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清正合】
老田對於霍浪如此赤裸裸的不敬發問，卻是表現的十分冷靜，淡定的說了句：“啊，當然有。我閨女啊，三十多了。漂亮嘛，倒是漂亮。就是找不着對象，愁哇！”
霍浪：“啊！三十多啦……好吧！老田咱還是聊聊這個青龍琥的事情，你真知道？”
老田不屑撇撇嘴：“你放心小子，老夫從來不打誑語。不但這味葯我知道，其它的那些絕跡與世間的葯，我都知道。我有一本家傳藥典《藥石經》。
為當年火龍真人魏伯陽在著千古第一人元丹經《參同契》之後，欲着地元丹經殘本。雖未完成，只有半部，但是卻也博大精深，曠古絕今。天下不世之藥石，盡皆囊中。”
霍浪聞言激動了。魏伯陽霍浪自然是知道的，魏伯陽據傳已經羽化升仙，所著不世丹經《參同契》，世上少有人能讀懂。據說能讀懂的人就能成仙。
後來清末有異人才俊朱雲陽，重新闡釋註解了天書《參同契》。但是，即便是註解之後的《參同契闡幽》，世人還是難以讀懂其博大精深的內容。
在後來，現代年間，國學大師南懷瑾再再用白話文重新詮釋了《參同契闡幽》，可是，即便如此，如今國學大家也很難有人完全讀懂這本詮釋了兩回的天書。天書難釋，實乃情理之中。
就是這樣一位人物，所著的半本殘卷，定然是不世之寶。
霍浪激動的道：“那，我幫你把你閨女治好，這書，您一定得讓我瞧瞧。”
老田翻了翻白眼兒：“不是叫老滑頭嘛？怎麼又老院長了？”
霍浪：“咳咳，您老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子能撐船……”
老田：“得得得，崩拿我說過的話塞我。”
霍浪總算收拾好了他的傢伙，跟老田一起上路去他家。路上，在車裏霍浪岔開話題：“您老閨女是幹什麼的？”
老田含糊道：“啊，她能幹啥正經事兒，賣汽水的！”
霍浪拿起車裏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哎呀，老田哪，這我就得說你了。這生兒養女，生兒養女，不能光生不養啊。你看你好歹也是當過院長的人，怎麼能混到讓閨女賣汽水呢？你這爹當的不咋滴呀！難怪你閨女30多了還嫁不出去。這年月，誰願意娶一個大街上賣汽水的女人當老婆啊？你說我說的對不？”
老田聞言一聲哀嘆：“哎呀，小霍呀，其實我也不願意讓她干那個。可是不行啊，這個女大不由娘啊，我這個當爹的說她就更不聽了。你別看我那個閨女文文靜靜的，動不動還寫個詩唱個京劇啥的。那脾氣，倔着呢，整天跟她們公司那些員工在大街上喊口號。
什麼清正合要衝出亞洲，奔向世界。一天天喊打喊殺的。你說一個女孩子，整天殺氣沖沖的幹啥，老老實實上個班嫁個人不好嘛……”
霍浪不等老田的話說完，噗的一聲，就把嘴裏的礦泉水噴了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老田：“老田，你說啥？清正合？！”
老田一臉的懵逼樣兒：“啊！對呀，不就是電視裏廣告整天念叨叨那個什麼人要和氣喝清正合，人要正氣喝清正合，人要和氣喝清正合那個！”
此時輪到霍浪懵逼了：“那是涼茶！哪門子的汽水啊？你說話能不這麼不靠譜嘛？那，那，那清正合，和你閨女，什麼關係啊？”
老田依然一臉呆萌：“她不就是那兒的頭兒嘛。好像還成立了啥集團，資產30個億還是50個億來着，哎呀呀不清楚！”
霍浪已經震驚到不行：“清正合集團董事長田麗娟，你閨女？！”
老田呆萌：“啊！”
霍浪暈倒。霍浪覺得在此之前，自己算是這個世界上的奇葩。如今，在老田面前，霍浪覺得自己徹底認輸了。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奇葩的爹。
閨女的企業已經面向全國，資產多少個億了，居然讓他給說成是賣汽水的。
而且，這貨居然能在衛生院那麼個小地方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呆了大半輩子。世界上，還有這麼奇葩的爹嘛？我就問你，有嘛？
霍浪咕嚕一聲咽下一口唾沫：“老田哪，我想鄭重的採訪你一個問題呀。”
老田：“你說！”
霍浪：“老田哪，我就問問你。你閨女身為清正合涼茶集團董事長，資產數十個億，你不老老實實的在城裏買個別墅，在弄個遊艇，帶着四老婆五老婆還有九老婆每日去夏威夷愛琴海啥的，一年消費你閨女個千八百萬，你對得起你自己嘛？
再說你讓你的閨女情何以堪吶？還有啊，這些不幹那也就算了。你說你，你，你還跑到一個小破衛生院當院長。當院長也就算了，退休了你還跑回來當科室主任。在混勞保的同時你還掙兼職的錢。還摳的跟不肯拔毛的公雞似的。你，你，你這個爹當的是不是太有個性了啊？”
老田：“你懂個啥？吃自己的飯，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閨女，不是好漢！”
