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誼
孫權啟用呂蒙的計策,令凌統抵抗曹仁,而凌統則分出一半的兵馬救援甘寧。
此計,吳郡士兵獲救,而後,大獲全勝返回吳地。
此時孫權率領一支強軍圍剿合肥。
派遣張昭圍剿九江郡的當塗縣。
張昭出師受阻,久攻不下,而孫權也出師不利,攻了一個多月也沒能打下來。
曹操從荊州撤兵。
派遣先鋒部隊張喜率騎兵緊急支援合肥。
張喜援軍未到,孫權便撤軍合肥,回吳郡。
此役,孫權雖然沒有大獲全勝,但是已經達到目的,救了劉備,還有我和程普。
此役也算圓滿,都沒有損失巨大。
曹操也因此兵力銳減,元氣大傷。
最終曹操退回北方。
赤壁之戰大捷。
我們以六萬之兵,大獲全勝曹操所謂的八十多萬雄師。
此次戰役以少勝多,我軍士氣正盛。
這次的勝利,有助於天時地利人和。
更多的是曹操的北軍進入南方水土不服,導致霍亂橫行。
最後無法控制,以少勝多,不戰必敗的結局。
北軍退了,我心下歡喜。
二哥和臣下終於不用愁了,起碼當下可以安枕。
無所事事之際……
我竟然浮現當晚劉備手持利劍,降落我手上的火把,將我至於樹后的場景。
他說他怕我死,其實我從來不懼生死。
但是,那一晚,我是真的怕死……
突然心有悸動,不知為何竟會想起他來……
莫名的,我的臉龐浮現出笑意……
想必是一個多月的相處,處處受他庇護的緣故。
竟在心裏多出那麼幾份情誼來,是兄弟情,戰友情,還是戰場上受他庇護的情誼。
最後,我竟然想到了男女情。
我撓了撓頭,那時我是男子,又怎會生出男女的情誼來,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我回來的幾日裏,劉鈺也不曾來看我,我亦不曾去探望她。
想是她同二哥生活的很好,我貿然探望,怕她生出不自在,難免有些尷尬。
我在校場訓練女子兵,陽光普照,正當晌午,我們圍坐一團,等候伙房開飯。
伙房掌廚一邊給大家打着飯菜,一邊說:“主公對女郎的部下真是好,不僅僅是伙食好,有肉有菜,還有果子吃。”
說著,伙房掌廚擺擺手,示意士兵將果子抬過來。
時至隆冬,離春天還遠,況且一直在打仗,果子更是稀缺之物,各房個院都難得吃上果子。
我還在想,孫權怎會有如此好心,竟然犒勞我的部下。
想着,伙房掌廚已經將果子塞到我手裏。
我掂了掂手裏的果子,難道二哥是在向我示好,承認自己錯了。
只因他是主公,難免張口認錯有些為難。
還是想徵用我的部下,去打探軍情,畢竟女子辦事不受防備。
以前作戰也是我派部下前去打探,其次才是二哥的部下再去探。
我思來想去,想必又要打仗了,孫權想讓我們再次出戰。
一想到這,我的興奮勁又上來了,隨手將手裏的兩個果子丟給啊慵。
頭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給大夥分了吧!”
啊慵領命,將果子分給士兵。
身後的士兵還不忘記大聲調侃,“小郎君這就走了,分給妾身的果子,妾身們可都吃了。”
我沒有回身,笑而不語,向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全部吃掉。
在營房的拐角處,有裙角擺動,裙裾是白色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劉鈺。
她甚是喜歡白色裙裾,白色,向她的人一樣,潔白,不摻染半點顏色。
自是今日她不肯見我……
想必我就是她人生中摻合進來的顏色,她必定還在恨我。
我見她躲在牆角不動……
我也為敢走近她,生怕走進她給她添堵,就這樣遠遠的望望她也好,少了我一些牽挂。
啊慵告訴我,二哥待劉鈺極好,事事都順着她,生怕她有一絲不愉快,憋悶了她。
想着她能同二哥相處愉快,自然不敢前去打擾。
但是內心深處總是涌動想去見她的慾望。
我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
她見我一直望向她那裏而不前,久久的,她轉身離去。
我望着裙裾離開,我笑了,如此這樣我們都各自安好。
這樣她算是放下了,而我一直懸着的心弦也終於放下。
這日,我在校場同士兵們切磋武藝,啊慵急匆匆來報,“女郎,大都督周瑜求見。”
我聽公瑾來了,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急切的問:“他在哪?”
“在營房等着呢!”
