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太太真有本事
張雨音站在藍芯的對面,嘴角柔和,長相清純的原因,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乖巧無害的鄰家女孩。
“Action!”
張雨音聽到指令之後,眼睛中迅速閃過一絲狠辣,上前兩步,一巴掌朝藍芯的臉的甩了過去。
藍芯腳步幾不可見的後退了一下,成功躲開了張雨音的一巴掌。
張雨音由於用力過猛,加上沒有料到藍芯的會躲閃,她的身體慣性向前傾斜了一下。
沒能得手,張雨音臉色一變,尖銳的喊道:“你躲什麼?!”
看見張雨音動作的不止藍芯一個人,但凡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張雨音這巴掌有多麼的狠。
“張小姐,看你這慣性,力度不小呀。如果我不躲,別說拍戲,可能接下來連人都見不了吧。”
張雨音臉一僵,哂笑一聲,說:“藍老師,你說什麼呢?我是您帶上來的,怎麼會真的打你?”
藍芯不為所動,看了一眼郭立智。
郭立智早在張雨音抬手那一瞬間變了臉:“張雨音!老子不是說了力氣小點嗎?小小年紀就聽不懂人話,在劇組裏掌摑前輩,你很威風是不是?還想不想拍了?!你不想拍,多的是人願意拍!”
張雨音被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心裏對藍芯恨的要死。
如果藍芯不躲,乖乖的讓她扇這巴掌,她怎麼會挨罵?
“導演,人家太入戲了,對不起!”
張雨音第二次開口道歉,藍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顯然是想不到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識相。
剛認識張雨音的時候,她乖張,刁蠻,做什麼事情都不過腦子,很少有像現在這麼識時務的時候。
周圍的人聽了張雨音的話都冷笑了一聲,可不是太入戲了,做了人家老公的小三,在開機儀式那天晚上就頻繁的找茬,現在又藉著這部戲來欺負人家正室。
好歹藍小姐有個厲害的爹,她呢?
什麼都沒有就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郭立智懶得和張雨音說什麼,畢竟張雨音是寧衍塞進來的人。他譏笑的看了她一眼,一個耀華的藝人,被星輝的當家塞進來。
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蠢貨,也不知道想想,夜雲會讓這麼個“好高騖遠”的人好好的呆在耀華嗎?
《天下》恐怕會是這個女人接的最後一部劇了。
“好了,若離之前的表情很到位,直接跳過掌摑,拍下一幕。”
郭立智拍板道。
張雨音聽到之後,不由有些着急,道:“導演,直接拍下一幕的話齣戲怎麼辦?”
“齣戲就滾,你不能拍多的人能拍!”
郭立智怒道,像她這種每天沒事公報私仇又不懂見好就收的人,他見多了!絲毫不怕得罪!
“你…!”
“你什麼你,拍還是不拍?”
張雨音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大概是郭立智的威脅非常到位的原因,張雨音的演技上線,只卡了一條,第二條就過了。
之後本該拍張雨音的戲,郭立智卻臨時調整了一下拍的順序,先拍了藍芯的。
藍芯的狀態非常的好,郭立智有些欲罷不能一直拍到了凌晨。
收工的時候,被張雨音甩的那一巴掌在卸妝之後紅的特別的厲害。
回到別墅,藍芯對着鏡子戳了戳,火辣辣的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回來的時候因為怕打擾張媽休息,藍芯沒敢去廚房取冰塊,只是看着現在的情況,好像也不得不下去取了。
沒做過多的猶豫,藍芯下樓的時候放緩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廚房走了過去。
燈光照不到廚房,廚房燈的開關在廚房裏面,藍芯以龜速往廚房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藍芯正要開燈的時候,左手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輕咳聲音。
顫慄的感覺襲上來,藍芯後退一步,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顫抖:“誰?”
寧衍揉了揉因為喝酒發痛的額頭,聽見藍芯的聲音詫異的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環境有些黑,他什麼都沒有看到,抬手打開了燈。
猛地一亮的環境,藍芯下意思的伸手遮住了眼睛。適應之後才望向寧衍。
他喝了酒,眼神有些迷離,齊耳的短髮柔順的貼着臉頰,神情不像平日裏那麼的冰冷,聽見藍芯的聲音之後眼睛裏夾了一絲不耐煩。
“阿衍?”
