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過河拆橋
秦陽一臉淡然地坐在馬車上,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他和這些人素不相識,他們護送他到宇陽,也只是因為他給了二十兩紫辰,是一筆駱良怎麼算都不虧的交易。
而且在護送隊當中,除了陶沛興外,所有人都對他有極大的成見。
秦陽不是一個濫好人,他不在意護送隊對他的謾罵鄙夷,但也不會有任何以德報怨的覺悟,剛才出言提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現在權當一個事外人在冷眼旁觀。
通向山頂的道路不算狹窄,但對於數量龐大的嶙峋鼠來說,就是一條羊腸小道了。
護送隊沿着山路,全速往山頂前進。
陶沛興和駱良兩人負責墊后,本來駱良是不情願做這種事情的,但陶沛興張口就是護送隊的整體安危,周圍又有護送隊的剩餘隊員,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推辭。
他們一個是兵道玄階二重天,修鍊的是《邪風刀》,一個是念道玄階一重天,修鍊的《虎魄決》。
兩人面對單隻的嶙峋鼠,可謂是壓倒性的優勢,就算面對嶙峋鼠群,在這種山路上,也有着不少的優勢。
“距離山頂還有多遠?”
駱良一刀斜劈,將崖壁上十幾隻嶙峋鼠斬殺,趁着間隙朝後方大聲問道。
“可能還有一千多米!”郁蘭馨抬頭目測了一下距離。
“媽的!再給老子快一點!”
駱良雙目有些血絲,一隻嶙峋鼠趁機躥到了他的胸口,咧開尖嘴就要咬下去,被旁邊的陶沛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隨手撕成了碎片。
“隊長,再撐一會,我們會度過難關的!”陶沛興安慰道。
對於及時出手的陶沛興,駱良不僅沒有一點感激,反而還有一些扭曲的怨恨,如果不是陶沛興拉着他墊后,他也用不着如此狼狽了。
遲早都要除了這個礙眼的傢伙!
兩人一邊撤退一邊阻攔嶙峋鼠群,靈力肆意,亂石穿空。
嶙峋鼠剛死了一波,就有更多的嶙峋鼠瘋狂湧上來,烏泱泱一大片黑色,近乎無窮無盡,嘰嘰喳喳的叫聲也是積蚊成雷。
片刻后,護送隊亡命狂奔,終於到達了山頂。
“給我堵上路口!”
駱良一身狼狽,氣喘吁吁的撤到了山頂,對着一群隊員大吼。
聞言,一群隊員趕緊沖了過去,雖然他們的實力只有元階,但在各種武技異術的齊齊轟擊下,還是將岩壁轟出了大片石塊,將通上來的路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嶙峋鼠被砸死了一大片,絕大多數都被堵在了另一邊,幾個漏網之魚也都被解決掉。
陶沛興一臉痛苦地靠在崖壁上,他實力要遜於駱良,在剛才的墊后中,又是不遺餘力的戰鬥,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傷勢也遠比駱良嚴重得多。
“隊長,現在要怎麼辦?”一個隊員問道。
駱良觀察了一下山地的地形,頓時發覺有些不妙。
山頂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除了被堵住的山路外,四周都是高聳的懸崖峭壁,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能下去的路。
山路那邊有嶙峋鼠群,山頂又沒有退路,要如何擺脫困境呢……
駱良眉頭緊皺,一時間有些發愁。
秦陽真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道:“不是有馬車和儲藏貨物的箱子嗎,全都拆下來做一個木橋,跑到懸崖另一邊不就行了?”
說實話,秦陽真是為駱良的智商感到着急,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鍊到玄階二重天的。
經秦陽這麼一說,駱良和其他人也都察覺到了。
山頂一側是個山谷,雖然是懸崖峭壁,但對面卻是另一座山頂,雖然中間相隔着近五十米的距離,但只要搭好結實的木橋,肯定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還愣着幹什麼嗎?快他媽搭木橋啊!”
