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心中的善念
第7章心中的善念
常旭再次去了嶺東古玩城，右手的變化給了他將一切不可能變為一切都有可能的可能，哪怕他根本不懂古玩。
這一次與上一次明顯不一樣，上一次心裏還有些忐忑，但這一次，他內心中充滿了信心，連帶着他整個人都多出了一股自信之意，雖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變化，但落在其他人的眼裏，卻如鶴立雞群，明顯能感覺到他與別人的不同。
他的身高並不算高，但也絕對不矮，能有175的樣子，再加上他這幾年假期的時候經常在外面打工，甚至是到建築工地上當小工，身體得到了極好的鍛煉，一身肌肉條理分明，皮膚閃爍着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很健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搞健身的呢。
他的相貌也不算帥氣，但也絕對不難看，屬於耐看型的男孩，再加上現在他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股自信之意，使他突然變的顯眼起來，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配合著目光中的絕對自信之意，使他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小夥子，是要買東西嗎，看看能看上哪件？叔給你個優惠價！”
“小夥子，我看這個筆洗就不錯，很配你的氣質！要不要，要的話我給你便宜點……”
“小夥子，你就不用挑了，我攤位上的這些東西絕對是老物件，隨便買一件回去都能當傳家寶，看看這件合適不……”
常旭依然穿着上次來時的灰白色運動褲，上身是一件白半袖，頭髮依然潦草，神色依然憔悴，眼中依然有血絲，但這一次翻翻撿撿卻沒有一個攤主感到不耐煩，眼前的這個小夥子給他們的感覺明顯不像是貧困潦倒的窮苦孩子，更像是一個有錢的二代，一個個都很客氣。
不過，常旭給他們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見到合適的，然後咧嘴一笑就跑到下一家。
嶺東古玩城不大，也就是千八百個平方，哪怕每個攤位都很小也沒多少攤位，兩個小時后，常旭翻遍了大半攤位，可依然沒有碰到想要的，心裏不由的有些氣餒。
“嶺東古玩市場太小了，又守着十幾個門面，哪怕有好東西恐怕也被那些門面的鑒定師傅給買去了，算了，還是明天去嶺南吧，那裏的古玩市場大，也多，應該能撿着漏……”
常旭出了古玩城，坐上公交往家裏趕。這幾天，他一直呆在醫院，還沒有回家呢，他準備回家一趟。
常旭的家在東二環，距離嶺東古玩城有半小時的車程，就在公交車路過市公園的時候，突然，他發現在市公園的口口上有一些擺攤的，那些攤位上都擺着一些古董，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裏也有賣古玩的？”
常旭心下詫異，下了公交車，挨個的查看，結果依然一樣，都是一些仿古工藝品，沒有一樣是真正的古玩。
“看來想撿漏還真不容易啊……”
他都快要放棄了，最後來到了最邊緣的一個攤位前，這個攤位也就是五六個平方，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眼神渾濁，下巴上留着三寸左右的鬍子，鬍子花白，很潦草，身上穿着一套老舊的綠軍服，看起來像是夏裝，很薄，腳上蹬着一雙破舊的軍綠色膠鞋，腳尖位置都露出洞來了。
很明顯，他過的很落魄。
而他身前的攤位也很簡單，只是用一塊白布鋪在地上，白布上凌亂的放着幾個小物件，髒了吧唧的，看起來極不起眼。
“小夥子要點什麼，看看我這攤位上有能看的上的吧，叔一定給你個便宜價。”
或許很少有顧客來這裏買東西，這個老頭看到常旭來了，臉上立時露出了有些討好般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常旭總覺得這位老人家的眼神里有一種渴望的感覺，好像很希望自己能買他的東西。
常旭蹲下來，在他的攤位上打量的同時，問：“老爺子，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做生意啊，怎麼不在家裏享清福呢。”
“我到是想享清福，但沒兒沒女，有個老伴還病了一輩子，要是不賣點東西連葯都買不起啊。”
老頭乾笑，看到常旭在自己的攤子上只是隨意的看，不像在其他攤子上那樣翻翻撿撿，還以為他看不上自己攤子上的東西，連忙道：“小夥子，不瞞你說，這些東西都是我當年響應國家號召去內蒙開荒的時候撿到的，雖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啥，但一看成色就知道是老物件。您要是買回去，絕對虧不了。”
