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中

守株待兔中

深邃的洞穴中,曲折幽秘、寒氣侵人。點點水珠順着鐘乳石“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一個黑影順着洞穴小心地往前走着,他走得很慢,像擔心前面或後面突然蹦出個什麼人來。他只點了根火摺子,昏暗的火光只能照清腳下的路,連這個黑影長什麼模樣也瞧不清晰。

他已來到了洞穴的盡頭,月光自頭頂上的缺口中投下,正好照在一柱玲瓏的石筍上,他顯然有些激動,呼吸聲都重了兩分。他伸出手,摸向那石筍,果然可以轉動!

一陣石塊挪動的聲音后,地道出現了,露出了數十級石階。來人的心情可想而知,有激動也有緊張——馬上無數金銀珍寶、武功秘籍盡歸於己的激動,面對前方未知黑暗的緊張。

他沿着石階而下,一步,兩步……他終於走完了石階。

但,石階之下的寶藏呢?石階下空蕩蕩的,除了幾口棺材什麼都沒有!

諾大的石室中,只剩當中一張靈桌上兩隻燭淚琳漓的白燭,仍是明滅閃動,發出鬼火般的黃光,映着靈脾上的七個宇:“歷代祖師之靈位。”

漆黑的棺材,在這黝黯的石室中,閃動的火光下,看來更是詭秘可怖,每具棺材前,都有着靈牌神幔。自地道中吹來陰森森的微風,將鵝黃色的神幔吹得飄飄飛舞,來人不由覺得身子發冷,暗中一數,那棺材竟有十三口之多。

難道寶藏在這些棺材之中?這豈不是絕妙的藏寶之所?

來人想到此點心神激蕩,提步就準備去搬那棺材,哪知就在這時,一道牆壁上突然開了一道門戶,一道強光照在來人身上。

來人被這燈光一照,一時間竟是動彈不得,眼睛更是無法睜開,隱約只瞧見燈光後走出一名白衣少年,這名少年竟是他在蕭咪咪地宮中遇見過的花無缺!

“江公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林珏踏入石室中,淡然道。

“你,你怎地……”江玉郎驚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如何在這裏?”林珏走近江玉郎,淡笑道:“自然是在等江公子你。”

“我,我……”江玉郎眼睛瞧着林珏,想去瞥那幾口棺材,又生怕林珏看見,模樣着實可笑。

林珏用手輕撫那幾口棺材,道:“你可是想說,你不是來找‘燕南天的寶藏’的?”

江玉郎聽得此言,驚得眼睛大睜。驚的是,林珏竟知曉他全部的所思所想!

林珏嘆了口氣,道:“江公子出谷也有些許日子了,難道竟沒有聽說過前一陣子的驚天大案?”

江玉郎知道林珏來此堵他必有用意,最可能的讓他交出黃絹秘籍的下冊。但他的武功比之林珏天壤之別,逃也是逃不了的,只能定下心,道:“不知,敢問花公子是何事?”

林珏看看那幾口棺材,又看着江玉郎,笑道:“傳說中的‘燕南天的藏寶圖’竟是個陰謀,只是為引得江湖中人與峨眉派兩敗俱傷的騙局。”

他敲敲那幾口棺材,道:“當時也有很多江湖人士以為寶藏在這幾口裝着峨眉歷代先祖遺體的靈柩中……”他轉頭看向江玉郎,笑道:“江公子莫非也以為那莫須有的寶藏藏在這裏?”

江玉郎面色一片青白,他心心念念的“燕南天的寶藏”竟是假的,他為了這寶藏逃出家,來到峨眉山,甚至被蕭咪咪騙入地宮當了一年的男寵,挖了一年的糞坑。到頭來,竟然有人說是假的!

江玉郎失聲大叫道:“不可能!這是我從我爹書房偷出來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林珏道:“如果藏寶圖是真的,你認為你爹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被你輕易偷出來么?”

