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嗜血蛇男
讓死去的花子穿戴黑大衣黑帽黑墨鏡,兇手彷彿就在嘲笑警方的無能。
“可惡!一天之內竟然接連殺死兩個人。”
葛蕾咬牙切齒地說,“可惡、可惡!花子肯定知道一些事,而且這一點對兇手很不利,因此兇手甘冒危險,先下手殺害花子,真是該死的鬼男!”
葛蕾氣惱地用手捶擊牆壁,整張臉脹得通紅,像是得了熱病的病患,眼睛閃閃發光、殺氣騰騰。
吳偉從沒見過葛蕾如此激動過。
“葛偵探……”
這下換吳偉安慰她說: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再生氣也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趕緊查清楚花子到底在什麼時候遇害的。”
“啊!對了,吳偉。”
葛蕾回頭看着吳偉說:
“穆醫生在哪裏?請你派人去叫他過來,雖然他是外科醫生,不過我相信他應該懂得醫療常識。”
在吳偉的指示下,刑警帶着穆醫生過來了。
一看到花子的屍體,穆醫生蹙起眉頭,默默地檢視屍體。
過了半晌,穆醫生站起身,拍拍褲子的灰塵說:
“真正的死因必須解剖過後才能知道,不過依外表來看,應該是勒死的沒錯。我想這一點不用我說,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請問她死了多久?”
“我沒辦法說得很精確,不過……大概有一個小時吧?”
葛蕾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這麼說,應該是我們開始找她的半個小時以前,也就是吳偉隊長到達的那段時間。穆醫生,對不對?”
“是的。”
葛蕾露出咄咄逼人的眼神,繼續問:
“那個時候……也就是四點半左右你在哪裏?在做什麼?”
穆醫生聽她這麼問,眼中再度燃起怒火。他正想出聲辯解,馬上又改變主意,聲音沙啞地說:
“那個時候我心情很糟糕,所以到院子裏散步。”
葛蕾狐疑地問:
“一個人嗎?”
“是的,我一個人。”
“你因為什麼事情心情糟糕?”
“因為被你胡亂懷疑啊!我相信不管是誰碰到這種事情,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沒想到現在換你被鬼男將了一軍……”
穆醫生冷嘲熱諷地說。
葛蕾頓時感到氣血直衝腦門,但她仍耐着性子問:
“那麼醫生你是沒有不在場證明?”
“應該是吧!除非有人看見我一個人到處走,願意幫我作證。”
“好,你可以離開了。”
穆醫生蠻橫地瞥了葛蕾一眼,默默地離開地下室。
吳偉目送穆醫生的背影離開后,自言自語道:
“那位醫生一直都是這樣,性格頗為偏激。”
葛蕾一點也不在意他說的話,回頭看着盧勇刑警說:
“我認為四點半左右,那個穿黑大衣的男子還在這個酒店裏,所以請你派人重新找一次。”
“可是……”
盧勇刑警感到十分迷惑地說:
“大衣、帽子、墨鏡都已經在這裏了,我們怎麼認……”
“總之,對於年約二三十歲左右,在這附近徘徊、行蹤可疑的男人都要詳細問話……不過我想,大概是找不出來了。”
葛蕾自嘲地說道。
“找不出來了?”
吳偉反問。
“兇手一定早有預謀,我相信他很有把握自己不會被抓到,真是可惡之極!鬼男……”
葛蕾再度氣得漲紅了臉。吳偉對盧勇刑警說:
“盧勇,我看酒店內外、停車場等地,都要重新再搜查一次,如果花子被殺的時間在一個小時以前的話,那麼兇手應該還在這附近。”
“是。”
“還有要調查所有人在四點半前後的不在場證明。”
“我想就算這些調查全做了,大概也起不了作用。”
葛蕾在一旁哀聲嘆氣。可能因為兇手竟然在她面前一天內殺死兩個人,因此讓她有點失去自信?