駱良感覺臉上有些難堪,他也沒理由無緣無故的訓斥秦陽,就把氣撒到了一群隊員身上。
於是,護送隊開始拆起馬車,因為都是修鍊者,所以拆卸東西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
一共十輛馬車,很快便被拆卸了九輛,木板散落了一地,一群人七手八腳的開始做木橋。
陶沛興雖然還痛苦的倚靠在崖壁上,幾個傷口都流淌着鮮血,但卻沒有人理會他,在死亡的壓迫下,所有人都在忙着做木橋。
秦陽走了過去,拿給他一個上品三級的靈果:“寒心嗎?只有我一個外人來管你。”
陶沛興苦笑了一聲,臉色愈加蒼白,艱辛道:“不怪他們,都是為了活下去嘛……”
“快吃吧,儘快恢復一些靈力。”
秦陽說道,這些天陶沛興一直對他十分照顧,是護送隊中唯一一個不鄙夷他的人,他雖然不會以德報怨,但也不是個以怨報德的變態。
陶沛興拿過靈果,吃掉后,開始雙腿盤坐,凝神吸收靈力,不過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短時間內恐怕連走路都十分困難。
就在這時,一個隊員突然驚呼道:“隊長,嶙峋鼠群在衝擊石堆!”
駱良猛地一驚,果然看見堵住山路的石堆開始鬆懈了,臉色一變,大罵道:“快他媽造橋!如果被它們沖開了,咱們今天都要死!”
在死亡與絕境的壓迫下,護送隊更加賣力的造橋,除了秦陽外,依然沒人理會重傷的陶沛興。
“鏗鏗鏗!”“嘩啦嘩啦——”“嘰嘰嗞嗞——”
造木橋的聲音、石堆鬆散的聲音、嶙峋鼠群的叫聲……這座山頂從來沒有那麼熱鬧過。
片刻后,一個雖然外形醜陋,但整體還算結實的木橋造好了。
在護送隊的齊心協力中,木橋被搭在了兩個懸崖的中間。
駱良看到所有人都猶猶豫豫,知道都有些擔心木橋的質量,因為懸崖下面是幾百米的山谷,一旦掉下去,肯定會落一個粉身碎骨的凄慘下場。
“愣着幹嘛?快過去啊!”
駱良也擔憂木橋的質量不好,一腳踹在了一個隊員的身上,罵罵咧咧的讓他先過。
那個隊員雖然十分害怕,但還是硬着頭皮上了木橋,一路上木橋雖然顫顫巍巍,但還是支撐着他到了另一邊的懸崖。
“隊長!我過來了!”那個隊員揮着手,有種劫後餘生的狂喜。
駱良鬆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輕輕踏上了木橋,一路上連踏了幾步,順利去到了另一邊的懸崖。
郁蘭馨雖然沒那麼瀟洒,但也順利度過了木橋。
在駱良和郁蘭馨都過去后,便是護送隊的一個個倖存隊員,都顫顫巍巍的過了木橋,期間還有幾個恐高的人惹來了一通謾罵。
山風呼嘯,陽光毒辣。
兩邊懸崖,一邊是護送隊的二十五個人,一邊就剩下秦陽和陶沛興兩人了。
“秦兄弟,你先過去吧,我最後一個過。”陶沛興見狀說道。
“你站都站不起來,自己拿怎麼過橋?”秦陽望着他身上的嚴重傷勢,即使給他吃了幾個靈果,也沒有很好的恢復過來。
“沒事的,我自己能走……”
陶沛興想要逞強站起來,結果卻一下又摔在地上。
秦陽也不再廢話,彎腰把他攙扶了起來,藉助裝甲臂鎧的推動力,兩人一起到懸崖對面不算困難,他不喜歡欠人情,陶沛興這些天對他十分照顧,救他一命,也算有恩報恩了。
然而,當秦陽攙扶着陶沛興,走到了木橋前的時候,木橋的另一端,卻驀地踏上了一隻腳。
“等一下。”
駱良一隻腳踏在木橋上,面無表情的望着兩人,冷冷道:“你們兩人一起過來,就不怕木橋塌了嗎?”
“你什麼意思?”秦陽回頭望了眼愈加鬆散的石堆,皺眉問道。
“呵呵,沒什麼意思,是為你們的安危着想,木橋通過了這麼多人,恐怕已經不安全了,你們還是一個個過來吧。”
駱良一臉冷漠,完全無視了陶沛興身受重傷的事實。
“如果我硬要兩個人一起過呢?”秦陽平淡問道。
郁蘭馨聞言大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眼眸流轉間,有一抹陰冷閃爍其中,媚笑道:“秦公子真愛開玩笑,你一個人過來恐怕都要中途摔下去呢,怎麼兩個人一起過來?”
“駱良!郁蘭馨!”陶沛興看出了兩人不懷好意,皺眉怒聲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駱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神情瞬間變得陰沉,腳下用力,木橋響起了一道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獰笑道:“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