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三夫人化險為夷
“真不要臉，還說去看望九小姐呢，原來是瞧着西苑偏僻干那種勾當去了。”
“不僅如此，還編排出要把九小姐過繼到自己名下，也不想想九小姐可是嫡出小姐，她不過是個妾而已，老夫人就算是再不喜歡九小姐也斷然不會把嫡出小姐過繼在妾名下，傳出去還說席府沒有規矩呢。”
席九兒深深看一眼三夫人對大夫人微微一笑道：“回母親的話，昨兒晚上三夫人來看女兒，恰巧遇見了這個心懷叵測的賊子，救了女兒一命，當時丫鬟留香在房裏歇着並不之情，原本以為這件事會無人知曉，沒有想到……還是讓人知道了去！”
乍聽席九兒這句話表面上看似在乎女兒家的名節，實際上是在說有人監視三夫人的一舉一動。
一直跟死人沒有區別的三夫人如遭雷擊似得驀然抬頭盯着席九兒，內心狂喜無法言語，怎麼會……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
莫非她在老夫人院裏安插了人手？不可能！這件事為了避免家醜不可外揚，大夫人也不想惹的老夫人嫌，所以藉著找她緣由將她困在了這裏，私自審問，就連院子裏的丫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屋裏都是老夫人等人的心腹。
暫且不管席九兒是如何知道的，三夫人彷彿起死回生了似得，巧舌如蓮道：“老夫人，大夫人現在可聽見了，妾身說的句句屬實，妾身昨晚上去找……”‘啪’一聲老夫人的手指在桌上一用力，將三夫人堵了個結實。
三夫人瞳孔一縮，身子一抖。老夫人那眼神似在告誡她，不要輕舉妄動，她那點小伎倆對方早已經看透。銳利的雙眸鷹眼似得讓三夫人無處遁形，老夫人抬頭深深看一眼席九兒，聲音醇厚威嚴：“你告訴我，三夫人昨晚上跟你說了什麼。”“三夫人想讓女兒過繼在她的名下，不過孫女不同意，我可是堂堂嫡出的席府小姐，她可是妾，我過繼在她名下像什麼樣子。”席九兒淡淡道，神色看不出任何不對經，三夫人驚魂未定之下又僥倖逃脫，那滋味猶如起死回生。
當知道事情敗露以後驚慌失措的她根本就沒有思考的餘地，扯謊說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兩人之所以會出現在西苑並非兩人有了私情，而是她去看席九兒便說去打算將席九兒過繼在自己名下，她瞧大夫人兩個女兒才貌雙全，羨慕的緊，就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話已說出口這一對峙起來還不得露餡？三夫人現在可是把席九兒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看待，既然這件事兩人口供一致，她也就有恃無恐。
大夫人保養極好的面容有些維持不住了，三夫人為人謹慎，這事下了多少功夫才把她給釣上來，怎麼能簡簡單單了事？不漏痕迹給小廝第一個眼神，小廝心領神會忙磕頭：“老夫人，大夫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是三夫人勾引小的啊，小的一時間迷失了心智才這樣做的，老夫人大夫人饒命啊。”
老夫人臉色陰鬱，席九兒好歹是未出閣姑娘家，這小廝竟然當著面就說出來了，真是找打。
三夫人是席宏盛的寵妾，又生有庶出長子，成婚到現在也很會抓住男人的心，可見不是沒有腦子的女人，既然聰慧又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這事明人眼裏一看就知道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即便是三夫人真的偷人，老夫人也會將這件事給想法子抹過去，原因很簡單，三夫人的娘家兄弟今年升職！
老夫人為整個席府考慮，大夫人自然是為自己考慮，所以席九兒猜測老夫人肯定打算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若真想將三夫人如何，這會功夫三夫人只怕已經遭了禁足。
“祖母，這小廝胡言亂語，還口出污穢，趕緊把他給拖出掌嘴，讓他以後在污衊人。若是讓下人聽見了只怕外面會傳的沸沸揚揚。”席九兒語速很有技巧，不溫吞讓人忍不住靜下心來仔細聆聽：“試問三夫人有父親的寵愛跟個下人圖什麼？難道只是一時貪歡讓她糊塗的棄長兄不顧？棄席家名聲不顧？棄娘家的臉面不顧？說到底，只怕這小廝是受人蠱惑了去……”
