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郝兆明的往事
“這麼說來，我還有希望？”郝兆明的眼神重新亮了起來。
“倒也是。”柳六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麼過人的絕技沒有？或者說你現在是什麼等級？”
郝兆明眼裏的神彩瞬間又暗淡下去。
“沒有。我什麼都還不會，因為嗎沒有人幫我蒙學。”郝兆明喃喃地說道，“可是我有決心，能吃苦！”
“這樣的話，你還是回家去吧。”柳六悠悠說道，“當年我看到下人中有人能夠被老爺賞識，一躍收為弟子的，也在心中熱血沸騰過，還去偷看院中弟子們練功，結果讓人發現，打個半死，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等我老了，要是能混成管家，就該樂的不行了。”
郝兆明隨着柳六的話語，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暮年。牽着一頭牛，有氣無力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也不是父母對自己的期盼！
郝兆明努力地對着柳六笑了笑。
“不就是要資質過人嗎？不就是要天賦秉異嗎？我還可以試試的，我一定能行的！”郝兆明握緊了拳頭說道。
郝兆明走在大街上，心裏一直在思考着應該如何讓自己變得資質過人，怎樣才能讓霸刀堂的人對自己另眼相看，收為弟子，哪怕只是記名的也行。
可是，他連什麼是資質都不知道。
郝兆明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山裏人，守着二畝薄田過着緊巴巴的日子。郝兆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習武，什麼是刀修，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練成絕技，成為偉大的刀修，他有的不過是一股蠻勁。
這些事情他聽都沒聽說過。
直到半年之前。
郝兆明的父親忽然得了一場怪病。這病來的又怪又急，山裏的醫生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看好了。郝兆明的父親很快就撒手西去了。
父親去世之後，郝兆明的母親整天茶飯不思，很快瘦的沒了人形。郝兆明焦急地勸說母親，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母親反倒對郝兆明說道：“娘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都是娘害了你爹。龍困淺灘啊，龍困淺灘。”
郝兆明不明白，老實巴交的的父親，怎麼會是龍呢？
母親告訴郝兆明，讓他等自己也離世之後，一定要離開山裡，千萬不要困住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大事去。
“我不走，山裡挺好的，我也沒有什麼大事情要做。”郝兆明當時這樣跟娘說道，他還沒有意識到，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是交代後事的淡定神態。
“你以後會明白的。”郝兆明的娘說著，將郝兆明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起來，“這是你爹留給你的，一定要好好戴着，以後就只有它陪着你了。”
“去闖出你自己的一番天地吧。”
這是郝兆明的母親留給郝兆明的最後一句話。
郝兆明的母親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將五十萬刀幣交給郝兆明，然後安心地收拾起了自己的後事，然後就一直絕食，直到兩個月後追隨郝兆明的父親而去。
郝兆明在父母離世之後，跪在他們的墳前，發誓自己一定要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干出很大很大的事業。
雖然他還不知道什麼算是大事業。
後來，郝兆明打聽了一番，總算有了些眉目。他所處的這個時代，要想出干出大事，必須先要學得一身的好本領。
而本事最高的，莫過於成為刀修，神通大成之時，自然可以大有作為。
而世間除了四門三派之外，聲望最高的，莫過於霸刀堂。能從霸刀堂出來的，基本上都成了世間絕頂的高手。
