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符現世 第五章 劫後餘生探神功
那邊巴和雲翔見許陌向下一躍,急急各自想去抓他,但是那去勢太快,哪裏還能抓得住。
於是,他們只有眼巴巴地看着許陌的身影向著崖底飛去,漸漸不見。
邊巴一揮手:“我們下去找。”
雲翔心中也暗自後悔,沒有抓好那個絹袋,讓這許陌跟着一起去粉身碎骨,可是可惜了去了。
幸而邊巴還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把一塊青銅書簡藏在身上,當下,自然也不多說,便一起趕忙下山去找。
話說那許陌,在那山頂那一跳,自然是因為顧不得許多了。
然而當身子真的急墜而下,心中那種憤恨,也是一股腦的都升騰了起來。
難道我真要在今日就在此了解自己,我的身世之謎、殺師之仇、赤伏符、窈冥術這些種種都要在今天隨風而去了,我覺得好不甘心。
心中一直在想,身旁山風掠過,眼睛也不敢睜開,他只感覺自己似乎被樹枝一類的東西連着絆了好幾下,整個身子就扎進了一處冰涼的水中,然後什麼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偶爾有人會進來給他口裏喂些東西。
終於到了夢醒的時候,他緩緩睜開眼睛,上面是一頂瓦房頂,周圍擺設也像是富足之家,側身一看,旁邊正有一位老婆婆看着他。
老婆婆見他醒來,說道:“你這人還是命大,渾身十多處傷,還是終於醒來了……禹兒,你快來,這個小夥子醒了。”
話音落下,屋裏已進來一位俊朗的青年,約莫有二十來歲的年紀,看見許陌醒來,臉上高興非常:“我就說這小兄弟應是命大,必定能醒來。”
許陌頭上還是感覺到不住的疼痛,然後又不自覺往身上一摸,臉上又着急起來。
“兄弟一定是找你身上的物事吧,放心吧,你看東西都在不在”,那青年說著,便從旁邊的桌上把一個包裹遞過來。
許陌拿來一看,那正是自己的東西,一個是襁褓小衣,一個是差點保不住的《窈冥精要》絹袋,都在那包裹里躺着呢。
“這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才能相報?”許陌一個作揖,便要從榻上下來。
那青年忙擺擺手:“不用太過客氣,我看你衣服裝束像是那廣成宗的門人,前日裏,我上山尋些野味,先是見山上着了大火,正是廣成宗方向,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不久就在小河邊見到你,當時你已經是毫無知覺了,自然想到你是廣成宗門人。我想,這廣成宗與我村民一向友善,也多有互相接濟,我便將你帶了回來。昨日裏還有外面的人過來村裡查問是否有一個廣成宗的少年來村裡,想必就是找你的,我父親正在這村上當個地保,也是周圍有名的善人,所以自然沒有說出去。不過還是你福大命大,醒了就好。”
許陌聽得此言,自然是感激不盡:“敢問兄弟,您尊姓大名?”
那青年道:“在下姓鄧名禹,父親想讓我像那前人大禹一樣成就一番事業。不過這些都不忙說,你還是養傷要緊。”
許陌心中更是感動:“多謝鄧禹大哥相救,我今日起便欠了哥哥的一條命,日後,我定以命來報。”
鄧禹道:“何出此言。如今這王莽無道,篡了漢室江山,又把這好好的人間禍害的民不聊生,今年又逢大旱和蝗災,到處還都發著瘟疫,這周邊十數里幸虧有這廣成澤滋潤,才有得老百姓的一口飯吃,你看那南陽,還有湖北、河北、山東,人們都是難以存活,如今義軍遍地,那綠林軍、赤眉軍現在已是名號大振,人心思反,都是要把這惡皇帝王莽趕下台去。我救了你,也是救了我等一樣的老百姓,說不定也是未來的一條好漢啊。”
許陌聽得這些言語,心中熱騰騰的,感覺這鄧禹大哥的身影十分高大,當不是一般的池中之物,心中一股敬佩之情也是油然而生:“鄧禹大哥,您是否也有意相助義軍。”
鄧禹道:“不瞞兄弟,我在長安遊學之時,識得有位好友,如今正在那綠林軍中,如今正在南陽,不多時,我便要去相助與他。”
許陌道:“大哥義薄雲天,我真想隨大哥一起,只是我身上有身世的牽挂,待我辦好自己的事情,一定去尋你。”
鄧禹道:“好兄弟,你先養傷,來日方長!”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許陌在鄧禹家中養傷,自是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在數日的相處中,許陌愈發覺得鄧禹人品正派、義薄雲天。
在這幾日裏,許陌不斷地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師父對自己的恩情和教誨,廣成宗遇到的大劫難,不自覺的黯然神傷。
他暗暗地給自己定下目標,自己傷愈之後,一定要為師父報仇,讓那毀滅廣成宗的惡人都得到報應;要解開那赤伏符的秘密,究竟為何讓自己的宗門受到如此大的牽連;要探尋自己的身世之謎,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可這一切,對於自己來講,是如此的遙遠,是如此的困難重重,自身的能力又是如此的有限,自己迫切的就是要提升實力。
對,提升實力,自己摸到了身邊的絹袋。沒錯,就是那青銅書簡記載的《窈冥精要》。
許陌把那絹袋慢慢打開,從中把那青銅書簡一起拿出,看得出來,這書簡確是歷經了不知多少歲月,上面滿是篆文,不少字體已有磨損,勉強可以辨認。
許陌把這書簡一一排開,如今正有八塊青銅書簡,上面寫道:
窈冥精要之一:乾坤訣!