“還有,房間裏的那條蛇,絕對是有用意的。”葛蕾再度陷入沉思。
“蛇,你是說蛇,蛇又出現了。”吳偉在一旁大叫。
葛蕾驚異地望着他。
對,蛇的出現最早是在靈弟的描述中。
靈弟受美麗所託,一直非常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那晚,靈弟跟蹤美麗和彭教授,一直跟蹤到贛江邊,然後趁機躲進車子的後車廂。但是後來車子往哪個方向走,他就不知道了。出租車抵達目的地不久,小靈的弟弟——靈弟從停在漆黑車庫的車子後車廂中悄悄爬出來。
剛開始,靈弟不時地掀開後車廂蓋偷看外面,只可惜夜深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自己置身何處。
很快他就失去了方向感,根本不知道這個車庫究竟位於何處。
他隱約覺得車子行駛很久,但實際上是否需要走這麼久呢?或許司機怕有人跟蹤,故意繞遠路也說不定。靈弟對這一點不是很肯定。
車子大約行駛了半小時之久。
當靈弟順利地從後車廂溜出來,卻發覺車庫鐵門緊閉,無論他怎麼推也推不開。
車庫就像一個用水泥固定好的箱子一般,除了大門之外,沒有別的出口。
靈弟認清當時狀況后,不禁害怕得全身發抖。他還擔心美麗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知道美麗有危險,卻不知道她會遭遇怎樣可怕的事情。
靈弟明白自己當時沒辦法出去,於是先在筆記本上記下車牌號碼,再打開車門檢查車子內部。
先前車內還充滿甜酸的氣味,這會兒都已經散掉了,所以靈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靈弟裡外檢視車子一遍,接着躲進後面的座位躺平;不一會兒,他因為太過疲累而睡著了。
不知道經過多久時間,靈弟突然醒過來,他聽到門邊發出咔鏘、咔鏘聲響。
(有人在開車庫!)
靈弟慌忙從車子裏溜出來,躲在車庫角落。就在他躲好的同時,車庫門被打開,燈亮了,走進來一個男人。
靈弟躲藏的地方無法看清楚來人模樣,只見那人身穿黑色皮夾克,腳上黑長靴,似乎是先前那位司機。
(他要開車子嗎?)
靈弟整顆心臟狂跳不已,胡亂地猜想。
那個男人並沒有要開車,他只是打開車門從駕駛座上拿了某樣東西,然後便走出車庫。
(他會再把門鎖起來嗎?)
靈弟仔細傾聽,那個男人這回只關上門,並沒有上鎖。他大概過一會兒就要開車出去辦事吧?
靈弟悄悄從角落裏溜出來,站在門邊聽了半晌,然後把手放在門上,打開車庫門。
等他逃出車庫時,發現天空還是陰陰的,外面仍然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車庫外貌。
距離車庫沒多遠的地方有一間房屋,其中有一扇窗子流泄出燈光,那可能是司機的住處。
(美麗在哪裏嗎?)
他四下張望,除了那間房屋的窗戶之外,根本看不見一絲燈光。
靈弟躡手躡腳地靠近那間房屋,發現窗帘旁掀開了一點縫隙,他透過縫隙往裏瞧。
房屋裏有一盞昏暗的燈泡,燈泡下面有一張簡陋的床,剛才進車庫的男人就趴在那張床上睡著了。
他身上的皮夾克和長靴都脫掉了,身上只穿着睡衣。
由於室內的光線太暗,靈弟看不清楚男人的臉,只看到他的頭髮雜亂不堪。
那個男人趴在床上,雙腳像嬰兒般晃動着,雙手也跟着晃動,似乎很高興。
(他到底夢到什麼?為什麼會如此高興?)
靈弟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不禁背脊發涼;他又踮起腳尖往裏看,只見床頭旁邊放着一個大約三尺左右的長方形玻璃容器,裏面有密密麻麻的蛇在爬動,靈弟霎時感到寒毛直豎。
(養蛇的男人!難道他就是盤村?)
突然間,男人抬起頭來,打開玻璃容器的蓋子,左手伸進去,靈弟清楚地看到了他左手的斷指……
男人從玻璃容器里伸出手,數量繁多的蛇沿着他的手爬向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