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陰霾
遠在千里之外的陽城市,這幾天也是陰沉沉的,公司里有人說是霧霾,空氣質素太差導致,可李曼曼覺得陰天就是陰天,只是有一場從年前就應該下的雪,一直沒有下來而已。
“李曼曼,今天穿的漂亮哦!”
李曼曼正站在窗檯前澆花,一個男員工對她打了個響指,她笑了,笑的真好看,很多男員工都沉迷於她的笑容。
她本來不是百分百的美女,但是一笑整個人都會放光,像天使一樣。
“咚”一聲輕響,工作區裏的員工們紛紛朝聲音的源頭望去,李曼曼拿着水壺,也朝歐陽逸雲辦公室的方向看一眼,隨即收回視線,臉上的笑容也退去了,繼續澆花。
“顧總一大早在幹什麼,鑿牆么?”有個男員工問。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其實她知道,歐陽逸雲正在為蘇欣然準備新年禮物,雖然年都已經快過完了,但是他比誰都要期待蘇欣然的歸來。
她平靜的擺弄着龜背竹的葉子,用小毛巾將葉面上的灰塵擦拭乾凈,認真的,好像其他一切都跟她無關。
過了一會兒,有個女員工小步走過來,小聲在她耳邊說:“她又來了,已經進去了!”
李曼曼突然轉頭朝歐陽逸雲的辦公室看去,震驚又嚴肅,生氣的放下毛巾,低聲問:“他們在哪兒。”
“三樓會議室。”
女員工說完就快步離開了。李曼曼面容冷肅的立在那裏,從天使變成了有血有肉,沉浸在怒火里的凡人。
五分鐘后,她怒氣沖沖的,來到了三樓小型會議室的門外,側身,背貼着門站着,隱約能聽到裏面的聲音。
“......下一任省長選舉,呼聲最高的候選人是本市市長苗芳。而苗芳恰好是我姥爺的門生,這個關係你應該能屢清楚吧。”
聽聲音,先說話的是蘇以柔。隔了一瞬,歐陽逸雲的聲音傳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跟這個苗芳搞好關係。”
“不但你要搞好關係,也得讓宋澤軒不經意的知道這個消息,還得讓苗芳對帝皇集團失去興趣。苗芳是我姥爺門生的事,盡量不要讓太多人知道。”
“嗯。”
歐陽逸雲將苗芳的資料扔桌上,拿起提莫的資料看,看着封面上的人的照片說:“史蒂芬,差點成為你未婚夫的人,你想拿他做什麼?”
蘇以柔穿着一身黑色的羊絨大衣,剪了一頭幹練的短髮,兩手抱在胸前,高貴又美麗。
她淡漠的看向他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史蒂芬很快會找喬銘櫟做交易,想早點把手裏的燙手山芋交出去,現在他腦子裏會想很多,對喬銘櫟的信任也最低,是讓他倒戈的最佳時期。”
歐陽逸雲輕笑一下,說:“不會有那麼容易。”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她站直身子,拿起雪白的香奈兒手提包,說:“不管怎麼說,上次多謝你提供那麼好的建議,雖然最後沒有拆散他們,有點可惜。”
說完,她轉身要走,歐陽逸雲叫住她,說:“既然已經那麼恨他了,為什麼不幹脆把事情告訴你姥爺,讓他狠狠的把喬銘櫟從國內趕出去。”
蘇以柔背對着他,過了一會,回頭看他一眼,說:“你不是也沒有對蘇欣然動刀子么?對於前任,我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她微微一笑,邁着高貴的步子推開門,卻恰好和站在外面的李曼曼撞上。
“歐陽逸雲,管好你的人!我不希望每次跟你說話,總有人在外面聽牆角!”
她呵斥完,用力推了李曼曼一把,氣沖沖的離開。
“誰願意聽牆角!還不是你自己做見不得人的事,怕人聽!”
歐陽逸雲收斂了臉色,盡量忽視掉李曼曼在外面的怒吼聲,收拾桌上的資料,隔了一會兒,聽到她走進來,一步步走到他身邊,他沒有抬頭看她,卻能想像到她會是個什麼臉色,是個什麼樣的眼神。
“你現在為了和蘇以柔交易,都要對我耍手段了對嗎?”
“......”
他繼續把資料收起來,要往文件夾里放。她突然沖了上來,把資料奪過去,用力的,像瘋了似的撕開。
“李曼曼!”他怒吼一聲。
李曼曼好像沒聽到似的,拼盡全力的撕手裏的紙,撕裂開來,用力扔在地上,然後又去抓他的文件夾。
“你瘋了是不是!”歐陽逸雲用力抓住她的手,一手抱緊她,將她扯離桌旁,用力的禁錮住她掙扎的身體,“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瘋了!什麼都敢撕,什麼都敢做!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是不是忘了!”
“我就是忘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你的狗屁約定!”
李曼曼嘶聲力竭。
他憤怒的點點頭,說:“好,好一個狗屁約定,這是你說的,既然你不願意再跟我站在一起,那你走,馬上走。”
他鬆開了她的手腕,推開她。
李曼曼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狠狠的瞅她一眼,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資料。她眼神獃滯的看着,眼睛越來越紅,表情越來越模糊,兩滴眼淚吧嗒滴在地上的紙上。
他伸手去抓紙,看見了,抬頭,看到她幾近崩潰的表情,心裏頓時又氣又無奈,用力把撿起的紙摔在地上,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折磨我!”
她深深的吸口氣,眼淚更多的湧出來。
歐陽逸雲像無處宣洩的氣球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抓住自己的頭,好像比她還要難過掙扎。
李曼曼嗚咽着抽泣幾聲,說:“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說就一次,就做一次,可是一次不成,你又要做第二次......你吼我,覺得我說的‘狗屁約定’惹你生氣了,可是它就是狗屁約定!因為你從來都沒想去履行過!除非欣然和銘櫟分開,除非你真正得到她,你是不會收手的!”
她大聲喊着。
他用力咬緊了下唇,看着虛空,感覺身體像皮筋一樣被左右拉扯到了極限。他聲音幾近顫抖的說:“再做一次。至少我不能讓自己後悔......李曼曼,很多事情不是過家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只是想保護她,不是想得到她......”
李曼曼抽泣着閉上眼睛,再睜開,看着慘白的天花板,露出了絕望又凄惻的笑容,說:“不想得到她?你不要再騙自己了,我也不要再騙自己了,得到,失去,其實在我這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也沒有失去過,都是我......一個人在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