窈冥精要之二:陰陽訣!
窈冥精要之三:虛靈訣!
窈冥精要之四:融混訣!
窈冥精要之五:玄真訣!
窈冥精要之六:太極訣!
窈冥精要之七:造化訣!
窈冥精要之八:萬象訣!
這裏面自然是缺了一塊,正是被雲翔拿走了。拿走的那塊正是:
窈冥精要之九:廣成訣!
許陌當下也不遲疑,拿起那第一塊青銅書簡,窈冥術之一:乾坤訣。
只見上面寫道:萬物資始,乾坤順承!乾坤可為天地,可為日月,可為胎身!欲化乾坤之氣,當凈胎身諸方。以上腦牽引,四肢收納,五官諦聽,七臟清澈……
許陌細細讀來,這乾坤訣是《窈冥精要》的入門之決,因他自幼有師父的教導熏陶,對道家法理自然也都通透,而這乾坤訣所述種種也讓許陌有些疑惑,這一決是將身體內的各個地方的內氣,一一收納,又全部散去,如此往複,直到身體之中的元氣完全散盡,不留分毫。
許陌有些遲疑,但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
人體的肉胎身,常年累月所積累那些七七八八的元氣之物,看似繁盛,但不見得就是通透統一。這乾坤訣讓人把自身各種元氣全部散盡,還一個清凈的胎身,再由零再造,方是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如此次自己經受滅門殞命之難,在一無所有之時,而最後換得一絲生機,也都是這般道理吧。
於是許陌便不再猶豫,按那乾坤訣所述之法,將全身的元氣細細歸納,又一絲絲散去,待到第一個循環下來,已是花了一日的光景。
待到第二遍時,時間已大為縮短,不到半日就已完成,而三四個循環都在一個時辰便完成。
期間,鄧禹等人來送些飯食,看許陌正在練功,也都不來打擾。
而這許陌,經過一遍遍的習練,終於在二十四個循環做完,渾身再沒有一絲的力氣,但身上的各個器官都像是新生再造了一般,清涼通透,而這各個器官卻都像一顆顆剛剛誕生的種子一樣,蘊藏了一股股待生長突破的內涵力量。
許陌知道,這乾坤訣是成了!
而那第二訣:陰陽訣,已是迫不及待了。
許陌打開這陰陽訣,臉上終是笑容滿面。不出所料,這陰陽決所述,正是在身體諸方凈澈之後,新的元氣再度自然生成,由自身各個方位自然再造滋生那代表着本源的陰陽二氣,而這陰陽二氣,是由身體中的每個所在都有滋生,再分離融匯。
許陌一心想着進階,如今正是趁着身體歸零,元氣再造的好時候。
他便依着這陰陽決所述,細細的引導各方器官再自然地把身體的元氣一一滋生出來,可這身體剛剛經受元氣散盡,這再造之法何其艱難,又耗了大半日的光景,身體的元氣竟然才彙集起黃豆大小的一團。
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完成,許陌心中有些急躁。
這一急之下,許陌竟頭上一暈,身體向榻上一栽,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