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父子相認
整個聖殿就此解放，那些原來朝聖，不幸被囚之人，也獲得了自由。
“聖女大人在哪？西荒龍馬部落駒靈屠要見她。”
“東荒飛靈部願意以聖女大人馬首是瞻，還請各位速速安排。”
“黑鮫部落的鮫靈凼便是我蠻荒聖女了，我們一直擁護。”
蠻荒聖殿內一片熱鬧，有關鮫靈凼的聖名，也被各處傳唱。
原本還有幾位亞聖女有資格和她一爭，不過這一日一夜的戰鬥，已然讓絕大部分蠻荒妖人臣服。
聖殿使徒長老們，早就被驚蟄部落滅殺大半。
殘餘苟活之人，更加感念鮫靈凼等人救援之恩情，也皆是支持鮫靈凼入主聖女之位。
然而此刻的鮫靈凼，對着整個蠻荒部落朝拜者，卻是視而不見。
她來到了那處地宮之外，面露悲傷，漸漸地凝立，不知在想着什麼。
無塵，黑鮫部落和蛟龍窟的人也都在。他們神色皆是悲寂，一日苦戰之勝利，眼下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
蛟龍王走上前來，他看了鮫靈凼幾眼，但並未出言安慰，而是轉過頭來，看向四周眾人。
“諸位，這場勝利得來不易，想來大家也得清楚，功勛卓著之人，此刻正在地宮之內，他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再難見天日。”
他言語一頓，牛不生等早先追隨韓楓之人走了出來。
“韓爺之犧牲，我們都清楚。韓爺神明，韓爺威武，我等永世不忘。”
“不忘！”
喧囂聲沸騰而出，不單單在這裏，還傳到了蠻荒各部其他人耳朵。
很多並不知道韓楓的消息，但都這股聲音中悲寂之情給感染，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齊齊呼號起來。
“這件事還沒完，韓楓之莫大犧牲，絕不能就此沉寂。我以蛟龍窟的名義，請求聖女大人發動聖祭，以蠻荒先祖之力，再開聖獄，放韓楓出來。”
蛟龍王朗喝出聲，言語中帶着一股視死如歸的氣煞，動了真情。
“懇請聖女聖祭！”
一股強大的意念席捲整個聖殿，凝眾志成城，籠罩整個聖山。
蠻荒萬里疆域，千萬之部落朝聖者，齊齊被這股力量感佩。
“好！三日後聖祭，無論功成與否，我鮫靈凼都謹記這件事，日後只為蠻荒妖族，絕不踏出聖殿一步。”
鮫靈凼立下誓言，她為救韓楓，寧願賭上自己整個人生。
……
聖獄幽門之內，一處玄妙空間。
韓楓來了一日了，四周之古怪，他還未弄清楚。
甚至於此時此刻，他都不確定自己意識清醒，以為不在聖獄之中。
“奇怪，這裏明明是刑道冥獄之中，但卻無比真實。虛妄與現實，交匯於一瞬，若不是我意志堅定，恐怕此刻都發瘋了。”
琢磨了許久，韓楓終於起身。他看不出此地之玄妙，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四處看看吧！若是意識空間，說來還是我的主場，也許能有一線生機。”
韓楓緩步而走，四周環境還是記憶中的刑道冥獄，只是兩側牢籠中，不再空空蕩蕩，囚禁有各種古怪妖魔。
有體長百丈的火獅，一身熱氣騰騰，韓楓感覺若是沒有牢籠囚困，他整個身體恐怕瞬間就會被烘烤為肉乾，自焚而死。
有長着三顆頭顱，身形十丈的惡犬。嘯日吞天，滿身戾氣。韓楓看了一眼，都感覺到神魂震顫，無比的可怕。
還有長着九條尾巴的雪白妖狐，三丈來高，靜靜地端坐，沒有凶氣。
但韓楓看了一眼，卻是恍惚中生了幻覺，眼前出現鮫靈凼、狐蘿、華裳等各種女子，讓他神魂顛倒，恨不得立馬撲上去。
……
各等恐怖的大妖魔，隔着牢籠，神通不展。但還是讓韓楓驚恐，他大概也清楚，為何打開聖獄空間的人，不能夠再出去了。
“因為只要離開這裏，日後心神不備，回想起這些大妖魔，邪念滋生，等同於這些妖魔出世，為禍世間。”
韓楓分外感嘆，但心中更加好奇，他要找的人，是否也在這裏？
他步伐加快，奔跑了好一會兒，那塊雕刻着“刑道冥獄”四字的巨碑，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巨碑之上，赫然有一卷書本。
韓楓猛地將這卷書取下，書上有“刑道法則”四字。
只是他略微一晃，這四字赫然變化，有道道神妙光影凝浮而出，直接衝著韓楓腦海鑽去。
“啊！”
韓楓一聲痛叫，手裏的書卷脫手，整個身體搖搖晃晃，栽倒在地。
他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恢復過來，但琢磨探究了半天，卻還是弄不明白。