席九兒將話題轉開問大夫人：“母親，祖母，哪個死奴才在母親耳根子面前嚼舌根？這樣的刁奴還是不要留在身邊的好，以免聽信讒言。”
三夫人看在眼裏樂在心裏，真沒有瞧出平日裏木訥的人竟這般聰慧，就連她也懼怕這位老夫人，可是席九兒卻對老夫人沒有絲毫的膽怯反倒是伶牙俐齒起來，思路也異常的清楚，倒是讓她刮目相看。
她還以為這位九小姐知道亂髮脾氣使性子呢。
自己從來不曾放在心裏的人現在竟然當著老夫人的面兒質問自己，這等羞辱大夫人如何抹得開，更讓自己咬牙切齒的是這個程咬金壞了自己的好事。袖中的手捏成拳，大夫人正要說什麼，豈料老夫人點點頭一臉贊同：“不錯，這府上的確該整頓整頓了，鳳兒和容兒兩個丫頭也是時候議親了，若是有這樣的奴才嚼舌根壞了府上的清譽，婚事可怎麼妥？”
大夫人還想追着這事不放，瞧老夫人神色心頭猛然一震，了悟。老夫人這是在告訴她，這事暫且擱在一邊，先將孩子們的婚事給辦了才是正理。大周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兩個都出自席家，不好好謀划豈不可惜？
大夫人不甘心，可轉念一想兩人已經明爭暗鬥多年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還是女兒的婚事最為重要，想通了便道：“母親說的事，兒媳回頭就好生整頓一番。”她也藉著這個由頭討一些好處過來。
“你這個丫頭平日裏瘋瘋癲癲沒有個正經樣，今兒一瞧到跟以往不同了，莫非讓你自省，想明白了？”老夫人神情稍緩，一雙歲月沉澱的睿智雙眸牢牢鎖住席九兒臉龐，似乎要將她所有的神色一收眼底。
席九兒清澈的雙眸坦然迎上老夫人，恬靜之中帶着別樣的自信：“回祖母的話，孫女在西苑這小段時日以來每日反省自己，這才如醍醐灌頂醒悟過來昔日所做的荒唐事，以前的九兒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站在這裏的便是暫新的九兒，以後九兒一定會好好孝順祖母和母親的，不會讓大家在為九兒操心了。”
這神態，這氣韻，哪裏還能找得到昔日半分影子？看那樣子果然是想明白了。
老夫人收回視轉向三夫人：“事情已經理清楚了，這事跟你無關，你起來吧。”
三夫人歡天喜地道：“多謝老夫人成全。”
“翠屏，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老夫人對側首的一老媽媽道，這老媽媽是老夫人的陪嫁過來的人，大家都叫她喜媽媽。喜媽媽點點頭招手屋裏的丫鬟立即將那小廝給堵住了嘴巴帶了出去。
外面響起喜媽媽的聲音：“這個死奴才冒犯了老夫人，將他亂棍打死丟到亂葬崗去。”
“喜媽媽，這狗奴才做了什麼事讓祖母這般生氣啊？”外面就傳來動靜，席九兒暗想來的可真夠快的。就見帘子一挑走進來一巧笑兮盼的少女，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進來，她便是席家二小姐席婉容！
席婉容果真是傾國之姿，以後長開了怕更是傾國傾城吧。除此之外又出現一鵝黃色身影，比席婉容稍大，長得清秀卓灼，雖不及席婉容的容貌，卻也是個美人，跟大夫人有七八分相似，便是大周第一才女席婉鳳。
“祖母祖母，那狗奴才做什麼讓你老人家這麼生氣，容兒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不可。”席婉容一臉天真爛漫的問，天藍色的長裙宛如蝴蝶似得飛在老夫人身邊，挽着老夫人的手咯咯笑着問，目光在屋裏一掃，視線停留在席九兒身上，滿臉都是詫異之色。
“妹妹，不可這麼沒有禮貌。”席婉鳳到底是長女，又是嫡出，比活潑開朗的席婉容沉穩許多，規規矩矩的行禮：“孫女見過祖母，見過母親。”
大夫人原本心情很差，這時瞧見兩個女兒心情也好起來了，她三夫人有啥？不就是生個兒子嘛，那又如何，還不是庶出。她生的才是正經八百的嫡出少爺，不僅如此她還有兩個嫡出女兒已經享負盛名。
席婉容嘟起殷虹的小嘴兒帶着嬌憨：“哎呀，看見祖母就忘記了嘛，祖母也不會跟容兒計較這份虛禮的，是不是哇祖母？”
老夫人疼愛席婉容那是整個席府都知道的，老夫人呵呵一笑已經沒有了方才審問那一套嚴肅，轉眼是以為疼愛孫女的老人，故作一臉無可奈何道：“你喲，都快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還這般長不大，以後嫁人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