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生一計
一塊不小的直接掉在鳳長歌的棉被上,鳳長歌無恙,倒是嚇的一旁的碧瑩一驚。
“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這二小姐也太無禮了些…”
“無礙……”鳳長歌撲掉被褥上的炭塊,鳳長安任性無理,在都城名門眼中她聰明善良、巧言善辯,可實則就是個榆木疙瘩,徒有其表。
摸着被炭火燒焦的一塊被角,鳳長歌若有所思,忽的露出狡黠的面容輕笑了笑,一雙靈動的眼眸忽閃忽閃。
晚上的晚膳廚房裏的下人就送來一碗參湯、一個饅頭,小黑碟子裏象徵性的加了幾筷子鹹菜。
鳳家人是最會做這面子功夫的,呈參湯這青瓷琉璃罐聽說也是宮中的東西,自己在這鳳家表面上風風光光,鳳長歌打開參湯的湯罐蓋子,哪裏是參湯,顏色清的和水無差,只有兩根參須,瞧,實際里不過也是徒有虛表。
鳳長歌笑了笑合上蓋子,鳳長安的脾氣就是如此,若要是誰給了她點不順心的,那這人一時半會兒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小姐您莫要動怒,讓我再去回稟老爺,廚房裏這些人也忒不懂規矩,看老爺不收拾他們。”碧瑩說著氣呼呼的就往外走。
“回來,你能去哪?你這樣壓不住性子反讓人將你一軍。”
“可您是大小姐啊!他們怎麼能如此苛待您!”
“大小姐又如何,如今當家主母不是我母親,是蕭燕,是她鳳長安的母親,換言之,這府里最金貴的小姐就是她,而我……”
說著鳳長歌神色凝重,手緊緊攥着,攥的指肚發白,手掌心深深落下滲紅的指甲印,而她當年就是為人魚肉,鳳長歌呼了口氣平復心情道:“我不與她爭,輸贏不在這一時,更何況你如何得知父親一定會幫我,罷了,用膳。”
一定會讓鳳王府不得安寧,又何須着急呢。
晚膳后暮色四合,年末的天氣涼的駭人,方才的雪也只是毛着,這會兒竟是俄頃大雪庭院裏一片白色茫茫,銀裝素裹。
鳳長歌披了件貂裘坐在二層的隔台上,天色越來越沉,風吹得急,雪勢隨着風更大。鳳長歌口中呼出的白氣翻轉、蒸騰、消散,屋外雖冷,可她偏想這樣看着,看着失而復得的一切,就像現在這樣,靜靜在她眼中。
遠處府門口停下一輛裝點分外華麗的馬車,鳳長歌細瞧從馬車裏出來的人。
馬車裏男子探出身子,啊…再熟悉不過的嘴臉,看到都是厭惡,鳳長歌捋了捋自己袖口的絨毛,聲音慵懶淡淡說道:“又是故人呵……”
那也是個雪夜,鳳長安和鳳長軒誣陷自己與別人私通,自己就那樣穿了件單薄的紗衣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最後被月鏡風丟進冷宮,他連自己的一句辯解都不聽,就那樣定了自己的罪。
鳳長軒是鳳長安的同胞哥哥,那麼多年不論自己如何委曲求全,他們都沒有放過自己。
如今自己又何必為他們留一條後路呢?
馬車沒有入府,而是朝着與鳳王府後門相反的方向抬去,鳳長歌眼盯着,猛然瞧見那馬車裏還坐着一位姑娘,那姑娘鳳長歌似是眼熟,卻又突然記不起是誰。
昨夜下了一宿的雪,推開屋門,院子裏的雪都能沒過腳踝,鳳長歌起的早要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金氏是鳳王府最有話權、令人敬畏,就連蕭燕都要退讓三分,金氏是霄月國金老國公嫡女,在鳳王府最有聲望,只是她也從不多管閑事,卻也疼惜鳳長歌這沒了母親的孩子,只是蕭燕太過囂張,她最終難以阻遏鳳長歌悲戚的結局。
梳妝后鳳長歌坐在銅鏡前,目光盯着銅鏡中映出身後的炭盆,“碧瑩,替我取一塊燒的不紅的炭來。”
“大小姐要那個做什麼,您剛剛洗漱好,別弄的髒兮兮待會兒如何給老夫人請安呢?”
鳳長歌從首飾盒中隨意撿了一串紅瑪瑙手鏈佩戴,細聲開口道:“我叫你取你便取,我自有用處。”
碧瑩從偏房拿了火盆和鐵鉗,夾了兩塊炭球遞到鳳長歌面前,鳳長歌拿起一邊的鐵鉗夾起一塊炭,遲疑良久,隨後將炭壓在手腕處。
“嘶……”
“哐咚!”鳳長歌吃痛,手裏的鐵鉗掉在地上,皓齒緊咬着朱唇,面色蒼白,鳳長歌突如其來的舉措把一旁的碧瑩嚇得面色如土。
碧瑩一個箭步衝上前掀掉擱置在桌子上的火盆,“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好端端怎的這般傷自己!”碧瑩一邊擔心的的說著,一邊將手裏的倒好的冰水的紗巾敷在鳳長歌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