江玉郎聞言恍然,喃喃道:“的確,的確……如果是真的藏寶圖,我爹絕不會那麼隨便地放在書房。”

江玉郎不愧為江別鶴的兒子,自己老爹是什麼樣的貨色一清二楚。

林珏看着江玉郎失魂落魄的模樣,嘆道:“既然江公子的事情解決了,那麼該理理在下的事情了罷。”

江玉郎聞言一默,笑道:“花公子,在下並不是成心將你和小魚兒留在地宮,當時……當時在下也是慌不擇路,以為那蕭咪咪還未死,嚇得不行才破壞了那機關。”

林珏點頭,淡淡地道了一聲“恩”。

江玉郎看不出林珏的想法,又急得指天發誓道:“在下絕無半點想害花公子和小魚兒之心,我以為以花公子和小魚兒的本事自是能逃出來。”

林珏還是不聲不響,既不表示相信也不表示不相信。

就是這般態度嚇得江玉郎額頭上冷汗直冒,喃喃了幾聲,見林珏只看着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一咬牙,強笑道:“在下知道花公子想問那半冊秘籍的下落,如果是三天前在下肯定雙手奉上,但如今,在下也不知曉了!”

林珏挑眉看向江玉郎。

“因為,因為就在前天有一個黑衣人把那半冊秘籍搶去了!”江玉郎恨恨道,彷彿他自己也對那搶去秘籍的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齒。

林珏聞言笑了,道:“想必是江公子誤會了,在下此來並非是為這些事情。”

江玉郎驚訝地道:“那花公子所為何事?”

他現在的確不知道林珏來這裏堵他是為何了,除了追究自己陷害他和小魚兒,要回秘籍,他還能找自己作甚?難不成真的只是等在這裏提醒自己“燕南天藏寶圖”一事是假的?

林珏微垂下頭,默不作聲,好像在考慮何事一般。

江玉郎剛想詢問,一道銀色的白光在眼前閃過,脖子一痛,便什麼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林珏垂着頭,一滴滴鮮紅的血珠沿着細長的劍尖滑落。他靜靜地站在江玉郎的屍體旁邊,他身子站得很直,彷彿沒有什麼能將他壓垮。

但,他的手在抖,他握劍的手抖得讓人擔心下一刻他的劍將從他手中滑落。

江玉郎死了,被自己殺死了。是的,血濺出來的那一剎那,他還清楚地看見江玉郎不知發生何事而睜大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親手殺死一個鮮活的生命。林珏從來不知道親手殺人的感覺竟會如此糟糕。人自自己劍下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噁心的想吐!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害死過人,甚至還命令過手下殺人,但這些都不能和自己親手所殺相比。

林珏閉上眼,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會好的,任何事都有第一次,就像他第一次拿劍刺向敵人,第一次命令手下殺人……

不知為何,他此時此刻竟然想起了小魚兒,小魚兒他雖然平常總自詡天下第一惡人,也害過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是惡人。而且就算是惡人,他也從來沒有親手殺死一個。想起原著中到了最後,揭穿了江別鶴父子的真面目,他也沒手刃出賣自己父母的仇人。小魚兒他的心比誰都軟,他恐怕也是見不得自己殺人……

但,他此時必須得殺了江玉郎,因為此時並不是最後,他如今還沒有放過江玉郎的本錢,他不能賭!他不知如果放過江玉郎任其回到江別鶴身邊,這一對父子又會弄出什麼陰謀。這會對自己一直以來謀划的事添不少麻煩,畢竟他們還是邀月的狗。況且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也便罷了,還有小魚兒……

此次氣得小魚兒割袍斷義——林珏想到此刻心中一慟,以小魚兒的個性,如果真惱了我,只怕連一天功夫都不會再練。那如果再如同原著中一般碰到江別鶴父子,以他現在的武功如何勝的了?

林珏漸漸平復了心情,努力壓制自己發抖的手。他甩干劍上的血,收到腰間,正當他準備再檢查一下江玉郎屍身之時,逆光之中,他看見了一個人影。

——是小魚兒!

這一瞬,林珏的臉上再無一絲血色……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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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坑爹的穿越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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