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欣慰
“孩子是不足月生的，所以得要加倍呵護，顧老，顧夫人，我們先把她抱去保溫箱。”
看到面前幾人寵溺的眼神，醫生眉眼滿是笑意，能夠在這樣一個家庭，孩子肯定會很幸福。
“好，醫生，你們抱走吧。”顧父強行拉着不願鬆手的顧母到站到一邊，給護士讓路，護士有些歉意地走過去。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
人走了之後，顧母甩開顧父的手，一臉抱怨，“你這老頭子，拉我幹嘛，我還沒看過呢。”
她的小孫女多可愛呀，眉和眼像足了兒子小時候的模樣。
顧父揉了揉被拍打的手，回應道，“你沒聽到醫生的話嗎，小孫女是早產兒，得放在保溫箱裏養幾天，你這毛毛躁躁的，可別折騰她。”
顧母沉默，好像是說過這話，便不再說話。
“伯父伯母，那個……你們先聊，我有事先離開了，等穆暖醒了再過來看她。”
陌靈看着兩個年過半百的人拌嘴，心中覺得有趣不已，甚是羨慕，也不留着打擾他們了。
顧母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很是喜悅。
“你是陌靈吧，小暖跟我提過你，剛才一直忙着擔心產房裏的消息，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呢。”
“沒事沒事，開始我也沒有跟你們打招呼就走過來了，生了孩子，穆暖總算不用那麼吃力了，真是恭喜你們。”
陌靈淡淡的笑着說，要是她以後的婆家也想顧家父母一樣好的話就好了，簡直是三好婆婆和三好公公嘛。
“真是謝謝你了，替小暖分擔了那麼多事，陪在她身邊說說你心裏話。”顧母繼續誇讚着，放佛要把所有好話都說上。
“伯母太客氣了，我和她是朋友，這都是應該的。”
“以後多來我們家玩兒，穆西那孩子肯定也會喜歡你的。”
“嗯，好的，有時間我一定常去，到時候伯母可別嫌我煩。”陌靈眉毛挑起，顯得靈動歡樂，語氣調皮。
“這麼乖巧的女孩兒，怎麼會嫌煩，老頭子，你說是不是？”顧母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顧父恢復嚴肅臉，板著臉“嗯”了一聲便無再多的話語，並不打算參與這兩個女人的話題，滿心思都是可愛的小孫女，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手牽着大孫子，抱着小孫女去跟他那幾個老友炫耀炫耀了，孫兒孫女，好！
“你這人……”對於丈夫的漠然，顧母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出口說他幾句，另一側的女子便拉住了她。
“伯父伯母，我該走了，下次見。”
“嗯嗯，去吧。”顧母也不再抱怨，輕聲對她說。
等走廊里就剩下兩人時，顧母側身對着丈夫，嘟囔着說他掃人興緻，壞了人家的好心情，隨後又誇讚起來。
“小暖的朋友性子都很好啊，看着也舒服。”忽的想了什麼，她神色一凝，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哎，你去哪兒呀，剛還說你呢，毛毛躁躁的。”顧父疑惑不解她突然而來的變化，生怕她神經錯亂，緊跟在她身後，步伐卻遠遠跟不上。
“我要去告訴咱兒子這好消息，小暖為他添了一個女兒，他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顧母的聲音由近及遠，最後只聽到了“嗒嘀嗒”的腳步聲。
兩人回到病房門口時，卻發現門打不開，顧母便使勁敲打着門，嘴裏嘟囔着，“奇怪，門應該不會鎖的呀。”
顧父也納悶，正要打算叫醫生，轉身時迎面就走了一個護士，護士見到他們拍門，忙地上前組織。
“叔叔阿姨，請不要敲門，裏面的病人已經轉到了手術室，唐醫生正在為他做手術。”
兩人一聽，剛剛湧起的興奮猶如被一盆冷水冷卻，顧母倏地上前搖晃着護士的肩膀，神色激動不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兒子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去做手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
護士被她的動作晃得說不出話來，顧父見狀，趕緊上前拉開老婆，安撫着她，“別激動，先聽聽她怎麼說。”
顧母手拍着胸口，一天中經歷起起伏伏，她的心臟真的要受不了了，冷靜下來后，她眼神直逼面前人。
護士穩住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后說，“顧少奶奶暈倒之後，唐醫生髮現顧先生的手指動了一下，所以立刻安排了手術，叔叔阿姨，這是好事。”
兩人同時愣住，睜大着眼睛，顧母張着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說，我兒子可能會蘇醒？”顧父也同樣驚訝，率先問出口。
“清醒過來的幾率會增大，唐醫生的醫術在業界中也是聞名的，他們就在急診部那邊，你們可以過去看看，這會兒手術差不多可以了。”護士耐心的解釋道。
“謝謝你了。”顧父感激不已，握着妻子的手更緊了緊。
“不用客氣，希望顧先生能早日康復。”話落，護士便頷首告別。
“老顧，這是真的嗎，我們的兒子會醒過來？”顧母回過神來，手指微微顫抖，彷彿不敢確定剛才聽到的是真的。
“是真的。”
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宛若一錘定音，給人以肯定。
黃昏，是夕陽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為何，似乎總會給予人一種落寞的感覺。或許，黃昏的背後，人們總可以聽見黑夜的腳步聲，漸漸靠攏，因此縱然絢麗，仍會為人們增添一絲絲惆悵的感覺。
穆暖掙扎着張開雙眸，眼睛一眨一眨，眼前是模糊不清的影像，漸漸地，影像變得愈發清晰，她在一個陌生的病房裏，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面前是她熟悉的人，還有他們關切的眼神。
“爸，媽。”她沙啞着聲音，往日粉嫩水潤的唇瓣此刻卻是乾澀。
“先別說話，喝點兒水。”
顧母見她終於醒了，趕緊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把水遞到她嘴邊。
喝完，穆暖定了定神，問道，“媽，孩子怎麼樣了？”
她在產房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只能剖腹產，並再三保證一定會順利生產，最後同意了打麻醉，失去意識前只有醫生和護士凝重棘手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