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很快就有爹地了
蘇婉言隨即咳嗽了兩聲,以此打破尷尬的氣氛。
她乾脆將話頭轉向一旁的陸天祁身上,她上前順勢坐在他的身邊,挽着他的肩膀,語氣滿是嬌嗔,“天祁,你晚上不是一直睡不着嗎?我找了國內這方面最好的專家,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約到家裏來。”
蘇婉言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低胸長裙,精緻的鎖骨更是若隱若現。她身上噴了香水,但或蘇是因為噴太多了,讓人只要一湊近她,反而有些濃烈刺鼻。
陸天祁卻是不動聲色的抽出被她挽住的手臂,語氣依舊是有些淡漠,“不用了,蘇醫生現在是我的主治醫生,我相信她的醫術。”
此言一出,蘇婉言霎時臉色一變,“可是天祁,之前你看了那麼多的醫生,卻都沒有什麼效果。我姐姐她這麼年輕,資歷尚淺,又怎麼能擔任你的主治醫生……”
“你在質疑我請的醫生專業水平?”陸天祁冷不丁出聲,打斷蘇婉言的滔滔不絕。
就連看戲的蘇覓都不由挑了挑眉毛,多年不見,她的好妹妹還是和當初一樣,說不出含金量太高的話。
倒是這位陸總裁頗有意思,竟然會向著她說話。
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嗎?
“天祁,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婉言被噎得一愣,臉色僵了僵,乾巴巴向陸天祁解釋。
她對蘇覓的嘲諷好像永遠都用不完,可是那條伶俐的舌頭在面對陸天祁時總是無計可施。
對方又好似對她渾不在意,端起茶杯往嘴邊遞,蘇覓也收回看熱鬧的目光,把手裏的筆記本翻得嘩嘩作響,時不時拿手中的筆輕輕勾畫。
蘇婉言同時被兩人當成空氣,鐵青的臉上明明滅滅,最後把目光落在蘇彧琛身上。
她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小弟弟今年多大了?”
“在沒有報上自己的年齡之前,隨意詢問別人的年齡是不禮貌的哦。”蘇彧琛嗅到一絲虛假氣息,狡黠地眨眨眼,“不過小姨是長輩,又比媽咪年長……啊不,是看起來比媽咪年長,實際上比媽咪要小一些,那我就不計較小姨的不禮貌啦,阿琛今年五歲,小姨還有別的問題嗎?”
蘇彧琛歪了歪腦袋,彷彿沒看見蘇婉言在他的自言自語中越來越難看的臉。
“原來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蘇婉言虛假的笑容幻滅在蘇彧琛毫不遮掩的挖苦裏,嘴角僵得揚不起來,便又故意擺出追念往昔的神情,“阿琛的爹地呢,有沒有跟你們一起回國?小姨還沒見過他呢!”
“阿琛沒有爹地。”一提到爹地,蘇彧琛小小的臉上難免露出一絲傷感。
五六歲的孩子還不通曉所謂的人情世故,感覺卻最為敏銳。
“不過或許很快就有了哦!”不待蘇婉言心裏那一點竊喜浮出水面,他便又轉了話鋒,“陸叔叔和媽咪那麼般配,如果是他當阿琛的爸比,阿琛是一定不會反對的!”
蘇婉言臉上本來重新聚攏的溫柔,再次僵住。卻礙於陸天祁,也只能把想要掐死這小鬼的衝動壓下。
她看看陸天祁,再看看蘇覓,兩人就好像沒聽見這話,默契得讓人抓狂。
但也只是一瞬,她又切換了一幅面孔。
“當初姐姐離開的時候,我還擔心了好一陣子。畢竟一個女孩,肚子帶大一個孩子……甚至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也是很艱苦的。既然姐姐回國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帶着孩子搬回來住吧,也好有個照顧。”蘇婉言轉過頭,這話顯然是對蘇覓說的。
她句句帶刺,雖然明面上是為蘇覓着想講話,但是話里的意思,在場的人,除了五歲小孩的蘇彧琛,恐怕沒有人不懂——
他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蘇覓本來不想理她,但是聽她如此說,心中有些不悅。
她把筆記本一合,從沙發上站起來,語氣沉沉,“陸總的情況我已經有了詳細的了解,等我制定出具體的計劃,我們再約時間。”
陸天祁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
蘇覓拉住蘇彧琛的手往外走,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蘇婉言的存在,回頭對她道,“我不會搬回蘇家的,蘇小姐的好意,敬謝不敏。”
然後揚長而去。
腿上的短裙被蘇婉言揉成一團,她恨恨盯着門口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兩人在她的視線中消失,她才想起身旁的陸天祁。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對蘇覓的關注程度甚至超過了陸天祁。
畢竟她想要成為陸太太已經很久了,而且蘇覓就是這其中的變數。
她不允許這其中的變數出現!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對着陸天祁的身邊坐了下去,就想往他身邊靠上,語氣嬌嗔的好似要把人的骨頭都喊酥了,“天祁,我媽想你最近去我們家吃飯,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然而還沒等她身子靠上,陸天祁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她只得撲了個空。
“我還有事。”他眉頭微不可微的皺了皺,起身走到門口,和蘇覓一樣又後知後覺地回過頭來,語氣冰冷,“最近一段時間我會配合蘇醫生進行治療,如果沒有萬分緊急的事,你不用來找我。”
不等蘇婉言反應,陸天祁就從大廳里走了出去,留下蘇婉言一個人,又氣又惱。
她本想將身邊的花瓶掃碎,但是在觸碰的一瞬間,又停了下來。
畢竟這裏是陸天祁的地盤,他家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名貴。
先不說自己賠不賠得起,要是惹惱了陸天祁,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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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陸家,蘇覓很快就帶着蘇彧琛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筆記本,隨後便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那邊很快被接起,“小蘇,什麼事?”
“院長,關於陸總,我有些問題想要向您請教。”蘇覓白皙的手轉着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陸總對於治療十分配合,態度坦誠無所隱瞞,看起來並不是一位棘手的病人。可是我分析了他的情況,有些問題說不通,我想我應該漏掉了什麼關鍵信息,所以只好向您申請外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