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愛里,無智者
“你媽媽說,”“夠了!別再說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以前的事過去!”陸染歇斯底里的打斷了顧楚銘的話,眼睛紅腫的像一頭睡醒的獅子。
顧楚銘抓起陸染的胳膊,大力的推她,直到把她後背按在牆壁上,“這就受不了了么,我告訴你陸染!這輩子也別想過去。”
陸染明明眼睛在出水,嘴裏卻大笑,“哈哈……顧楚銘,你就這麼活在過去,你不累么?”她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給他聽還是給自己。
顧楚銘狠狠的甩開陸染的胳膊,眼神變得尖銳,不屑。“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談累不累!”
被猛地甩開的陸染揉了揉胳膊,不甘示弱。“你讓我來不就是要看我活得很狼狽很不堪么?我都能滿足你,你只要放過無辜的人就行了。”
“無辜的人,陸染!我當年不無辜么!”顧楚銘憤怒看着她。
對不起。陸染覺得這句道歉太輕了,根本說不出口。
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被“請”出公司的,站在來來往往的馬路上,陸染覺得此刻很孤獨比與獄裏還荒蕪,可是她明明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個註定孤獨的人。
她很努力的佯裝出了一個笑容,又覺得沒人看,連堅強都用不着演了。
顧楚銘的每句話都環繞在她身邊,只是這幾天,和顧楚銘每次打交道,都會感到身心疲憊。如果顧楚銘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會怎麼報復就好了,可是他偏偏要玩弄,在背後一刀一刀不致命的割破她的神經。
陸然聽着路邊店裏李宗盛的老歌,反正也不知道去何處。“是不能原諒,是無法阻擋。恨意在夜裏翻牆,是空空蕩蕩,卻嗡嗡作響,誰在你心裏放冷槍。”
人總是在無數不為人知的時刻咬牙堅持,可總是在偶然聽到的那麼淺淡的一句歌詞裏,無法自拔。
想得的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過去的像洪水一樣緊緊追隨,陸染頭痛的厲害,卻不得不回憶。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楚銘的時候,就厭惡極了他的目中無人,囂張氣焰。那時候,她八歲,而他,不過只有十歲。
“染染,這是顧叔叔,這位小公子就是楚銘吧!”她的媽媽向她介紹着面前的一對父子,說到顧楚銘的時候,本打算伸手去觸摸他稚嫩的臉蛋,卻被他嫌棄的閃躲開了。
看着媽媽的手尷尬的停留在空中,陸染惡狠狠的看着顧楚銘。
顧朔,就是顧楚銘的父親為了解圍,憤怒的推了下顧楚銘的頭,“顧楚銘!給我叫阿姨!”而顧楚銘不吭不響,只是直勾勾的面對她的厭惡。
“顧叔叔好!”陸染假裝乖巧的收藏起了厭惡,高高的馬尾隨着鞠躬的動作搖擺在空中,“楚銘哥哥好。”聽到她甜甜的聲音,顧朔臉色才有些許安慰。
“我怎麼生了你,你看看染染,你要有人家一半乖巧,咳咳!”顧朔咳的厲害,陸染遞過去一杯水放在顧朔邊上,隨即對顧楚銘得意的一笑,炫耀似的看了眼眼中冒火的顧楚銘。
“楚銘啊,我知道突然間你會很難接受,可是我會做一個好媽媽的…….”媽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的她親生女兒都不想聽了。
“你們給我出去!滾啊!我只有一個媽媽!”顧楚銘瘋了似的朝她們倆喊着,甚至還動手推搡着。
陸染覺得沒有辦法,就“啊呀”一聲順勢倒在了地上,頓時哭的泣不成聲。
“啪!”顧朔一耳巴子打在了顧楚銘的臉上,他的臉上立刻就有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想來從那時候開始,顧楚銘就恨自己入骨了吧。
想得卻不可得,情愛里無智者。
李宗盛的歌總是像在講老故事裏的泛黃橋段,陸染聽完后,不自覺摸了摸臉,卻早已是兩行熱淚。四處都是人,心裏空空蕩蕩。
許久不讓自己放肆的哭泣過了,陸染看了看四周投來異樣的目光,抱歉的點了點頭,走回了住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