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就憑你,做夢
“滾。”她的臉緊繃著,冷着聲音吐出一個字,饒是圍觀的人都被她的冷意震懾住,看向公子哥的臉有幾分幸災樂禍。
她的毫不留情讓開玩笑的公子哥面子上掛不住,要是就這麼走了,以後都抬不起頭了。公子哥咬咬牙,臉色黑了一瞬,餘光瞄到角落的身影,忽然笑得不懷好意,靠近她的身體,語帶曖昧,“你就這麼喜歡段大少?可惜啊,他已經有顧大小姐了,難不成你想做個小?”
這樣的調侃極具侮辱意味,若是顧婉言在這裏,他們是萬萬不敢放肆的。
“要不,你考慮一下我們哥幾個?我們不介意穿破鞋。”更侮辱人的話傳進她的耳朵里,她雙手握緊,深呼一口氣,勉強壓下打人的衝動。
沒必要和這些宵小計較。她暗自勸說自己。
抬腳要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剛邁出一小步,腳都還沒有站穩,就聽到他們在後面變本加厲,臉上帶着淫邪猥瑣的笑,“別害羞啊,比起段大少,我肯定更能讓你滿足。”
他們的無賴行徑其實已經引起了一些不小的反感,但礙於他們的身份,以及顧婉安不受寵的現狀,沒人敢上前幫忙,反而是默契地散開,避開矛盾衝突中心。
見他們今天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顧婉安轉個身面對他們,雙手抱臂,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樣,直視着為首作妖的公子哥,一字一句地回應,“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和段大少相提並論?誰給你臉?”
不顧公子哥們秒變黑的臭臉,冷笑一聲,反正段奕琛不在這裏,她就勉為其難地誇誇他好了,怎麼說都是她喜歡過的人。
“就憑你們這點兒家底,還想和他比?做夢!”顧婉安馬力全開,有多難聽說多難聽,一點面子都不給,越說越起勁,“你們站在一起,他在天上,你們已經去地下十八層了。”
“呵呵……”
圍觀的人發出悉悉索索的笑聲,公子哥面子愈發掛不住,瞳孔地震,而說上癮的人還在喋喋不休,“想入我的眼?回爐重造吧。”
噼里啪啦一串話說完,她揚眉吐氣地轉身,手腕卻被狠狠抓住,她皺着眉回頭,那公子哥看來是被惹火了。
“Waiter。”公子哥冷着臉,被點到名的服侍生一愣,戰戰兢兢地走過去,他從盤子裏端了一杯酒,徑直遞到顧婉安面前,冷冰冰的,“你算什麼東西,要不是顧家的面子,你還比不上坐枱的小姐,清高什麼?喝下這杯酒,剛才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過。”
他們家也算是有頭有臉,要真的追究起來,肯定是她不討好,雖然清楚和他硬碰硬的下場,但脾氣上來的她根本不服輸,挺直背,並不接他的酒,硬邦邦地懟回去,“我為什麼要喝?我剛剛哪裏說錯了嗎?您兩年敗了一半的家產不是我瞎說吧?人家段大少兩年把家產擴大兩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說得是不是事實。”
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從來不知道“退縮”兩個字怎麼寫,及時公子哥的臉氣得白了又青,青了又黑。
“看來我這個妹妹真的很喜歡你。”角落裏不小心撞到這場景的觀眾小聲交流着,顧婉言的嘴角笑着開着玩笑,眼裏卻滿是狠毒和不悅。
她挽着的男人沒有回應她,眼神專註地落在那個張揚跋扈的女孩兒身上。
他從來不知道他在她心裏是怎樣的存在,這樣意外地知道,心裏竟然有幾分觸動。
並不想承認那是喜悅。
他的內心激烈掙扎着,因此沒有聽到顧婉言的話。
“顧婉安,我勸你道歉。”方才還笑嘻嘻的公子哥臉色更黑一層,看戲的人又往後退了幾步,生怕發生什麼流血事件波及到他們。
要是遇到一個稍微審時度勢一點的女生,興許就順着他給的台階下了,可惜今天碰到的是心情不好的顧婉安。
“道歉?你在開玩笑吧,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公子哥越強硬,她就越是嗆聲。
“我相信顧小姐並不想把顧先生引出來吧。”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把她父親搬出來,當即臉色一寒,隨即又輕笑一聲,伸手接了他的酒,公子哥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有幾分得意,“早知如此,何必……嘶——”
“哇——”
周遭的觀眾低呼一聲,給那公子哥配音似的。
顧婉安舉着手裏的酒杯,蔑視着滿臉酒水的公子哥,笑得很欠扁,“酒好喝嗎?”
“你!”公子哥被她氣得不輕,伸出手欲一巴掌下去。
“啪——”顧婉安眼疾手快,小小的酒杯此刻成了武器,她用盡全力摔在他的臉上,砸得他鼻樑立刻紅起來。
“天啊——”人群里有人驚呼道。
到現在還沒有誰敢在家宴上鬧事,這要是普通的人就罷了,偏偏還是倆不能得罪的。
事態眼看着愈演愈烈,她已經準備好背水一戰。
“好啊,你——”
顧婉言抱臂觀戰,正要和身邊人交流,下一秒就看到段奕琛出現在事故中心。
“段少,”公子哥的話被他打斷,露出瑟縮,逞強,“有事嗎?”
被問的人先是上下打量了顧婉安一番,像是在確認她是否受傷,片刻后才回頭看向公子哥,咧開嘴,說是笑,更多的卻是警告,“這畢竟是顧家的家宴,你這樣做,顧老爺子會怎麼想?”
誰還不會把顧誠賢拿出來說事還是怎麼的。
顧婉安一臉倔強地站在一邊,正要插口不需要他管,還沒開口,手就被一雙大手扣緊,徑直拉走。
這人有病嗎?被他強硬拉走的時候,她一直腹誹着。
男人將她拉到了最末頭的一個房間裏才鬆手。
被他拋棄在一邊的顧婉言咬咬唇,眼色漸暗。
空蕩蕩的房間裏就他們倆人,顧婉安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里,臉上戾氣早就散去,帶着明媚的笑意望着段奕琛。
男人站在門口,面色不好。
他最討厭她這副模樣,在大廳的時候分明真實地表達着自己,一到他的面前就戴上一副面具,全副武裝,像一隻豎起尖刺的刺蝟,生人勿擾。
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喜歡和他撒嬌,和他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