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分開了
居德慵說話的時候看着左巧,只是那被仿製出的人兒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面帶笑容地看着。
我沒法理解居德慵的悵然若失,不過從他剛才的話語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他帶居安回到村裡,並非是想把聖女送還到村上,而是存着另外的居心。他想讓居安報復村裡,想要藉由居安的手,讓巫南村裏的每一個從這世上消亡……
只是他沒想到,居安會讓祁鵠帶着我過來,更沒想到我在明知道此處是深坑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地過來。
他算計到了所有的事情,唯獨算漏了一件。
我被白蘇刀架在脖子上,不得已趟了這渾水。居德慵緩緩走到山洞的另一邊,看着石壁發愣,嘴裏喃喃。“或許你的殘魄一直留在巫南,只是對我太失望,才一直躲着我不肯與我見面。”
他苦笑着搖頭,模樣凄然。
“不過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會想辦法回到過去的。我帶你離開巫南,我們……我們再不分開了!”居德慵聲音微顫,模樣激動。
左巧聽到居德慵的聲音,怔怔站了起來,偏着頭看向居德慵,笑容清淺。
居德慵的表情,瞬時完全凝固。
他終於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對他淺笑嫣然的女孩,只是他做出的一個可笑幻影,那個心心念念的左巧,再不會回來了。
她對居德慵,一定有着深深的埋怨,甚至永遠無法原諒。
…………
居德慵突然發狂地撲倒在左巧的身上,他把那抹自己做出的殘魄撕毀!左巧還是面帶笑容地看着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遭受滅頂之災……
我默默地看着,心裏悲涼。
他把左巧撕成碎片,痛苦哀嚎。雖然模樣幾近癲狂,不過眼眸迸出希望,緊緊拽着最後的救命稻草。“回到過去,對……回到過去。”
我嘆了口氣,感慨居德慵大抵瘋了。
居德慵突然神色一凜,隱約感覺出了什麼。他深深呼了口濁氣,冷冽扯了扯嘴角,“誰,誰在那裏?!”
我只自己遮不住,只能硬着頭皮從里走了出來。
居德慵見到是我,錯愕地張大嘴巴,話語竟然有些結巴,“你……你怎麼來了?”
他顫抖着聲音問我,將我從頭到尾看了遍。
我指了指已經被居德慵撕扯得不成模樣的左巧殘魄,“我被村民們追趕,無意間來到附近,她把我帶到山洞,讓我躲藏在石頭後面。”
居德慵皺眉自上而下打量我,卻在琢磨這句話里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不過終了,他略顯無奈地搖頭。
“也罷,這愛管閑事的作風,倒和她一模一樣。”居德慵淺淺嘆了口氣,沒再對我存着質疑,只是低頭看了眼那幾乎分辨不出模樣的殘骸,苦澀笑笑。“當初如果不是她多管閑事接近居安,或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雖目光平和地與居德慵對視,不過卻有一些奇怪的場景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
我看到左巧趁着月色給居安準備吃食,居安模樣可憐,不過非常聽左巧的話,左巧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也看到居德慵躲在暗處,偷偷窺伺到這一切,甚至在左巧離開后,刻意接近居安。他小心問詢居安,不過居安愛答不理,不予理會。
我怔怔地看着,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你……你一直躲在這裏,我剛才和她說的,你……你都聽到了?”居德慵戒備地看着我,悄悄將手背在身後,眼眸透出一抹狠絕。
我不想欺騙居德慵,乾脆點頭,“是了,我從一開始就在這裏,你和左巧的談話,我也都聽到了。”
“你,知道左巧?”居德慵目光驚詫地看着我,眼珠子瞪得滾圓滾圓,嘴裏喃喃,“不該,你不該知道她的,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去過你之前的出租屋,見了你和左巧的合影,祁鵠給我介紹,說了她的名字。”我簡單說明,不過避重就輕,沒有提到白蘇徹查過左巧,點明她和村裏有某種隱蔽的聯繫。
“祁鵠……”居德慵搖頭,隱約透着對祁鵠淡淡的失望。
我則搖頭,“不該你對祁鵠失望,應該他對你失望。同樣,左巧對你,也很失望吧。你當初接近她,無非是因為可以讓居安放下戒備,讓她可以幫到你。可惜她對你情根深種,你對她,從一開始便存着欺瞞,之後為了從村子裏帶走居安,你乾脆把她舍下,讓她被村民活活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