我大步跑到營房,推門而入,走了數步不見人影。
我正納悶,卻不想,有人從後背環住了我的腰,我怒道:“何人,如此大膽。”
我回手攻擊他,那人鬆開我的腰身,輕鬆退後數步。
我回身,見是公瑾,驚道:“怎麼是你呀!你不是在江陵駐守,防範攻打曹仁么?時局如此緊張,你怎的回來了?”
他笑着,將我攬在懷裏,擦拭我額頭上的細汗。
“還是這麼拚命,每每見你都是滿身的泥濘,渾身汗水。”
他頓了頓,甚是無奈,語氣也比先前溫柔許多,“不是說過了,等打完這場仗,回了吳郡你可應我。”
我正尋思,是何等大事要他千里迢迢趕回吳郡,他卻接着道:“嫁給我可好?”
我聽他這話,頓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懵愣在哪,他讓我嫁給他。
半晌,我推開他的懷抱,弱弱道:“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我低首,不敢看他的眸光,是如此的沒有底氣,心虛至極。
他見我孱弱,失了以往的果敢,剛勇之氣,以為是女子當嫁的嬌羞。
他“噗嗤”一笑,“不是說過,等打完這場仗,你便應了我,嫁給我。”
聽了他這話,我有淚盈眶,質問道:“我何時允諾過你,答應嫁與你為妻。”
他先是一愣,后又微展容顏……
鄭重其事同我道:“當初在夏口的時候,我去劉備軍中赴宴,香兒偷喝了我的佳釀,我回來問香兒,香兒說,我說什麼都好,香兒都應了我。”
聽他這番話,我撓頭,想了又想,當晚我們是說了好多話。
可是他說我答應嫁給他,我實在想不起來。
我想着,唯恐是他誆騙我的手段,於是我急切回著:“你切莫誆騙我,我怎的不記得允諾過你呢?”
公瑾眉心一皺,不溫不火問我,“你想借酒撒潑,說過的話不認。”
他竟然這樣激我,這樣說我,我怎會拿終身大事玩鬧。
我怒道:“我曾經說過,不會嫁你,我只當你是哥哥,是一位我尊重仰慕的兄長,況且我怎會屈尊降貴,下嫁與你為妾?”
他上前一步,握緊我雙手,語氣很是溫和,但氣息卻很急切。
“我說過,這麼些年,你一直在我心上,我一直不曾是你為妹妹,況且從小到大,還是在戰場上,一直都是我在眷顧你,我從不認為你當真是我為哥哥,為兄長,況且你與小喬各自為妻,不分先後,不分妻妾,我對你是真心相待,這些年來,難道你都感受不到么?”
聽着他的話,我不知所言,都說不分前後,都是平妻。
可是世間的事就是有前有后,就是會分割的好好。
分割掉彼此的真心,割掉彼此的情感,割掉所有的一切一切……
即使我當真嫁給他,他也會宣佈我是他的妻。
可是世人會怎麼想,不過換個名頭,我還是妾的身份,永遠擺脫不了。
所以即使我心裏有他,我也不會承認,我亦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他不是我所選擇,所能依靠的良人。
聽了他的話,我嘲笑的口吻同他道:“如今我二哥是東吳之主,我就是郡主,我怎能捨身下嫁與你為妻,別心有所系,痴心妄想了。”
他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怔,而後他痴痴的望着我。
他一步一步逼近,將我箍在身前,一手勾住我的後腦,欲要吻我。
我掙脫他的鉗制,回手一掌,掌摑在他的臉上。
他不為所動,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的神情令我懼怕,我退了幾步,隨手拔出腰間佩劍抵在他的頸上。
他痴冷的臉上竟是鐵青,卻還強顏歡笑……
“你殺了我,如此,我們就一了百了了,最好,將我一顆熱忱的心一併挖去,如此,便不會想你,便不會心痛,更不會美美想你想的夜不能寐。”
說到此,他竟帶着哭腔,語氣有些衝動,聲音也大了許多,“你待我如何……”
聽着他的話,我不知如何回答,我既不能嫁給他,又不想他為我傷心難過。
我一步一步走進他,抽回劍,將劍橫在雙掌上,雙手托着劍,走至他跟前。
不喜不怒,溫和同他道:“你殺了我,殺了我,我便嫁給你,帶着我的屍體走,如此這一生,這份兄妹情便了了,不然,只要我活着,尚有一口氣在,便不會嫁與你為妻。”
他望着我手裏的劍良久,緩緩抬首,盯着我的眸光。
我眼中有淚盈眶,在眼中洶湧翻滾,我有些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他仔細端詳我的臉,我的眸,不敢錯失一個地方,許是看出端倪……
許久,他啞聲開口,“在你心裏我們僅僅是兄妹情?你當真不願意嫁給我?竟如此決絕?為何,你會傷心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