聽他這麼說，常旭頓時詫異的抬起頭來，“老爺子，您不是專門做這一行的？”
“不是，我其實是鍊鋼廠的退休工人，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家裏的，這不老伴買葯的錢不夠了嗎，我就尋思着把這些東西都賣掉，今早上才過來。小夥子，好人有好報，如果你不缺錢就買兩件吧。我保證沒有假貨。”老頭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常旭，很希望他能買兩件。
“唉……又是個可憐人……”常旭心中暗嘆。
可旁邊的攤主卻冷笑起來，“老傢伙，你得了吧，你這話今天都說了幾十遍了，可賣出去一件沒有？沒人是傻子，你這些東西要能算是古玩的話，這天下就沒有不是古玩的東西了。
你看看你攤子上的這些東西，髒了吧唧的，還奇形八怪的，有一件正常的東西沒？你見過奧特曼形狀的古玩嗎？奧特曼這個動畫人物才出來幾年？你這明顯是哪個加工廠做出來的舊貨，連當裝飾品的價值都沒有。
你再看看你攤子上那幾件正常點的，看起來像是碗似的東西，做工這麼粗糙，明顯是小作坊生產出來了器皿，並且還不是缺塊皮，就是掉了個角的，你說人家買回去幹嘛？當破爛收啊……“
還別說，這個攤主形容的一點也沒錯，這個老頭攤位上的東西確實很怪，像是玩偶，有的是奧特曼造型，有的是牛頭，有的是猴頭，有的看起來像是雞頭……造型都很誇張，看起來完全像是動畫造型。
而為數不多的那幾件看起來像是陶瓷製品的東西，好像是碗，但比正常的碗大一點，做工很粗糙，通體呈暗紅色，身上畫有簡單的幾何圖案，有的是三角紋，有的是魚紋，常旭只在一些老酒館裏見到過這種碗，是專門用來喝酒的，但要比眼前的這些做的更加精美。
“你這話是啥意思？是說我在說瞎話嗎！”
老頭急了，對那個攤主瞪着眼說：“草你姑姥姥的，我生活了幾十年了還沒說過一句假話，這些東西真的是我在內蒙古開荒的時候撿回來的，我要是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氣沖沖的，都指天發誓了。
旁邊的那個攤主卻撇了撇嘴：“這年頭指天發誓說假話的人多了，誰信啊。”
眼見老頭更生氣了，常旭連忙勸阻，安慰幾句，說道：“老爺子您消消氣，我仔細看看，如果有合適的我就帶上。“
說著，他用右手去摸攤位上的那些東西，可不曾想，怪事發生了。
他的右手觸碰到其他的製成品都會有電子合成聲在腦海中出現，可當他的右手摸到這些小物件的時候，卻絲毫聲音都沒有，沒有一點動靜。
“咦？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右手失靈了？”
常旭心下疑惑，這種情況也只有在他摸活人的時候才會遇到，其他時候是不可能發生的，有些不信的用右手裝作擦汗，摸了一把自己身後的背包，腦海中頓時想起電子合成聲：“背包，出產於2008年，廣東納峰背包廠生產，做工一般。”
“沒失靈啊，可為什麼沒有聲音呢？”
常旭心裏疑惑的將一個奧特曼造型的物件用右手拿了起來，卻發現仍沒有聲音，心裏更古怪了。
老頭看他皺起了眉頭，還以為他不滿意，有些緊張的問：“小夥子，你沒看上嗎？”
常旭尷尬的笑了一下，將手頭‘奧特曼’放下，說：“我再看看其他的。”然後又用右手去摸其他的物件，可當他把老頭攤位上的東西都摸遍了，腦海中也沒有出現一次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老頭眼巴巴的看着他，問道：“小夥子，有能看上的嗎？”
常旭對於這種不能確定的東西本來是不會買下來的，但看到老頭可憐的眼神，想到現在仍在病床上的老爸，心頭一軟，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蹲了下去，苦笑道：“老爺子，我和你說實話，您這些東西我都不能確定是什麼，所以……”
看到老頭的臉色暗淡了一下，他連忙又道：“不過，治病是大事，不能耽誤。這樣，您就說您這些東西一共多少錢吧，如果合適我就全帶上了，省得您老繼續在這裏耗費時間。”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老頭頓時激動的眼裏有了淚意，“我這是遇到好人了啊，遇到好人了啊……”說著，竟然要給常旭磕頭。
常旭連忙給他攙住了，“老爺子，沒必要，這年頭誰沒個難處啊。”然後一咬牙，將背包里的那幾萬塊全都拿了出來，說：“老爺子，我身上只有這些了，你看能成不？”
“多了，多了。我這些東西本來打算幾千塊就賣掉的，用不了那麼多，用不了那麼多。”老頭眼中的淚水流了下來，不過，樸實的他堅持不要這麼多，只要五千塊。
“沒事，反正我賺錢比您老容易多了，多的就當給大娘治病用了。”
常旭強行將錢塞到老頭的手裏，然後幫老頭將貨攤上東西都收好，然後裝進了自己的背包，隨即與老頭離開了這裏。
旁邊的那個攤主看的目瞪口呆，良久嘴裏才崩出一句話，兩個字：“傻逼！”
可是，常旭真的是傻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