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善變
“好。”段安然答應下來,默了片刻低聲問道,“你們離高考還有多久?”
“還有一年。”滿滿不明白他為何忽然發問,疑惑。
“哦。”他點頭,把她往教室里推,“你去上課吧。”
等滿滿進了教室,段安然往後退一步靠在牆上,斂眉思考着什麼。
全程未發一言的穆言獃獃地站在那兒,感覺自己似乎不該來,他很清楚段安然剛才問那一句是什麼意思。
他想跳級。
為了才見一面的那個女孩子。
穆言皺起眉,沒有主動發起對話。
隔了好一會兒,段安然才回過神來,一開口氣死人,“你覺得那個女孩子怎麼樣?”
“還好吧。”他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緒,含糊其辭。
旁邊毫無眼力見的人還在侃侃而談,“要是我和她在一起,爸媽會生氣嗎?”
“……”他們可能不會生氣,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生氣了,所以他沒有回答。
段安然權當他默認,更加興緻勃勃,當即做了個決定,拿出電話頭一次主動聯繫父母,接到他的電話,顧婉安很是驚訝,立刻停了手裏的工作,開了免提拿到段奕琛面前,“安然的電話。”
聞言他也停下了工作,專註地看着手機。
“怎麼了?”她的聲音很溫柔。
“媽,我想跳級。”他很果斷。
“嗯?”夫妻倆對視一眼,怎麼突然要跳級,難道是滿滿的事情作祟?她默了片刻才問道,“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段安然一下頓住,他不敢說是因為一個女生,餘光瞥到從剛才就特別沉默的穆言,“言言說初中的東西太簡單了,所以想去高中。”
雖然他把穆言推出來當擋箭牌,但父母都知道其實大部分是他自己的想法,並默認是受滿滿的影響。一直對他懷着愧疚的顧婉安好像找到了彌補的方式,幾乎沒有追問,甚至沒有和段奕琛商量,便直接回答,“可以。”
“真的嗎?和滿滿一個班呢?”他立刻追問。
“那恐怕不行。”在事情發展得超出預期前,段奕琛及時打斷顧婉安的話,把她失控的寵愛往回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你和滿滿的學習能力存在一定差距,而且我記得言言說過不想跳級。”
顧婉安可能被補償的衝動沖昏頭腦,但他沒有,段安然第一次提到的時候穆言就明確表示過不想。
“不,言言他改想法了。”段安然生怕下一秒嚴厲的父親收回承諾,急忙替穆言決定。
“跳級可以,最多跳到高一。”段奕琛實在搞不明白自己怎麼生了兩個熱衷於跳級的孩子,無奈地妥協。
那也行,只要能和那個女孩子在一個學校。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一個才見第一面的人如此執着。
聽到他們全程對話的穆言黑着臉,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出拒絕的話,看來叔叔阿姨那邊已經默認他的回答。
這不能怪他們,畢竟在他們的印象里,段安然能說出的話都是經過穆言同意的。
被迫跳級的穆言在接下來的晚飯里從未主動發一言,段安然興緻勃勃地和滿滿聊天,後者幾次想把話題引到穆言身上,又被他輕巧移開。
她有幾次想提醒段安然注意旁邊那個黑臉人的情緒,但是段安然根本停不下來,各種聊,一反常態,就連威廉都感到詫異,低聲問她,“安然今天好像有點反常?”
滿滿斂眉,回想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最後定格在小佳那兒,沒猜錯的話很大部分是她的原因。
於是她試探道,“說起來小佳還找我有事,我先回一下她的消息。”
段安然的眼睛一亮,“是白天那個女孩子嗎?”
好了,他的表情就是實錘。
滿滿和威廉同時看向穆言,眼中滿是疑惑,後者一呆,又低下頭。
看他幹什麼,和他沒有關係。
滿滿嘆口氣,真是作孽,她的預言不會出錯,但眼下又如何解釋?難道段安然不喜歡他?不對啊,就段安然恨不得二十五小時和他捆綁的態度,說不喜歡簡直是個笑話。
“你喜歡那個女孩子?”滿滿的直球準確猛烈,對面兩人被砸懵了,段安然下意識地看向穆言,竟然有些心虛。
“不……不是……”回答得支支吾吾,還不如直接給出肯定回答。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不是要跳級嗎?”滿滿的消息比想像中更快,順便轉告他父母的叮囑,“爸媽在學校附近租好了房子,到時候你和言言哥搬過來,工作日老師補課,周末我和威廉。”
……
是不是太快了?段安然被自己父母的行動力驚到,穆言更是實力拒絕,和現在的段安然同住一室?他恐怕會窒息吧。
然而他現在毫無收入,也不能說什麼。
“好。”他聽到段安然在呆愣了片刻后回答。
滿滿打量了兩人一眼,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讓小佳來幫你輔導。”
她如此頻繁地提起那個人,段安然對她的好感忽然降低了不少,但還不足以抵消他想和她親近接觸的衝動。
於是事情就倉促地安排下來。
兩人退學的那一天,小混混剛好大肆說他們倆談戀愛的閑話,自然被人理解為逃避,愈發坐實兩人在一起的事。
不過無人解釋。
段安然現在腦子亂的很,穆言是壓根不想開口。
鍋碗瓢盆順利地搬到新家,所以新家裏最先被佈置好的其實是廚房。
好在有兩個房間。
在傭人的幫助下兩人用了一天的時間把自己房間弄好,這次段安然竟然沒有非要和他一個房間。
段安然當然想繼續和他擠在一個床上,但他不敢說話。
那天吃完飯後,兩人的關係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穆言連話都不想和他搭,任由他滔滔不絕,他只當沒有聽見。
就算他很生氣也毫無辦法,只能在他身邊打轉。
“老師今天會過來做個小測試,你們準備一下。”顧婉安打電話過來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