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離段奕琛遠一點
“如果是你的婚期，就免了吧。”顧婉安的伶牙俐齒此時得到充分顯現，咄咄逼人，讓一向不善言談的白婉有些窘迫。
脾氣好歸脾氣好，但顧婉安這近乎小孩子般的惡毒話語還是讓她惱火起來，省去諸多軟言好語，直奔主題，“你離段奕琛遠一點。”
喲，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顧婉安冷笑，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過一過腦子，繼續嘲諷之路，“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與誰交往並不需要外人來提點，尤其是這個無情拋棄她哥哥的外人。
“你可以討厭我，但是我的話是為你好。”白婉來只是為了傳達她該傳達的，至於顧婉安到底什麼反應，她並不會特別care，雖然心痛是無法避免的。
她認真地注視着顧婉安的眼睛，試圖將自己的真心傳遞過去。
被她的認真感染到，先前一直各種挑刺的顧婉安也沉默了一瞬，垂下眼瞼，思考着她這麼說的緣由。
她和段奕琛是絕無可能的，但白婉又不是會張口亂說的人。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沉思片刻，終於肯好好和曾經的嫂子對話。
見她平靜下來，白婉也鬆了口氣，娓娓道來，“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麼非要你嫁給段奕琛嗎？”
聞言顧婉安的瞳孔猛地放大，驚訝夾雜着不可置信。
她怎麼會知道顧誠賢的決定？
按理說她早就無法插手顧家任何事了才對。
讀懂她眼裏的疑問，白婉低頭無奈一笑，耐心地解釋，“那時候浩庭……你哥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我在場。”
她這麼一說，顧婉安就能懂了。
難怪她會如此清楚。
“我們換個地方。”她提議道。
大廳畢竟人聲嘈雜，耳目眾多，又有那麼多雙眼睛時時刻刻盯着顧婉安，的確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外面的花園，關上門才感受到外面的平靜。
“當時你哥捏着段奕琛的把柄逼着顧老爺子簽下繼承權協議，”在確認周圍無人後，白婉緩緩開口，“不然顧老爺子說什麼都不會拆散他和你大姐。”
可別提顧婉言。顧婉安現在聽到她的名字都覺得噁心。
難怪顧誠賢非要她嫁給段奕琛，若是她不嫁，那顧家就徹底不受控了。
一旦她嫁給段奕琛，後者握了實權后再反過來和她離婚也不是不可能的，過河拆橋很是他的風格。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站在暗處，看不分明表情，在白婉話音落後一聲不響，後者也就默默地陪在一邊。
花園裏的風很輕，兩人聽着風掠過樹葉的沙沙聲，白婉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段奕琛的感情，之所以如此鎮重而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建議也是考慮到了她的感受。
她一直都裝作不在意，麻痹自己早就對段奕琛沒有感情……
都是假的。
對父親的失望在這樣寂靜的時刻也一齊湧上來。
她本來對顧家的繼承權沒有任何興趣，但顧家的人，一個兩個都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連親生父親都對她心懷芥蒂。
呵，那她就和他們斗到底。
她早就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我知道了，”漫長的沉默里顧婉安緩緩開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被她一搶白，白婉就是想再叮囑幾句也無從下口，訕訕一笑，放棄繼續溝通，“沒有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真是好笑，明明離開的人是她，現在反過來像一個受害人一樣，楚楚可憐地，顧婉安如是腹誹。卻也因着過去的交往對她再說不出重話來。
“嗯，那我就走了。”再聊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詢問她離開哥哥的理由，更怕的是會不自覺地被她的理由說服。
她果斷轉身離開，白婉站在花園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悵然若失。
“你跟她說了什麼？”陰冷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嚇得她倒吸一口冷氣，轉頭盯着來人。
看清楚是誰后，她放鬆一笑，嘴角掛起和顧婉安如出一轍的嘲諷，“段大少在擔心什麼？”
下車之後他就徑直被顧誠賢叫到了書房這時候剛出來就看到她們倆交談的畫面，倆人臉色都不是太好，顧婉安離開的時候更是落寞。
想到之前與她哥哥的一些事，白婉作為半個知情人也不知道會和她亂說什麼。
“你不要亂說。”段奕琛面色愈發冷漠，臉緊繃著，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
他的氣勢駭人，嚇得剛出來喘口氣的賓客立馬閃身進去。
白婉心裏有點怵，想到他對顧浩庭做的事，勇氣又迅速膨脹，挺起胸膛直視着這個兩面三刀的男人，眼睛微眯起來，透露着不屑和憤恨，“我亂說？難道你對浩庭做的事都是我的臆想嗎？”
男人臉色一沉，咬緊牙關，鋒利的下顎線像閃着寒光的刀子，高大身影帶來的壓迫使得白婉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嘴上還在逞強，“你說我們兩人之間婉安會相信誰？”
他們倆人在顧婉安那裏信譽都不好，真要選可能她會棄權。
對於段奕琛，白婉一直沒什麼好印象，明明知道顧婉安喜歡他，還一直不回應地吊著，末了還傷害她的哥哥。
倆人氣勢不讓分毫，對視半晌，段奕琛緊繃的臉色忽然放鬆，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望着白婉，後者神經一緊，心跳空了一拍，手握緊，警惕地回視。
“沒記錯的話，白小姐和宋公子的婚期將近？”他語氣輕鬆，彷彿只是老友閑談，被問的人腦子裏拉起警報，雙眸瞪着他，等着他後半句，“那如果宋公子知道你過去做了什麼，他還會執意娶你嗎？”
白婉一怔，臉色發白，連帶着嘴唇也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麼？”
“我？”男人不經意地笑着，宛如惡魔，“只是問一問而已。”
那時宋爵對白婉的死纏爛打在他們圈子還挺有名的，白婉在他心裏就是一朵白蓮花。
沒有任何污點的，白蓮花。
“你！……”
“你們在這兒幹嘛呢？”一個明亮的少年音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