他復又間書卷捧起：“天刑錄！”
韓楓愕然一怔，這卷數居然生出變化。
他緩緩打開，滿卷書本，卻是刻畫著一道道名諱。
“吞陽帝獅，以一己之私吞吃親族，妄圖成就天妖真身。罪大惡極，入聖獄，千年不得出。”
“九尾天狐，因情愛怨恨男子，虐殺千百男嬰。毀人族嗣，投入聖獄，永世不得出。”
“三首天狼，神魂崩潰，全身惡戾凶三氣上腦。入聖獄，永遠鎮壓，死生不得出。”
……
韓楓一一讀來，這天刑錄上記錄的赫然都是聖獄之中囚困的大妖魔斑斑劣跡，即使是從字面上讀來，他也覺得恐怖無比。
“這聖獄和我體內的刑道冥獄居然一模一樣，看來是同一樣事物。”
韓楓有了判斷，儘管只是猜測，但八九不離十。
他合起書卷，繞着石碑走了兩步，南宮霜幾人，赫然出現在他面前。
“韓楓，你這臭小子總算來了，還不快放我出去。你那荒族聖體，顯然已經開始吞噬你神魂，只有我能救你。”
南宮霜冷笑不止，認為韓楓是來求助的。
林荒也睜開眼睛，開除了更加優厚的砝碼：“韓楓，只能放我出去，十年之內，我以你馬首是瞻，唯你是從。你身上的麻煩，我都遭遇過，我會替你解決。”
雲青山殘魂倒是不說話，魂力似乎已經消耗了大半，萎靡不振，看起來隨時都會隕滅世間。
韓楓笑了笑，低頭又翻開天刑錄，翻到最後，念誦道：
“南宮霜，百年前宗族毀滅，仇恨深重，心智扭曲，以致走火入魔。投入聖獄，有待教化，他日心智恢復，仇恨放下，方可得出。”
“林荒，以宗族負擔重壓，承受不住，所以自私自利。信心扭曲，困百年。可酌情考驗，立功得出。”
韓楓此言一落，南宮霜二人都驚叫起來，無比惶恐。
“看你二人模樣，顯然這聖獄你二人也有些了解的。好好考慮一下，若是能讓我滿意，放你二人出去，也不是什麼問題。”
韓楓大咧咧一言，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去，但卻有模有樣，好似掌控大局。
他又翻了翻天刑錄，找到了哪個熟悉的名字。
“混天，十八年前被親傳弟子陷害，煉化萬靈血珠走火入魔。索性還有一念之清醒，自願進入聖獄。心念不達，心魔不除，絕不踏出聖獄一步。”
看到這裏，韓楓陡然明白過來。
原來混天是自願進入這裏的，看來蛟龍王所言的十數年前往事，洞開聖獄的應該就是混天。
“原來真是冤枉的，無怪乎那麼多人，分散各地，卻還要為他奔走。”
韓楓有些感慨，這位“生身”之父親，說來陌生。不過通過哪些熟悉的人，他大概也能了解此人了。
“應該就在前面，去看看吧！”
低嘆一聲，韓楓收斂心緒，走了過去。
巨碑后的深淵之中，粗大的鐵索縱橫。正有一位老者，盤坐洶洶戾氣之中。
惡念之氣灌體，於他卻似乎沒有影響。他面目緊閉，眉宇安詳，極為平靜。
嘩嘩嘩！
韓楓扯動鎖鏈，將老者從百丈深淵提了出來。
戾氣惡氣消散，過了半晌，混天睜開眼睛，靜靜地看了韓楓一眼，淡淡道：
“你是何人？來此地作甚？刑道聖獄，非大奸大惡者不能入。”
韓楓看着眼前老者，本以為可以平靜的心，一下子躁動起來。他話語到喉間，卻發佈出來。
噗通！
沉悶一想，韓楓跪在了混天面前，一個響頭轟然落下：“父親，孩兒韓楓來遲了，讓您受苦了。”
混天一聽此言，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地看着韓楓。細細觀摩起來，他越看韓楓越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你真是……我的孩兒？”
混天難以置信，他自願囚困在此地，雖然心念鑒定，未被惡氣戾氣影響。但說來已經萬念俱灰，心裏早就不抱和親人相聚的希望了。
“父親，楓兒這就解脫你的束縛，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韓楓沉然的點了點頭，旋即起身，取出九寒凝冰刺，勁力激蕩，就要對着鎖鏈斬去。
“不要！”
混天似乎想起了什麼，滿臉驚恐，不停地晃蕩着粗大的鎖鏈，步履卻是後退，到了深淵旁。
“父親，你這是何意？”
韓楓微微一驚，手中勁力也緩緩斂去，他不想刺激混天。
“我早已入魔，這幾年性子才沉寂下來。若是和你出去，我一定會發瘋的。到時候生靈塗炭，還有可能……誤傷你！”
混天一臉痛苦，想起了往日之歲月，看着眼前英俊兒郎，不由得露出欣慰。
“父親莫慌，萬靈血珠早就被我煉化，你身上的魔性，也不在了。孩兒救你出去，我們父子一起北上，殺入萬劍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