寧衍點了下頭,這是第一次藍芯叫他,他正正經經的給了反應。
藍芯有些驚訝,兩人距離不遠,她嗅到一絲酒味。
扶着寧衍在餐廳的椅子上坐下,藍芯回到廚房,給寧衍做醒酒湯。
捧着醒酒湯出來的時候,寧衍依舊坐在那裏,目光專註直視着正前方,很顯然是喝醉了。
藍芯把醒酒湯放下,說:“阿衍,喝點醒酒湯,不然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會痛。”
聽見聲音,寧衍轉了個頭,眼神絞在藍芯腫起來的左臉,幽遠深邃。
寧衍的目光讓藍芯有一瞬間的難堪,她抬手掩住臉,也不管寧衍喝不喝醒酒湯,反身回到廚房找冰塊。
正當藍芯做冰敷的時候,寧衍步伐穩健的走了進來,手中端着喝的乾淨的碗。
藍芯放下冰塊把碗接過來,寧衍的眼神又在她左臉上旋轉了一圈,繼而沉沉一笑。
“藍大小姐也有被欺負的時候?”
雖然寧衍的笑容一閃而過,但細心如藍芯,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寧衍的心情極好。
想來是開心她挨打的事情。
她揚起笑容,乖巧溫柔。
“對啊,欺負我的是阿衍放在心尖尖上的音音,不知道阿衍會不會為我撐腰?”
寧衍似笑非笑的睨了藍芯一眼,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點了兩下,轉了個身,給了藍芯一個她猜不到的答案。
“做寧太太,就要做好受委屈的準備。”
他撿起丟在地上的阿尼瑪西服外套,單手插進褲兜里,優雅的朝樓上走去,身體修長健碩,藍芯看着他背影,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冰敷完,藍芯的左臉被凍得木木的,像是沒有了知覺,走到卧室都沒有緩過來。
“明天回老宅,把你的臉收拾一下,最好不要給奶奶看見你臉上的傷。”
看見藍芯上來,寧衍在太陽穴的位置按了按,跟藍芯說了今天回來的目的。
藍芯有一瞬間的緊張,畢竟昨天晚上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她知道奶奶肯定會知道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奶奶還有說什麼嗎?”
藍芯輕聲開口。
寧家奶奶是她能在這個位置上待着的唯一的靠山,如果這座山也到了,藍薇那個瘋子回來之後很有可能會真的對她媽媽下手。
她真的…賭不起。
“怎麼?想粉飾太平?”
酒精的讓寧衍的眼神有一絲邪肆,混合著優雅,變成最吸引女人的樣子。
藍芯沒有動搖,笑容淺淡:“本來就很太平,阿衍何必用粉飾這個詞嚇我?”
“嘖。”
寧衍嘆了一聲,沒有再接話,剛洗漱完畢,他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薄荷的清香,藍芯無意識的拉了拉衣擺,轉而鬆開。
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寧衍躺進去就閉上了眼睛。
他向來不顧忌藍芯是否有所不適,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高大的男人睡在床中間,獨自佔據了大半張床。
藍芯嘆了一口氣,拉開衣櫃裏取出一床被子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如果她今天從這個房間走出去,明天又沒有張媽起的早…
那奶奶會不會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想的複雜化?
會不會以為張董得手了,阿衍嫌棄她?
會不會覺得,其實她根本就不適合做寧太太了?
抱着被子的手臂有一瞬間的用力,在原地站了半分鐘,她又把被子塞回了衣櫃裏。
床上的寧衍翻了個身,藍芯走到梳妝枱前,拿起從劇組帶回來的劇本。
坐在陽台上,藍芯給自己留了一盞不算亮的燈,抬起頭,看着天上的星星點點,心情有一瞬間的平靜。
藍芯再有意識的時候,是在卧室的大床上。
腦袋沉的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手動了動,刺痛感從手背上傳了過啦。
轉頭看見了吊在床頭的吊針。
深呼吸了兩口氣,點滴下了一小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藍芯大概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
浴室傳來一陣水聲,高大俊朗的男人拿着浴巾擦着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對上藍芯漆黑的眼睛腳步頓了一下。
“醒了?”
低沉優雅的聲音帶着半分譏誚:“寧太太真有本事,三天吊了兩次吊針。”
藍芯有些虛弱,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寧衍從衣櫃裏取出自己的衣服,脫下浴袍露出精壯的上身。
猝不及防看見了男人的身體,藍芯乾咳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寧衍若無所覺,優雅的穿上衣服,聲線一如既往的冰涼好聽。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寧太太對自己也能下得去的狠手!”
藍芯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白的有些嚇人。
她知道,寧衍又在誤會她,認為她生病是因為害怕回寧家才這麼做的,只是她又無從解釋。
只能放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