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服么
見事情不可收拾，沈青雲也嚇得臉色發白。
趁着程龍沒醒，程家一片兵荒馬亂，連忙悄悄跑了。
等程家的老爺子知道消息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程龍剛一醒，就被八十多歲的程老爺子一拐杖給敲下了病床。
“不肖子孫！”
程老爺子指着程龍的臉氣的直哆嗦。
“敗家的玩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勢力，啊？”
“那就是一幫子財大氣粗的活閻王！”
“當初江南這片地打下來交給咱們一幫人開發，就從我們身上活剝了一層皮下去。”
“現在你個混賬居然又敢拿地的事兒跟人家叫板？”
“你嫌命長呢，啊？”
程老爺子的二兒子也跟着搭腔。
“是啊，好好的日子不過，現在好了，全家都要跟着喝西北風去了！”
程老爺子反手就給了二兒子一拐杖，吹鬍子瞪眼睛的罵道。
“你也沒好到哪去！”
“這幾天你們叔侄倆乾的那荒唐事，真當我老了不知道啊！”
“那小蹄子是什麼，就是他娘的禍水！害死了你妹妹還不夠，你們還敢沾！”
“家門不幸！”
程龍一句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等程老爺子發完了火，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說。
“爺爺，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程老爺子冷笑一聲，帶着寒光的眼睛毫無感情的打量着程龍。
“怎麼辦？哼哼，來人！”
“把這王八羔子給我捆起來！叫他爹消停點，再鬧就把他一起捆了！”
門外的手下們轟然應諾，迅速的把還沒拔針的程龍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程老爺子圍着程龍繞了一圈。
看着似乎不大滿意，四下瞅瞅，突然眼睛一亮。
將病房裏的花瓶子拿了起來，扭過頭就敲在了程龍的頭上。
“嘩啦”一聲碎響過後，程龍捂着血呼啦的腦袋在地上痛苦的蠕動起來。
程老爺子這才滿意了，拄着拐杖率先出了病房。
程龍就被拖死狗一樣拖到了後頭。
一行人也不坐車，就這麼一路步行着朝着玄北軍工的大樓走過去。
別說程老爺子，就是程家二爺都受不了，沒走多遠，就氣喘吁吁的求了繞。
“爹啊，可走不了了，咱們開車吧，開車快，快一點。”
“你給我閉嘴，你老子黃土都埋半截了，還這麼玩兒命弄的這一出，是為了誰？”
“你今天就算是爬，也得給我爬到地方！”
“我們越是丟人，越是慘，才有可能把那些活祖宗哄開心了。”
“要不然你下半輩子就跟你爹我在敬老院裏頭過吧！”
程老爺子人老成精，雖然走路的腿腳都發顫了，不過依舊堅持着帶人一路招搖過市。
任由那些人指指點點的看着，一路走到了位於市中心的玄北軍工大樓。
抹了一把臉上糊成一團的泥汗，程老爺子喘了口氣，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張嘴就嚎道，“大人啊，我們錯啦！”
門口迅速遠遠圍了一群人看熱鬧。
過了一會兒，正好在樓裏頭坐鎮的六號打着哈欠下來了。
見到程老爺子一行人，不耐煩的瞟了一眼。
“這大清早的，號喪呢？”
程老爺子討好的笑了笑，“齊大人啊，我這是負荊請罪來啦，您……”
“這你跟我可說不着，別搞得好像我們大頭兵為難老百姓似的。”
六號頓時嗤之以鼻，一臉膈應。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我這就起來，大人，我也老糊塗了，您給老朽指條明路啊？”
程老爺子一張薄薄的卡片遞了過去。
六號拿過來一瞧，冷笑一聲把卡片扔了回去。
“我們這刀頭舔血的混人，要這個沒用，既然你比你孫子明白，咱也不賣關子。”
程老爺子連忙做洗耳恭聽狀。
“當初你孫子得罪了誰才讓我們大人發的火，知不知道？”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事兒你想解決，找我沒用，該找誰找誰去！”
說著六號就不耐煩的進了大樓。
程老爺子一聽這話，立刻恍然大悟，拍拍腦門站了起來。
回頭看到自己血葫蘆一樣的孫子，劈手又是一拐杖。
“走！去沈家！”
這回程老爺子也扛不住了，等走到沈家的時候，一條命都快去了半條。
等有些發懵的沈碧君到了沈家主宅門口的時候。
程家的一大家子人都跪了有半個小時了。
“這……”
沈碧君從來也沒想過，一向神隱的程家老爺子會以這種方式跟她見面。
一時間不知所措的看向韓凌。
韓凌倒是沒有絲毫意外，搬了把椅子讓沈碧君坐下。
開口第一句，就是對一旁裝死的程龍說的。
“程先生，我說過，那塊地你拿不住。”
程老爺子瞳孔巨震。
按照資料里來說，韓凌只不過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一個扒着沈家喝血的上門女婿。
可是現在一個照面一句話，程老爺子立時就認定，韓凌絕不是那個資料里的廢物。
甚至很有可能也是玄北境有身份背景的人物！
只可惜現在程家大難當頭，程老爺子沒有那個精力去分辨韓凌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韓先生……我們程家認栽了，您念幾分香火情，給程家留一口氣吧！”
程老爺子立刻就服了軟。
一開始的幾分小心思都被他毫不遲疑的放棄了。
韓凌微微頷首。
“不愧是程家老爺子，當機立斷，當年叱吒江南的風範不減。”
程老爺子苦笑一聲。
“再怎麼翻騰老朽也是個商人，商人言利，得罪了閔大人是大大的賠本買賣，當然要及時止損了。”
“老爺子行事果決。”
韓凌隨口贊了一句。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既然是程龍先生主辦，還望老爺子不要干涉其中。”
閑庭信步的走到奄奄一息的程龍身旁，韓凌輕聲問道。
“那麼程龍先生，你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