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總是忘記
凌玉雪發現姐姐似乎不高興，忙問：“姐姐，你怎麼了？我來了，你不高興？”
凌采雙忙說：“不是，我很高興。”
她笑了。是啊，自己的妹妹來陪自己過年，有什麼不高興的。
她把凌玉雪迎進來，又把房間裏的燈都打開。亮堂堂的感覺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凌玉雪還拿來了一些菜，一進來就說：“姐，你吃過了嗎？沒吃的話，咱們一起吃點。哦，還有餃子。我也沒時間包，就買了些速凍的。”
“現在還能買到嗎？”凌采雙感到奇怪。
凌玉雪驕傲地說：“別忘了，你妹妹可是在超市工作。今天下午有些工作要做，就留下了幾個本市的員工。我就是其中一個。本來說一下午就能忙完，天黑前保證下班。可事情太多，人又少，一忙就到了這個時候，要不然，我早就來了。老闆給了紅包，又一人發了餃子。姐，過會我們一起吃吧。”
凌采雙笑了笑。笑中也帶着淚。
這一年，對凌玉雪來說也是天翻地覆的一年。
她從一個刁蠻任性，一心要當明星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自食其力的超市店員。
兩人正在擺弄着飯菜，門鈴又響了。
凌采雙又一次覺得恍惚，她想去開門。凌玉雪卻搶先一步，來到門口，拉開了門。
結果，她發現，郁安澤站在了門外。
凌玉雪愣了下，郁安澤同樣也愣了。兩人就這樣隔着門，大眼瞪小眼。
凌采雙在裏面問：“誰來了？”
凌玉雪這才回過神來。
“是，是郁先生。”
“哦，是安澤啊。”
凌玉雪說郁先生，指的就一定是郁安澤。
郁安澤說：“凌小姐。是你啊。”
“你還是叫我玉雪吧。我聽着也才順耳。”
“抱歉，總是忘記。哦，你也叫我安澤，你……你也總忘。”
兩人相對而笑。
好幾次，兩人都約定好了以後要這樣稱呼對方，可總是記不住。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總是有各種事情發生，讓兩人已經變得親近的關係又開始疏遠起來。
凌采雙也走過來。看着兩個人就這樣隔着門站着，她說：“好了，進來吧。別老在門口站着，那裏多冷。”
這麼一說，那兩個人才一起走進來。
郁安澤轉過頭，恰好看到凌玉雪的側臉。
“好久沒見了。”郁安澤沒話找話地說。
凌玉雪嗯了一聲：“其實也沒多久，也就一個月吧。”
“是嗎？有一個月了。”
以前兩人住在一起，他低頭不見抬頭見，已經習以為常。現在兩人分開了。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真的會讓人很不適應。
郁安澤走進來，看到一張桌子正在擺着。他的手上也抓了個袋子，裏面放了速凍餃子。不過，現在看來，他來的有些多餘。
“哦，你們準備吃飯。那我……”
“一起吃吧。”凌采雙爽快地說。她也知道，郁安澤對她的感情並不單純，但她更知道，郁安澤是個誠實君子，不管做什麼事，都能發乎情止乎禮。不會做超越規矩。
郁安澤還是猶豫不決，凌玉雪也說：“是啊，郁先生，你也坐下來吃吧。”
凌玉雪盯着郁安澤看，她忽然你覺得，現在的郁安澤鬍子有些長了。衣服看樣子也很久沒有洗過。
以前住在一起時，這些事情都是凌玉雪打理的。雖然一開始，她也不會。
但想着既然住了人家的房子，總要做點什麼，於是，就邊學邊做，不會的就去網上查。凌玉雪很聰明，很快就精通了各種家務。
“郁先生，你身上的衣服……你沒有拿去洗衣房嗎？”
“這……”郁安澤不好意思地笑了，“總是忘記。”
以前這些都是凌玉雪做的，現在凌玉雪不在，他就總想不起來。男人這種動物，一旦有了女人照顧，就很容易變懶。變懶很容易，重新變勤快可就難了。
凌玉雪說：“其實，只要打個電話，洗衣店就會派人來拿，只需要加一點錢就可以。哦，你可以打他們的電話。”
“電話……我也不知道啊。”
“我告訴你吧。我那次去洗衣店記下了他們的號碼。”
凌玉雪拿出手機，翻找了一下，給郁安澤看。凌采雙在一旁看着，感覺這兩個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這兩個人之間就是隔着一層窗戶紙，怎麼也捅不破。
記下了洗衣店的電話號碼，郁安澤十分感謝地說：“好。回頭明天我就打電話。”
凌玉雪抿着嘴笑：“郁先生，您忘了明天是初一，洗衣店的人還沒回來呢。”
這麼一說，郁安澤拍着自己的頭，也笑了。
凌采雙問郁安澤：“今天，你怎麼沒去老宅吃飯？”
一問這話，郁安澤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吃飯……我就算了，那是團圓飯。我就算了。”
他說了兩邊算了。其實真正的意思是說，他不屬於那個圈子。
凌采雙記得郁宏宇給他打過電話，說要他過去吃飯，可他還是沒有同意。在郁家，真正把他當家人的只有郁宏宇。
同樣，郁安澤也一樣把郁宏宇當哥哥。
只是，只有郁宏宇是不夠的，依舊不可能讓郁安澤感到溫暖。
特別是郁父，他的那種冰冷至極的態度，更是讓郁安澤對郁家寒了心。
郁安澤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並沒有去接的意思。
“誰來得電話？”凌采雙問。
郁安澤說：“西正志。我想還有他媽媽。”
凌采雙柔聲說：“你應該接的，畢竟那是你的親生媽媽。”
“是嗎？我應該接。那我接了的話，我要說什麼？”
這的確是個問題。如果接了電話要說什麼。祝他們節日快樂嗎？顯然，這話從郁安澤的嘴裏無法說出。
手機響了一陣，終於不響了。看來是那邊放棄了。
窗外的鞭炮聲越來越響，竄上天空的煙花也越發燦爛無比。
凌玉雪看着窗外，隨口說了句：“真美啊。”
郁安澤也說：“是啊，真美。”
手機響了，這次是凌采雙的。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林楹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