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每日送湯
梁恆本來是沒有要喝的意思，左右他也知道，這些說是她們做的，實際是還是由廚子做好的，她們頂多給盛出來而已，但這會兒子看着方貴妃手都燙紅了，也不好不用。
便只好端起來嘗了一下，本來以為味道不會怎麼樣呢，沒想到卻格外地合胃口，便沒忍住都給喝了，道:“愛妃這手藝哪裏是笨手笨腳的，分明是好的很。”
也是，真要是做的一點兒都不好喝，也不會端到自己跟前兒了。
“皇上誇讚了，臣妾許久未做，手藝生疏了不少，若是皇上喜歡，臣妾每日裏都給皇上做上一盅。”方貴妃立刻笑意盈盈地說道。
梁恆沒想到自己只是這麼隨口一說，方貴妃還應承下來了，當下里說道:“這等事兒哪裏用得着愛妃你親自動手，不然要那些奴才有何用？”
“為皇上親手作羹湯，乃是臣妾的榮幸。”方貴妃原本便是有着自己的目的，這會兒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了。
梁恆還要再說些其他的，卻聽方貴妃說道:“左右也並不費什麼功夫，如今皇后姐姐在管着事兒，臣妾整日裏在宮裏待着也沒什麼忙的，也就這麼點兒樂趣，也是能為皇上您做的，皇上您便許了吧。”
“這……御書房到底不能經常出入。”梁恆無法。
方貴妃聽了，用帕子捂着嘴角笑着說道:“臣妾只管做好了，讓人送來就是了，總不會打擾到皇上處理政務的。”
方貴妃都這麼說了，梁恆便也應了，主要是吧，這湯還是挺合他的口味兒的，左右也有人驗過，他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般持續了有兩三日的功夫，突然一天，王德福一臉凝重地對梁恆回稟道:“皇上，花花突然死了。”
花花是王德福養的一隻貓，因為貓比人的承受能力差多了，許多毒在貓兒身上很快就會起了作用，所以梁恆每次用飯，不僅會用銀針試過，還會喂一口給貓兒，確定沒問題了才會用。
“怎麼會突然死了？”梁恆皺着眉頭，道:“可請過太醫？”
如今的太醫不僅要會看人，還得會看動物才行。
“已經看過了，並沒有問題。”王德福說道。
但這一切着實是太奇怪了，昨日裏還活蹦亂跳的呢，怎的今日裏就不行了？
這般想着，王德福趕忙道:“皇上，喂貓兒的小太監說，這貓兒自打上午用了那湯之後，就有些神情懨懨的，晌午的飯也沒有用，這才沒多久，就不行了。”
那小太監為了不擔任責任，可是把這貓兒每日裏、什麼時候，都用過了什麼，神情如何給記錄的一清二楚的，這會兒找起來，倒是發現了問題不對的地方。
“宣太醫。”對於王德福話中的意思，梁恆也領悟到了，當下里也趕忙讓人把他信任的幾位太醫給喚過來。
他還是很珍惜他的小命兒的，雖然知道，人固有一死，但在面臨死亡前，還是少有人能夠洒脫。
梁恆也是，心裏面知道自己沒有幾年好活的了，但是卻也不想突然就這麼的死了。
皇上召見，太醫院的自然是不敢耽誤的，當下里，除了太醫院院判和副院判之外，還來了兩位醫術高、資歷老的太醫。
挨個兒地給梁恆把過脈之後，各個都是一臉凝重。弄得梁恆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真以為自個兒中了什麼非常棘手的毒。
“如何？”到底是一國之主，承受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心裏面再是百般猜測，但梁恆還是問了出來。
沒有什麼是他接受不了的，無非也就是還可以活多久的問題。
幾位太醫相視一眼，由太醫院院判開口問道:“皇上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朕並無哪裏不舒服，只是請個平安脈罷了。”梁恆見狀，乾脆也不說那了，道:“朕的身體如何？”
“回皇上的話，您這段時間有些過度勞累，若是再這般下去，怕是……”
“皇上，梁郡王求見。”一位小太監稟報道。
梁恆看着那太醫停了嘴，就道:“讓他進來。”
“父皇可是哪裏不舒服？”陳冬生一進來就看到了太醫院的兩個院判為首的幾位太醫，便不由得開口問道。
在別的皇上身上，這要是擱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難免不了要斥責幾句，說一句窺探聖體！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當作關心他的話。
當然了，你若是視而不見，那更是不行了，左右怎麼看，完全都是當位者的心情了。這也沒有什麼好瞞的，所以梁恆就笑着道:“倒是無甚大礙，只是人老了，這才做了以前多少的量啊，就心力交瘁嘍。”
“兒臣府上有一位神醫，乃是江湖上的三不醫，醫術素來高超，不妨請他來為父皇瞧一瞧。”陳冬生這般說著，便把目光看向了王德福。
梁恆不太想看，本身就沒啥事兒，弄這麼麻煩幹什麼？只是又想，看看也成，到底也安了心了，況且，自己早已經有了把位置給老四的打算，也沒必要百防千防的，便也允了。
等太醫都去了偏殿裏侯着，父子倆才說起了話，陳冬生是講一些自己在五城兵馬司瞧瞧安置的人的分佈，說完之後便順帶地又關心起來了梁恆的身體。
昨日裏可是才請過平安脈，今日裏怎麼又請了？還是四個。
梁恆見了，乾脆地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兒，道:“王德福總覺得這花花死的太突然了，年輕力壯的，每天吃的也不少……”
他說這話，倒是讓梁恆想起來了一個死的莫名其妙的人，龔臨營。
只是區別在於，一個是人，一個是貓兒，一個已經年老體衰，一個還是正值壯年。
馮三味很快就來了，他先是為梁恆把了脈，搖了搖頭說道:“皇上的身體並無不妥的，只是……”
他雖說是江湖人，跟朝廷沒什麼牽扯的，但畢竟是陳冬生請過來的，總是要多一些顧慮。
“你只管說就是。”
“皇上這幾日裏，身體內衰退的有些快，這種現象有些不正常。”他沒說的是，若是按照這種速度下去，怕是沒幾個月好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