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神秘人物
御珵一與許宗池同時自馬車內探出了頭,然而馬蹄已是高高的揚了起來,現在起身去救也已然來不及了。
但御珵一第一反應還是向著車外飛速掠了過去,眼看着馬蹄離着那孩童的面上越來越近,忽然有一隻手自那孩童身後攜着風般將女孩抱離了原地。
馬蹄夾着啼聲重重的落了下來,在街面的路上揚起一陣的塵灰。
身旁似定格般的民眾們才是反應了過來,看着被帶離的孩童舒了口氣。
御珵一向著孩童看去,對方身上那件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卻是帶着花樣的衣裙臟兮褶皺着,看樣子卻也不是方才弄髒的。
再往上,是小女孩依舊驚懼的神色,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馬蹄落下的地方,面上與發上也如身上的衣裙一般滿是塵土。
女孩身後,方才伸手將人抱離馬蹄之下的男子與她一同倒在一旁的攤位旁,男子撇了一眼身前,見脫離了危險慌忙又起身將女孩從一旁扶了起來,有些擔憂道:“怎麼樣,沒事吧?”
見他發問,小女孩才是回過了神,忙站穩着向著他鞠了個躬,面色肉眼可見的紅了,道:“謝謝。”
雖是言語簡潔,卻也是禮貌有加了,放在這麼個才受了如此驚嚇的小女孩身上,已然是一種了不起的精神。
周圍的人忽然有誰鼓起了掌,那男子似也是不太好意思,摸着後腦勺訕笑了兩聲,囑咐道:“下次不可以如此莽撞了哦。”
小女孩使勁點了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轉過身,回到馬車旁似是找着什麼,口中呢喃道:“藥方…藥方呢?”
女孩焦急的在地上找着什麼,御珵一一低頭便看到腳邊有張寫着字跡的紙條。
“是這個嗎?”御珵一撿起字條彎腰將它遞給了女孩,後者一臉驚喜的跑着接了過來。
“對,就是這個!”小女孩一臉興奮,握着手中字條似是什麼珍寶。
方才的那名男子走上前來,彎着腰盡量與她齊平,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個就是藥方嗎?是家裏有人生病了?”
說到生病,女孩面前的興奮之意褪了大半,低頭握緊着手中的字條,神色間添了幾分憂慮道:“嗯,這個是母親的藥方,是我千辛萬苦從一個貴人手中求來的,貴人說只要母親按這上邊的方子抓了葯,病就會好的!”
說到後面,女孩的神色間多了份希冀,看着手中字條上端正的字抿着嘴微微笑了。
雖然這上邊的字她不認得,但是只要按着這個藥方抓了葯母親就會好起來了,女孩將手中字條貼近了胸口,只要母親好起來,那一切都會變好的。
“貴人?”男子顯然是一臉疑惑着,卻也沒有多問,只道:“是你母親叫你出來抓藥的嗎?”
話一出口,女孩希冀的神色轉眼間又沒滅了,抬頭看着男子的神色中帶着些微的淚光,咬着唇道:“不是的…母親她昏迷許久了…之前每日都會醒一陣子,現在昏迷的時日愈發的長了…”
女孩說著大有要哭的架勢,面前男子拿過藥方看了眼上邊的藥材,其中幾位竟是極其名貴且稀有的。
“你母親得的是什麼病?”
男子神色憂慮的看向女孩,盡量放輕了聲音問着。
本以為會是什麼難治的疾病,誰知女孩卻只是搖了搖頭,低着眸道:“不知道…從村裡一路上來已經瞧過許多大夫了,但卻也是沒有一人能說出母親的病因。”
見女孩神色落寞,男子抬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又道:“我知道哪裏有個很不錯的醫師,你告訴我你母親的方位,我讓人過來替你母親醫治可好?”
聞言女孩卻是搖了搖頭,視線由男子的面上轉向了手中的字條,懇求道:“謝謝大哥哥,但是恕我不能說…您若真的可以幫我…可以幫我配齊藥方中的葯嗎?”
女孩神色希冀的望着男子,男子瞧了她片刻,見她面上神色堅定,點頭應下了。
男子轉頭看向御珵一,又看看他身旁的馬車忽然上前了一步道:“這位公子,我知道城郊處有一家藥材鋪,這方子上有幾味藥材特殊,不知…可否勞煩公子送一送。”
御珵一看着那名男子,又低頭看向同樣以一副懇請的神色看着他的女孩,輕點了頭。
不論是不是女孩自己忽然間跌倒出來的,但始終是許宗池的馬車衝撞了她,這般小小的年紀卻有些這樣的孝心。
御珵一轉頭向著不知何時已縮回馬車內的許宗池那邊看了一眼,神色間驀地帶上了幾分戲謔。
御珵一十分大方的邀着二人入了馬車,馬車內,許宗池被眼前有些神奇的狀況驚的有些怔愣。
方才他本想跟着御珵一一同下車,誰知竟是叫他見了個熟人,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覺的先縮回了馬車,這般情況頂多也就是給些銀子便可了事。
誰知眼下御珵一竟是如此大方的將人給請上了馬車,請了那女孩也便罷了,竟是還請了個讓他現下避之不及之人。
京城境內直系知府,雖是無意卻也是在街道上衝撞了百姓,且衝撞了不說竟還窩在車內拒不下車,也沒有一方知府在這件事情上該有的謙遜。
看着來人一個個的上了馬車,御珵一一坐下的時候許宗池便將視線投了過來,顯然是疑惑間帶着質問的神色。
御珵一偏過頭假意沒見到,轉頭看向那男子道:“你方才說郊外的藥鋪,具體在什麼方位?”
聽御珵一發問,那男子收回看着許宗池的神色,轉向他道:“就在東郊不遠處,向著城外六里地便能叫着。”
御珵一聞言轉過頭向著車門外十分順溜的道:“去東郊,向著城外六里,辛苦了。”
車夫在車外等了一會,沒等到自家主子有什麼異意,便架着車向著城外去了。
本是順應着大皇子號召特意對御珵一有所接近的許宗池此刻十分後悔,神色亂瞟着也不知要看哪裏,只知萬不可與現下坐在對面的那名男子對視上。
他堂堂一個能在京城立身立命的知府,若碰上別人也都是好說,偏偏是個自己萬不能得罪的,不僅不能得罪,還是個不好多接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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