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抵債
見月寒霜同意，蘇子林一手接過了那罈子酒，力氣也是大的驚人。
月老爺子看的目瞪口呆，更不敢阻攔兩個人了，就由着月元許送自己女兒姑爺出門。
“這就是月家了！走！進去，找那月元傑！”
幾人正要走出大門，突然一個暴躁的漢子聲音震進了月家，再幾個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六七個漢子就進了月家來。
月元傑一看來人，拔腿就跑。
被其中一個大漢一把揪住了頭髮，按在了地上，“月元傑你往哪兒跑，趕緊把賭債給老子還了！”
這個陣仗，可把月家的人嚇住了。月元學又拉着賴水郁躲到了最後面，而月老爺子和月浩青等人忙過去救月元傑。
“爹，爹！月浩青焦急地叫着，想把月元傑拉起來。
“滾一邊去！”
對方凶神惡煞，把月元傑按着跪在了地上，吼道：“這龜孫子，欠了我們賭坊的銀子，趕緊給我還了！”
“大爺，大爺，您先放開我，我還，我還，我哪兒能不還呢。”
月元傑嚇得渾身發抖，一勁兒求爺爺告奶奶的哀求着。
“放了你，可以呀，把銀子給我交出來！”對方喊道。
月寒霜和蘇子林本來都要出門了，誰想到還有這樣的突發事件，於是停下來想看看這月元傑到底又幹了些什麼。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所有人，連村子裏的街坊鄰居都出來暗暗的圍觀。
月元傑的媳婦伍蓮得知了這事，更是大老遠從地里趕了回來。
“孩他娘啊，快點救我，救救我呀！”月元傑一看自己媳婦回來了，慌忙大喊着呼救。
伍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根本沒有法子，“他爹，你咋又欠債了？我現在哪還有錢給你還債呀！”
伍蓮急了，吼道：“那你的嫁妝呢？趕緊拿出來啊，我前幾天不是才給了你些銀子的嗎？”
伍蓮想了想，匆匆忙忙進了屋子裏，捧着大約摸十幾個銅板來到賭坊人的面前，“我們這點銀子了，夠不夠。”
“夠個頭！”
賭坊的人一看僅僅是十幾個銅板，一把打翻在了地上。
伍蓮摔倒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賭坊的人不依不饒，又拽着月元傑的衣領將他摔在地上，“月元傑，你說，你到底還不還錢？”
月元傑已經一臉鼻涕一臉眼淚，哭了起來，“大爺，我現在錢真的不夠，要不求你再給我寬限幾天，我一定給您還個清清楚楚。”
“哼哼！”賭坊的人冷笑着，上去對着月元傑的胸口就是幾拳頭，“還敢叫我們寬限，出賭坊時候怎麼說的？說是回來拿錢！錢呢！”
他們說著，從袖口裏掏出一份按了手印的借條，正是月元傑所欠。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可都再這呢！月元傑，別給我耍花樣，今天必須把錢給我拿出來！”賭坊的人喊道。
月元傑害怕極了，見伍蓮實在沒有錢了，轉而看向了月老爺子。
“爹，爹，求你，求你救救兒子。”
月元傑這時候已經鼻青臉腫，一身污泥，衣服被扯破，連哭帶喊，好不狼狽可憐。
月老爺子一生重男輕女，對於自己的兒子孫女溺愛到不行。他雖然害怕，還是哆哆嗦嗦來到賭坊人的面前。
“你們先不要這麼生氣，元傑欠了多少錢，我們還，我們立刻就還。”
“二兩。”那賭坊的人，把欠條遞給了月老爺子，淡淡說道。
“什麼！”
月老爺子嚇得臉色一白，“二兩銀子！你們不是開玩笑吧？元傑咋會欠下這麼多銀子哇！”
月元傑抹着眼淚，抱住了月老爺子的大腿，“爹，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已經贏了，我本來想多贏點，就借了錢，誰知道最後一把輸了，輸得分文不剩。”
月寒霜站在門口，看着這狼狽的一幕，幾乎想要翻白眼。這月元傑，賭錢也就罷了，竟然還不懂得見好就收，貪心不足蛇吞象，活該落得這麼個下場。
蘇子林目光依舊冷冷淡淡，好像這些事他全然不在意似的，就那樣陪在月寒霜的身邊站着。
“你，你這個逆子，你這個孽障！”
月老爺子懵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對着月元傑又打又罵，“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月家雞飛狗跳，賭坊的人一點都不在乎。
“行了，行了，老爺子，你要教訓兒子等我們走了再說。現在，趕緊把錢給我們還了吧。”
月老爺子氣的手都在發抖。
“二兩銀子呀！這是多少錢！我們月家就算不吃不喝，一年勞作也存不下二兩銀子，這一時之間，我們上哪兒弄去啊。”
賭坊那些要債的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喲呵，這麼說，你們家是拿不出來這筆錢了？”
他們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帶着毫不隱藏的狠辣之色。
月浩青被那神色嚇得膽戰心驚，和伍蓮緊挨在一起，警惕地望着對方。
“你們還是好好想想辦法吧。”說話的人收回了視線，重新不屑地盯着月元傑，“如果你們實在拿不出來，我們只能拿走月元傑的一條腿，再砸了整個月家來抵債。”
月寒霜聽到這裏，眉心一皺，一下子看向了遠處的爹娘和妹妹。
這裏是月家沒錯，月元傑也欠了債沒錯，可是爹娘和妹妹是無辜的，萬一全部砸了，那麼他們怎麼辦。
“不可以不可以！”月老爺子比月寒霜更加着急，就要抱着對方的大腿哭了，“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吧，這月家的房子可是我老頭子一生的心血呀。”
對方冷冷笑了笑，“老爺子，我們也知道你難。可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吧？反正我們今天拿不到錢，就必須砍月元傑一條腿再毀了你們的房子！要不，我們回了賭坊，也沒法跟老闆交代呀，您說是不？”
“不要啊，你們給我們寬限幾天，我們再想想辦法好嗎？求你們了。”伍蓮大哭，這月元傑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到底是她孩子的爹，萬一他瘸了腿，孩子豈不是以後更不好過了。
月浩青瑟瑟發抖，想到他們要拿走月元傑的腿，就是一陣惡寒。
他撲向月老爺子，“爺爺，爺爺，快想想辦法呀，看看咱們家還有什麼可以變賣的，救救我爹吧。”
月老爺子神色凝重，目光幽幽漫過院子裏的所有，突然一個回頭，眼睛落在了月元許身上的月寒雪身上。
“這樣，這樣。”月老爺子鎮定下來，對賭坊的人說道：“我們家還有個小妮子，雖然底子賴了些，但是模樣長得可周正，實在不行，你們把她帶走抵債行不行？”
賭坊的人聽到這裏，覺得有意思了，笑眯眯望向了角落裏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
嗯，膚白大眼，果然長得不錯，若是賣出去，興許真能換個幾兩銀子。
趙秀娥的眼睛不好，所以聽力特別敏銳，她一聽到月老爺子的話，就掙扎着要起來。
“不行，不行，不許帶走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