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自戕
島主府的祠堂里。
何清月一身雪段素服佇立在一件小屋子之中，其實也不小了，又榿木的紅床，還有必須的傢具，外面還有四個嬤嬤隨時看着裏面的，不同的是，這屋子之中離着墨母的牌位，一面牆都是鏡子。
何清月自從被衛丹薇處置了一番，後面墨母離世，每日便是晨起之後，便在列祖列宗面前下跪，跪倒中午吃了簡單的飯食，便在一邊搭建的小佛堂之中念經，末了，晚上還要在墨母的牌位之上懺悔。
何清月瘋狂過，暴怒過，難受過，尋死過，都被視若無睹，發狂便被是個嬤嬤捆綁起來，自殺也會救回來，之後連着睡覺身邊都是一個站在的嬤嬤。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衛丹薇安排的。
是，何清月是被囚禁在這島主府一個不為人知道的人，墨旭嘯不聞不問，駱凌嫣恨不得殺了她，岳冬梅也是想讓她嘗嘗這些年受過的壓迫苦難。
何清月看着墨母的牌位，才會深刻的明白岳冬梅那一句，墨母是唯一護着自己的人，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吃飯了！”壯實的嬤嬤短時盤子走了進來，砰的丟下，又搖了搖茶壺，裏面還有半壺的了冷茶，便是戰鬥了門外：“二姨娘快些吃吧，一會還要去誦經呢！”
現在連着一個僕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何清月是一個多麼心高氣傲的人啊，看着桌上都是素菜，是，自從到了這裏，自己便是吃素。
這都是些什麼吃的，簡單的萵筍葉子，一個酸筍湯，還有一疊蘿蔔炒辣椒，那白米飯看着都是發黃了，這個是島主府的飯食嗎？！
何清月想着守着自己的四個嬤嬤每日都是大魚大肉的，心中的憤懣越來越大，死死的抓着桌沿，平息自己的怒吼。
若是將盤子都碎了，便是三日不給飯，每日一壺水，何清月無法守得住這樣的待遇。
倔強了兩次也就是乖了！
何清月認命地坐了下來。
她拿着筷子捧着飯碗，看着鏡子之中的人，哪裏還有人的樣子，要想當年自己也是威風八面的，即便是去了粟城，也絕對是沒有餓過肚子的，即便是過的在拮据，也是有吃得的。
現在，現在簡直就是……
何清月想着恨不得殺了衛丹薇，是她，一個下堂婦，還被墨旭嘯的兄弟穿了破鞋，這樣的女人哪裏可以對照自己大呼小叫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即便是被關在這裏，也是二姨娘的待遇！
“呸——”
這都是什麼菜！何清月喝了一口茶，也是澀口的難以下咽，這筆那些農村裏面的人吃得都要差！不過是吊著自己的一條命罷了！
何清月想過逃走，可是這個四個嬤嬤滴水不漏的守着，外面還有一隻狗，何清月之前又想過逃，最後被打了一頓，還說自己不過一個比野雞都不如的鳳凰！
何清月想着重重的將筷子放下，外面的嬤嬤走了進來：“二姨娘吃飽了，我便是拿下去了！”
早上就喝了一碗清粥，一會子下午怕是得要餓暈過去了。
這個何清月心氣就是太高了，當年墨綠兒關進了的三個月，前面吼了幾日，最後也是偃旗息鼓了下來，倒是這個何清月，還當自己是個太太呢！
何清月氣的不行，咬牙道：“滾！”
嬤嬤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我勸二姨娘還是安分一些，日後啊，我們還能對你客氣一些，畢竟你以後怕是要老死在這裏了。”
氣死了老夫人，墨旭嘯沒有將這位二姨娘碎屍萬段怕也是忘記了，等着想起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額下場在等着她呢！
什麼，這個人說什麼！
何清月差點沒有站穩，冷冷道：“不可能，我生了二爺，墨旭嘯他絕對不敢處置了我！——”
嬤嬤一盆冷水走到她的頭髮上：“二姨娘，你現在在島主府一點說話的權利都是沒有的，島主府中饋內務是少夫人做主，您最好老是一些！”
駱凌嫣，駱凌嫣要殺了自己，早就動手了，這個賤人就是要自己每日面對這這些鬼玩意，想着自己對她做出的事情！賤人，賤人！
“二姨娘午睡半個時辰吧，一會還要念經。”
見人走了，何清月一腳將凳子踢到一邊去，頭上帶着的百花也是一剎那的丟在地上瘋狂的踩踏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聽着自己說話！
當日，當日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那個稻香在說謊，在說謊！
何清月躺在床上，冬日天冷，祠堂沒有地龍沒有火盆，只能靠着棉被取暖，嬤嬤的屋子還有熱乎乎的炕頭，聽着旁邊站着的嬤嬤的腳步聲，何清月忽然道：“我問你個事情。”
