鬼,而且鬼這種東西最不經尋思,越是尋思,就越是害怕。
我低頭快速向著廟宇跑,跑了幾步,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也在追趕着我。
我猛地停下來,那東西也猛地停下來,但是它似乎並沒有停穩,而是踩到了身邊的草,發出一絲響聲。
這下子我無比確認,的確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而且離我非常之近。
我害怕無比,畢竟我剛當羊倌一天,雖然跟了一個牛逼師父,但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而且我根本沒修行過啊。
我想大聲叫喊,可是又覺得這麼大聲一喊,以後就沒臉再見人了,師父他們笑話我也就算了,萬一沈娉婷再笑話我,我的臉可往哪兒擱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自從見到沈娉婷之後,就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形象起來,也十分在意沈娉婷對我的看法。
所以我不能喊,我必須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我慢下腳步,裝出一副很穩重很淡定的樣子,甚至還哼起了小曲:“我穿上大頭皮鞋,想起了我的爺爺……”
這是我上初中的時候學會的歌,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會的歌。
唱了兩句,卻因為緊張而忘詞兒了,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這笑聲是一種竊竊的嘲諷。
我再次回頭,卻還是沒看見任何東西,空曠而荒涼的只有雜草的山谷里空空蕩蕩。
我害怕到了極點,竟然有了一絲憤怒,於是凝起了地眼,向著身後再望了一眼,這一眼,我真看到了一張臉,一張極其恐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