霍浪：“……”
唉……真是，這種爹，我是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蠢呢……
老田的家到了。
當到了老田的家的時候，霍浪再次看的傻眼了。
老田的家，雖然不是什麼豪華別墅海景房，可是，卻是敞敞亮亮的四棟聯排四合院。
四合院的周圍，桃花杏花相映生輝。宛若置身桃花島一般。順着‘桃花島’間的青石路面，進了四合院，院子中央，幾株小巧的櫻花正自開房，粉的，紅的。不嬌，不艷，不魅，不俗。中間居然還有一眼老式的水井。是需要用人力來汲水的。
這是一處宛若人間仙境一般的幽居。
霍浪驚嘆：“哎呀，老田，行啊。怪不得你不去買別墅啊，這地兒，簡直就是人間仙境洞天福地呀，這要是在弄個噴泉，就是花果山水簾洞啊。你要是在弄幾個小老婆生一堆猴子，那你就成了美猴王了。就是這猴王有點老哈。”
老田吹鬍子瞪眼：“瞎扯什麼呢？你才生猴子。”
老田帶着霍浪來到了四合院的‘東宮’。房間客廳里，坐着幾個男人，兩個青年醫生和一個老頭兒。
老田朝霍浪介紹，年老的那一個：蘭城著名的抑鬱症專業，三年前就已經被評為教授。白葉教授。
另外兩個，一個是神經科領域副教授張濤，青年才俊。一個是被稱之為婦科聖手的專家劉明。
霍浪同這幾個互相握了握手，對於連證都還沒拿的霍浪，這幾個人顯得興趣索然。連個笑臉都懶得給霍浪。
要是礙於老田的身份，恐怕這個握手都直接免了。這幾位在市內，沒有一個不是掛着響噹噹的名頭。醫術領域圈子內的名人大腕兒。
他們對待霍浪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的顯示出了他們的不屑，以他們的身份跟霍浪這樣一個連醫師執業證都沒拿到的菜鳥在一起，開什麼會診？這，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種羞辱。
那個老白毛的教授白葉，在老田介紹了霍浪乃是衛生院一個還沒拿證的實習生的時候，白葉的臉立刻拉了下來：“老田，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但是我覺得，給田總會診，我們幾個人就足夠了。我個人意見，不需要一個連證都沒拿的毛頭小子在我們這裏搗亂。那樣只會讓會診變得更亂。醫學，是個關於生命的嚴肅科學，容不得一點渣滓的參入。您說呢老田？”
老田見白葉給霍浪下不來台，連忙圓場道：“老白呀，這個……”
老田沒有說完，霍浪就伸手制止老田，搶過話頭沖白葉道：“這位毛都白了的教授先生，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看人病，救人命。而不是看誰有證沒證，更不是來拼誰的資歷老不老。
看病就是看病，你哪來的那麼多的事兒啊。你是教授還是事兒媽呀？再者說了，英雄不問出處這句話你難道沒聽說過？況且，我霍浪即便不是英雄，你也犯不上倚老賣老的腆着你那張老臉來擠兌一個晚輩兒啊。當醫生，咱至少得有點胸懷和格局。不然，不但看不好病。還會誤人誤命。即便有功，也是假功。即便有名，也是虛名。不配當醫生！”
霍浪一頓搶白，氣的白葉差點犯了心臟病。臉色煞白，手指着霍浪：“你！你！你……”
旁邊的‘婦科聖手’劉明見狀連忙助攻。怒視霍浪：“嗨，小子你怎麼說話呢？你懂不懂尊老啊？”
霍浪一歪脖兒，看向‘婦科聖手：“他尚沒有愛幼，我又何必尊老？”
‘婦科聖手’：“你……”
霍浪不屑的撇撇嘴：“你看起來也像徒有虛名。弄不到也是個棒槌。”
‘婦科聖手’：“你……你你……你……”
旁邊的另外一個神經科副教授張濤見自己團伙兩人都被霍浪給悶了回去，換了一種溫和戰術上來勸架：“哎呀，行啦行啦老白和小劉。火氣不要這麼大嘛。
啊另外這個小同志我得說說你了，你怎麼能對兩位前輩這樣無禮呢？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前輩，對待前輩，你要虛心學習，傾聽前輩的教誨。怎麼能這樣盛氣凌人呢？你這樣是不對滴……”
霍浪：“去你媽的，少跟我這明面上裝人，暗地裏當鬼。拿話擠兌誰呢？道德綁架呀？到我這不好使我跟你說。你是不是覺得你智商挺高啊？誰都能忽悠！我跟你說你在我眼裏就是一鱉孫，還是拿這些餄餎話回家哄你那吃奶的兒子去吧！”
張濤聞言頓時臉色也唰的慘白，汗都下來了。瞪大了眼睛指着霍浪：“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跟我說話？”
“啪……”
“啪啪啪……”
客廳旁邊的內間，一個掌聲稀稀拉拉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