嬤嬤手中握着一個湯婆子，看着何清月手上的凍瘡，心中無奈的一下，將湯婆子送到了何清月的被窩之中：“二姨娘直說便是，只是老身常年都在祠堂之中，外面的事情知道很少。”
“這件事情你一定知道。”何清月翻轉了身子：“老夫人身邊有個叫稻香的一等大丫頭，現在去了哪裏了？”
“已經嫁給了賬房的管事了，算是嫁的不錯了，那管事年輕，聽說爺還有意思提伯他做大掌柜呢。”
跟着老夫人的人，都是安排好了的，現在的茹嬤嬤就是在瀟湘苑頤養天年呢，三個孩子都要叫一個茹奶奶的。
居然嫁出去！
何清月眼中冷笑起來，手腕上的金鐲子被摘了下來：“還請嬤嬤幫忙，將這個送到爺的面前。”只要看到這裏，墨旭嘯是一定呼起來見自己的。
自己沒有做過傷害墨母的事情，自己覺得不糊承認的，自己怎麼能帶着這裏面呢！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的地步的，都是駱凌嫣，都是這個賤人！
“我儘力。”嬤嬤接過金鐲子。
午睡之後的何清月在小佛堂誦經，門咯吱的一聲。
“說罷，讓我來做什麼？”墨旭嘯走到前面。
他將手裏的金鐲子丟給了她，自己的父親送給了每一個生下兒子的姨娘一個金鐲子，這是墨家的象徵，也是告訴後面的家主子，即便是妾侍，也是自己認可的墨家人。
“老夫人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何清月站了起來。“是稻香說謊，是她說謊！”
當時何清月氣急敗壞的衝出了大堂，卻是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墨母，自己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墨母便是指着自己吐出了鮮血，跟着那個稻香便是掉到黑白大吼了起來，自己根本來不及做出一點的反應。
“所以呢，你便是認為你沒有罪責了？”墨旭嘯冷笑了起來：“虧我還覺得你在這裏過了三個月倒是五處了什麼，你鬧得島主府不安寧，
母親怎麼安生的養病，留着你禍害煙兒，倒是不如讓你一輩子背負惡名，不敢出現在煙兒面前，也給島主府隨意懲治你的借口！”
這些稻香早就告訴了墨旭嘯，這一切都是墨母的交待，墨母說了“一切不好的東西，便是讓她都帶走。”
墨旭嘯何嘗不知道墨母對二房已經是仁至義盡到了幾點。
“我么有罪過，你放了我，我不要呆在這安無天日——”
“你在外面欠了不少的錢，你當真以為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是子晉和三弟給你還了多少錢了，不然你以為你真的每一次都能逃過去！”墨旭嘯厲聲了起來。
“不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對你好的，子晉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是為了嘉兒，三弟是為人善良，可你呢，何清月，這些年你是變本加厲，那些錢你知道夠多少流離失所……”
“那是應該的！”
“何清月，你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嗎？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性子，二弟現在染上了毒癮，你知道要如何的艱難才能拉回來嗎，你讓嘉兒……”墨旭嘯說著聲音冰冷了起來：“不會有人生下來就是應該被誰好好對待的，你很幸運，什麼都是一群善良的人。”
駱凌嫣雖然看着不喜歡何清月，但是也沒有殺了這個人。
“你好自為之，等着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在來看你。”墨旭嘯說著便是走了出去。
何清月兀自大笑了起來，自己這輩子有什麼錯，自己一直生活的好好，有什麼錯，自己沒有給島主府付出過嗎？！笑着笑着，何清月忽的淚水就走了出來。
“我也對你們好過啊……”何清月說著，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入夜。
曹岳正在看着賬本，曹岳便是着着急急的走了進來，語氣嚴肅：“不好了，何清月自殺了！”
墨旭嘯一愣，怎麼可能，祠堂沒有什麼是可以自殺的。
“撞牆，何清月撞牆死的，這是在她床榻上發現的信，一封是給二爺的，一封是給嘉兒的，還有一封是給你的。”曹岳給了墨旭嘯一掌紙條。
墨旭嘯打開一眼——還請大少爺善待天齊與嘉兒。
許久，墨旭嘯道：“等着二爺好了再給他看，嘉兒的送到岳府去，讓三姨娘看着拿捏便是。”說著，頓了頓：“葬了吧，你去安排，煙兒懷着孩子，不要衝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