郝兆明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進入霸刀堂學習，成為霸刀堂最好的弟子。
經過三個月的艱苦跋涉，郝兆明終於找到了霸刀堂。滿心歡喜地準備實現自己干一番大事業的第一步。
可是還沒等到自己入門，一個什麼雜役的什麼管事，就先讓自己的一下子心涼到底了。
他沒有入門資格！
這樣的打擊簡直太突然了，讓郝兆明始料未及。
現在郝兆明漫無目的地在街市上瞎轉，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有資格讓霸刀堂破格錄取自己，怎麼樣才能擁有超出常人的資質。
街道兩邊的各種叫賣聲，讓郝兆明有些眼饞，不過他捂緊了自己的錢袋，捨不得買任何一樣東西。
轉過一個拐角，將叫賣聲甩在了身後。郝兆明四處看着，一個老頭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老頭一身白衣，穿的乾淨利落，雪白的鬍子打理的整整齊齊，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更重要的是，這老頭拉開了架勢，練得一手好刀法。
郝兆明心中一動，湊上前去，看着老頭慢慢悠悠地一刀接着一刀揮舞了出來。
難道這老頭是個高人不成？
老頭練了一陣拳，也注意到了郝兆明。他收起身形，站定之後，也是來回打量着郝兆明。
郝兆明和老頭對視一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轉頭走開，只聽老頭突然“哎呀”一聲，叫道：“這位小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郝兆明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說嗎？”
老頭點了點頭，走上前來，對郝兆明悄聲說道：“小哥，我看你骨骼精奇，卻是練武的好材料，這才不由得出言相邀。”
郝兆明心中一喜，不過也盡量冷靜地問道：“那老丈找我何事？”
老頭將郝兆明拉到一旁，神秘地說道：“你這樣的資質，不出言指點你一二實在是可惜啊，可惜的是老頭子我不能收徒。”
郝兆明心中的興奮稍減，只聽老頭接著說道：“不過我師弟正在尋找棟樑之才，我可以先測試你的資質，合適的話，我介紹你拜在我師弟門下。不知道小哥意下如何？”
郝兆明不置可否，只是問道：“怎麼個測試資質的辦法？”
老頭說：“這好說，你只管用盡你平生的力氣向我打來，我自然能知道你的資質。”
說著，老頭後退一步，扎了一個馬步站在那裏。
郝兆明看着老頭衣衫之下瘦弱的身軀，心裏實在有些猶豫，萬一要將老頭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得了？
老頭給了郝兆明一個鼓勵的眼神，郝兆明握起拳頭，往老頭的肚子上輕輕給了一拳。
老頭似乎看出了郝兆明的擔心，右手伸出，猛地一運氣，抬手向天指去，只聽“轟隆”一聲，晴天裏忽然一聲炸雷想起。
老頭收回了手臂，拍了拍肚子，說道：“沒事，放心來吧。”
郝兆明見老頭似乎有驚天動地的神功，心中稍安，於是說道：“那小子我就不客氣了。”
運足了力氣，郝兆明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老頭的肚子。
老頭笑了笑，接着“哎呦”一聲大叫，直接倒在了地上。
郝兆明有些傻眼。
老頭抱着郝兆明的大腿，大聲地喊着：“打人啦！打人啦！”
人們將老頭和郝兆明圍着中間，指指點點。
“你這孩子，怎麼能打人呢？”
“這老頭這麼大年紀，怎麼經得起年輕人打啊？”
“現在的年輕人太不像話了……”
郝兆明無力地辯解着：“是他讓我打我才……”
但是郝兆明的辯解完全被人群里的憤怒所淹沒。
老頭抱着郝兆明的大腿不撒手，嚷着讓他給自己賠錢看病。眼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郝兆明只好苦着臉問老頭賠多少錢才肯放自己走？
“一百萬刀幣，少一個兒也不成！”
“我沒有一百萬刀幣，少一點行不行？”郝兆明被老頭的獅子大張口嚇壞了，一邊求饒一邊希望少賠一點。
“打了人還討價還價！”
老頭還沒說什麼，圍觀的人群就開始指責郝兆明。
“可是我只有五十萬刀幣。”郝兆明哭喪着臉說道，那五十萬刀幣可是他全部的家當。
“五十萬就五十萬，快掏錢！”老頭抱着腿喊道。
郝兆明拿出身上所有的刀幣，一股腦地遞給了老頭，狼狽地擠出了人群。
