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秘聞一
“哦哦哦,沒什麼……”涵叔頓了頓,面露為難之色,指着桌上那塊白晃晃的玉佩說道:“只是少爺這玉佩貴重,我這店上沒那麼多東西去換,還請少爺換一樣東西,小的為表歉意,另付售價的百分之三十,公子看,如何?”
秦三承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吃虧,也就欣然同意了。
將左右食指上的指環取下來,涵叔急忙伸出雙手去取,仔仔細細摸索了一會兒,又放在嘴裏試了試質地,涵叔討好般的笑了笑,問道:“公子這指環自然是好東西,只是不知道公子想抵當多少銀兩呢?”
秦三承歪着頭想了想,一碗米飯加上兩碟小菜是七個五銖幣,這一天下來也就是二十一個五銖幣,他再怎麼說也要在這這地方待到能見到沈懷靈一面,不管沈懷靈是否會原諒他,但至少要讓秦家安插在暗中的人手能夠知道他的“誠心”……
思索良久,秦三承道:“三百金。”
“啊?”涵叔下意識的一聲尖叫,秦三承皺了皺眉,只覺得眼前這男人啰啰嗦嗦的甚是討厭,便問道:“又怎麼?你若不要,小爺自會找別家去……”
“公子,請恕小人冒昧!”涵叔打斷了秦三承尚未說完的話,問道:“實不相瞞,這東西是好東西,公子入世未深,絕品軒也絕不欺公子,不如這樣,六千金,你看如何?”
秦三承有一些驚訝,這白玉戒指是姐姐給他的,原本以為就是個小玩意兒,覺得三百金就已經是頂天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值當,也不知道把這東西當了,姐姐會不會生氣,不過一想到今早兒的一巴掌,秦三承的反叛之心也就上來了,對涵叔說道:“不用,就三百金,多了我不要!”
“這……”涵叔深深看了眼秦三承一眼,見面前這人並沒有任何戲謔的模樣,而手中的寶玉戒指又實屬寶物一級的精品。原本想着以六千金換得之後,兩方也算是名正言順的交接,若是以三百金換得,若是日後被此子家人找來,絕品軒名譽定然受損。現下,小公子不在京城,主子身體也不好,他作為管家,要處理的事太多,一時間有些拿捏不下。
“諾!”秦三承將戒指丟給涵叔,涵叔一把接住。
“給錢!”秦三承想得可沒有涵叔那樣複雜,他不缺錢,所以三百金和六千金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分別,只是相對來說,三百金全部兌現,比之六千金更好攜帶罷了。
涵叔輕輕皺了皺眉頭,只覺得這人教養是在是被教養的囂張霸道,深吸一口氣,才揮了揮手,招來一個小廝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便讓他去取錢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涵叔你如今竟連小孩子也不能放過。”一道清麗的戲虐之聲在屋外響起,不一會兒門帘被人挑起,帶着薄紗斗笠的少女出現在房間裏,兩人眼前。
涵叔苦笑,直直擺手,解釋道:“少娘娘別取笑了,天子腳下,我白何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哪裏敢做虧心的買賣?”說著便打開售櫃,走了出去。
來人正是沈懷靈,這裏是王家所開的店,沈懷靈算的上是一位老主顧了。“來,涵叔,將這小子想要典當的東西拿給我看看?”沈懷靈一擺衣袖便坐在了上座,涵叔恭敬地將到手的白玉戒指遞給了沈懷靈,也不顧忌說,這白玉戒指的賣主還在這兒。對於絕品軒來說,他能夠屹立在這裏買賣這些稀有名貴的物品,除了靠王家的財力之外,還要靠懷靈郡主府立威於此,故朝中權貴才皆不敢在此惹事。
而王家的老爺子,這麼多年來,也有意無意的將這絕品軒轉送給沈懷靈。雖未挑明,但涵叔早就明白,這絕品軒背後的主事者早晚會是沈懷靈。
沈懷靈接過戒指,本想着看看此戒指的材質,如果這人非要賣的話,而這戒指又不錯的話,她也絕不會讓他吃虧,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價格的。只是戒指一到手,沈懷靈卻陡然一驚,手中的戒指也差點掉在地上。
涵叔有些擔心,問道:“郡主,怎麼了?”
沈懷靈沒有理會他,而是扭頭看向一臉茫然的秦三承,問道:“這個東西,是你自己的?”她輕聲詢問,指尖不住的顫抖。
她不會看錯,就算只是一眼,她也識得這白玉戒指,是秦淮的心愛之物,只是他從來都只是拿根繩子穿起來吊在脖子上,不會輕易摘下來,更不會轉賣給別人。
秦三承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狐疑的看向沈懷靈,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白玉戒指。這東西是姐姐給的,自然就是他自己的東西了,只是眼前這戴着斗笠的女人,反應實在是有些異常。
斟酌了一番,秦三承說道:“是祖上的東西。”他頓了頓,又強調了一番,說:“是我自己的東西,你們也不用給我很多錢。我說了,我只要三百兩,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
沈懷靈問:“那……你姓什麼?”秦三承不以為然,隨口答道:“秦!”
手一抖,白玉戒指從手中滑落、滾落在地,沈懷靈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捂着嘴喃喃道:“是了、是了……我不可認錯。”
秦三承皺着眉頭,卻還是不想惹是生非,耐着性子問道:“郡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看那男子對這女子的態度,秦三承猜想,這女人因該就是這絕品軒背後的主事者了,都說這絕品軒是王家的產業,那與沈懷靈定然是熟識的關係。
他現在惹了沈懷靈,秦珏雅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但她卻沒有說該如何解決,不知道是不是不知。秦三承知道沈懷靈浸淫權位十幾年,早已於這些世家自成一體,不若也不會因為他招惹了沈竹深而震怒。
沈懷靈平了平心情,說道:“你姓秦?今年多大了啊?”
秦三承越想越不對勁,卻也覺得這年紀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於是回答道:“十七了。”
十七歲,白玉戒指,秦姓。或許,或許他是秦淮的親人。沈懷靈這樣想着,也把他當成了秦淮的弟弟一般,與之相處的語氣都變得溫和起來,問道:“你是何時來京城的?”
當年,劉徹做到很絕,所以京城乃至后玉都不可能殘留秦氏任何一支的血脈。只有沂水,秦廣那一支有可能。秦淮自幼被養在後玉邊陲,他其他兄弟同在後玉的可能性十分之小。
秦三承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涵叔,請這位公子進內坊!”沈懷靈轉身對不明所以的涵叔吩咐到,也不管秦三承的意願,便果斷的安排了下去。沈懷靈不能錯過和秦淮任何有關的消息。她想他,很想很想……
秦三承有些稀里糊塗的被送進內坊,他自己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的時候,沈懷靈便有些迫切的問到:“他還好嗎?”
秦三承問:“誰?”
沈懷靈突然冷靜了下來,她現在周圍的細作不止一個,如果被探子知道,她將一個秦姓少年迎進內坊詳談,再順着這個少年查到當年秦氏的滅族之案,這多半會危及到眼前少年的性命和遠在邊陲的秦淮安危。
沈懷靈取下斗笠,看向秦三承,對他說:“你留在京城,便要好好行事,萬事要小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