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潑婦
秦珏雅冷着一張臉,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就算不滿意,她也不能有所動作,宇寧帝有言,是任何人都不能夠違背的,哪怕宇寧帝再寵愛她,她也不能夠恃寵而驕。
而沈竹深則是將身子俯的更低,然後悶聲說道:“兒臣不敢!”
宇寧帝滿意的笑了笑,他一向對沈竹深欣賞有加,除了因為他這幾年來的功績,沈竹深的品性也是宇寧帝十分看中的,不然也不會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多加培養而為下一位帝王做好重臣準備。
他對沈竹深,比起一些母族強大的皇子要好太多。因為他兒子眾多,因為他那些個有身份的兒子的品性皆不如沈竹深,也因為他自己看重,所以他待沈竹深以別人不同。
秦珏雅雖然深得宇寧帝的寵愛,但相比較沈竹深在他心中的地位,秦珏雅也只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秦珏雅微微變了變臉色,明白了宇寧帝話中的含義的她,臉色陡然一變,變得有些蒼白。
雖然她不看重這個昭儀的地位,也不在乎宇寧帝是否真心寵愛她,但是宇寧帝這般輕視她,卻讓她不能容忍。
先前是沈懷靈,她是郡主,而她是一個昭儀,她地位不如她,即使她再有不甘,她便也認了,誰讓人家是御封的郡主,誰讓人家有金冊寶典的封位!
但是他沈竹深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區區一個不受寵的,到現在還沒有受封的王爺也能讓宇寧帝如此看重?而她為了他失去了貞潔,失去了自由,甚至也失去了秦淮。
可就算是這樣,他在她心中卻依舊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比不上,什麼都不如。不如他的女兒不同他的臣子。甚至對蕭白蘿的冷落也是為了消弱蕭家權勢,而並非被她所迷惑,不然也不會因為沈懷靈的不滿而對她多加指責。
不管在想些什麼奇怪的,秦珏雅終是和宇寧帝一起坐上了御轎,向著甘露殿一搖一晃的坐了過去。
沈竹深一路上興緻不高,所幸宇寧帝只是問了幾個近況便不再開口。沈竹深正因為沈懷靈的事和蕭雲溪的失蹤無比的煩悶,也就樂得清閑自在。
倒是秦珏雅有一腦子的話要說,卻因為有了先前的前車之鑒,而不敢再向沈竹深挑釁一句。
如此,秦珏雅憤憤的想,若不是為了秦淮,她也不會來到這麼個吃人的地方。她雖要處理掉這些會阻礙秦氏前進腳步的人,卻也不能過於心急。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的慢慢來,得到宇寧帝的信任是這樣,剷除掉這些有可能會阻礙秦氏的人也一樣。這京城、這永巷內的冰冷宮殿,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
只是,秦珏雅自己也知道,任何東西都不可能能夠平白無故的獲得。只是,失去貞潔的她,還有資格獲得秦淮的情誼嗎?
容不得她多想,一會兒不到,看見宇寧帝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過來,甘露殿的殿門早已為其大大的敞開。
宇寧帝從後殿步入大廳,一眾老臣子難掩激動,正欲高呼聖上萬歲,轉頭又正巧碰上這一代妖姬——秦昭儀,一個兩個的臉色鐵青。
更有甚者,一些像晏老爺子一樣的三朝元老,也不大跪,只是隨着大流喊了幾句。這般突兀,不可能不被宇寧帝看到,換而言之這就是做給宇寧帝看的。
自古有訓誡,凡女子,除自身有功勛於國家,又或是沈氏,也就是單指皇室宗親有宣召者方可進殿上言。
那秦珏雅其一不為有功勛於國家者;其二也不是皇室宗親。況且她隸屬於後庭,而於後庭,除非帝弱幼,否則不得入大殿。秦珏雅區區一個小小的昭儀,有什麼資格同帝王同處一位。
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資歷最老的三朝帝師晏老爺子,於禮教他最有發言權,而且常日裏,宇寧帝也尊重他。
“聖上!”晏老爺子俯了俯身,正色道:“今有前師聖女來吾天朝覲見,吾朝於情於理皆宜以最高禮儀相待。聖上如今將後宮女子帶在一旁,豈非有故意輕視異邦之意?”
秦珏雅從來就不是一個甘願受氣的主兒,初聽晏老爺子這麼說,再看宇寧帝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便道:“本宮只是仰慕前師良久,這才去求了聖上帶着本宮一道來看個熱鬧。以往貴妃娘娘不也陪着聖上接見了不少西域使節嗎?怎麼如今本宮就不成了?莫不是老夫子你偏頗學生,看本宮年歲不大,便好欺負了不成?”
好一副伶牙俐齒!晏老爺子為三朝帝師,可以說即便是歷代帝王都不敢這樣對他說話,而如今被區區一個昭儀添油加醋一般的言論,晏老爺子只覺得無比的羞愧。
若說之前為不滿,那現在他便是憤怒,只見他沉聲道:“你與貴妃娘娘如何比得?也不看看自己是何地位!”
此話一說,雖是無情卻極為有理,所以朝上幾位秦氏大臣想要援助竟也不好開口。畢竟先前秦昭儀也曾與他們聯絡,他們不明白她為何與晏老爺子針鋒相對,而貿貿然開口,難免脫不了跟風之嫌,若是到時引火上身,也是不明智的選擇。
畢竟晏老爺子位高權重,除了他們幾個並無實權在手的閑臣,一些手握重權的老傢伙們也並不願與他結仇。
畢竟,得罪一個手握三塊免死金牌的三朝帝師,在得罪之前,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是否能夠得到足夠的利益驅使而與他作對。
若贏還好,若是輸了便只有被晏老爺子時不時——惦記着,什麼事也能推你頭上。
秦昭儀一聽這話還了得,不管不顧的叫囂道:“老東西,你有什麼資格隨意評判本宮?你以為你是誰?聖上敬重你,你便把自己當作太上皇了么?”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揮下,秦珏雅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揮下這一巴掌的宇寧帝。這些年來,宇寧帝雖然不是對她真心相待,偶然有時也會告誡與她,但卻從不曾打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