天一點點黑了，身無分文的郝兆明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郝兆明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就不該捨不得花錢，先吃飽才對。
郝兆明聽說城外有間破廟可以容身，就從城裏出來，往破廟趕去。
越過一個山坡，郝兆明已經隱約看到了破廟的影子。這時候忽然風雷涌動，電閃雷鳴，一場暴雨眼看就要落下。
郝兆明發足狂奔，希望在下雨之前趕到破廟。
從一棵大樹下經過時，郝兆明的眼前忽然亮起一陣耀眼的白光，接着震耳的聲響就在郝兆明的耳中響起。
郝兆明被天空中的落雷劈個正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到郝兆明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濕漉漉地躺在一片乾草上面，身旁點着一堆篝火。
“這是哪裏？”
郝兆明努力地抬頭觀察，向眼前的人影問道。
“城南破廟。”人影回過了頭，“小哥你運氣不好，被雷劈了，幸虧遇到我。”
郝兆明聽見這個聲音，再看看說話老頭抖動的雪白鬍子，不顧全身酸痛，用儘力氣撲了上去。
“你騙我錢！快還我錢，快還我錢！”
“哎哎哎，你這小子要錢不要命了？”老頭使勁將郝兆明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掰開，“要不是我，你早死了，還想着你那點錢呢？”
“快還我錢！那是我的錢！”郝兆明才不管別的，抓住老頭的手就讓他還錢，那可是父母留給自己最後的財產。
老頭有些無奈地說道：“錢我都花沒了，沒有錢還你了。我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兩清了。”
“我不管，快還我錢來！”郝兆明被老頭掰開的手，再次死死抓住了老頭的衣服，怎麼也不撒手。
老頭“嘿”了一聲：“既然你非要老子還錢，老子又沒錢還你，那就便宜你小子了！”
說著，老頭瘦骨嶙峋的兩隻大手狠狠地抓住了郝兆明的肩膀，用力捏了下去。
郝兆明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湧進了自己的身體，如同烈火焚燒一般，劇痛伴隨着麻癢在周身散開，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被融化一般。
“你、要殺人、滅口……”
郝兆明努力說出這句話之後，眼前發黑，再次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郝兆明重新醒了過來。他還是躺在乾草之中，老頭背對身形坐在不遠的地方。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郝兆明哆嗦着開口說道，渾身的酸痛還沒有散去，他只有咬着牙才能說出話來。“折磨我算什麼好漢？”
“折磨你？”老頭轉過身來笑道，“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五十萬刀幣，你花的一點也不虧！”
“你放屁！”郝兆明顫抖着爬起來，“我沒得什麼便宜，快還我錢！”
“還要還錢？”老頭撇了撇嘴，“五十萬刀幣，得了我的天雷引，還換來洗髓伐體，你上哪裏找這麼好的事情去？”
“洗髓鍛體？天雷引？”郝兆明聽的有些迷糊，這是什麼？
老頭盤坐在郝兆明的身前，將郝兆明的身子重新按躺在地上，說道：“天雷引才入體不久，乖乖躺着別亂動。”
郝兆明忍着酸痛躺倒，盯着老頭問道：“到底什麼是天雷引，又怎麼洗髓伐體了？你快給我說清楚，別想再騙我！”
老頭笑道：“看來你什麼都不懂，還想修行，真是幼稚！老子就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郝兆明瞪着老頭等他說下去。
“但凡是這刀之大陸上的刀修全部是由外而內，一身銅皮鐵骨，然後一點點的聚集能量，現在這天雷引就直接幫你省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麻煩，而洗精伐髓之後的你，就是個萬中無一的天才，如果想要去霸刀堂，自然能夠進的去。”
老頭侃侃而談，說了下去。可是郝兆明聽的糊裏糊塗，不知道老頭說的這些和前面說的天雷引和洗髓伐體有什麼關係，不由得打斷問道：“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可是和你前面說的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