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話說“無淚宮”
南宮夜暝在書房喝着茶,看着書。從外歸來的冷辰直接往書房而來。
“爺!”冷辰進來,朝着他恭敬道。
“如何?”
“只查到無淚宮四大主事,東主事飄香,西主事飄花,北主事意博及南主事意軒。主事着藍衣,宮人着白衣,衣上特定的地方皆有一朵彼岸花。其他信息暫時查探不到。那宮主更是神秘得很,一點都查不到。”冷辰知道,這些告訴爺,爺定是要生氣的。可那無淚宮真的是神秘得很,他們費了好大勁才查到這些。已經算是不少的了。
“你們最近懈怠了。”
“屬下知錯!”他就知道,唉,他認命。但是他心甘情願,爺對他們要求嚴苛,卻也對他們很好。他恭敬地單膝跪地,只等爺的吩咐。
“下去吧!”南宮夜暝知道,這些消息,查來不易。提一句,是希望他們時刻莫忘進步。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那無淚宮的消息沒那麼好查,便也沒打算懲罰他們。
“是!”
院內,即墨玉哲進來剛好碰見出來的冷辰,便問道:“你家爺呢?”
“少莊主,爺在書房。”
“嗯”他點點頭,便直接朝着書房而去。
這二人是自小的兄弟,他也時常來南宮府上,故此也無人攔他,他也無需人帶領。他進了書房,兀自坐下。南宮夜暝似乎也習慣了如此,很自然地給他倒了杯茶。
“過幾日便是遊獵會,可有興趣?”
“去露個面便罷。”南宮夜暝對這些實在是覺得沒意思。但那到底是盟主授意辦的,不去總歸是不好。
他倒是無所謂,不怕他,也不怕別人說,但老頭子就未必了。便是去露個臉也沒什麼。
“嗯,不去倒也確實不好。你說,這樣的熱鬧,那丫頭會去么?”即墨玉哲突然想起了那日碰到的上官羽靈。
不知為何,見她,總覺得親近。雖只一面,短短几句,卻像深交許久的朋友。
南宮夜暝聽他提起,腦子裏邊想到了那倩影。可玉哲只與她見過一面而已,竟這般記着,他不能承認,他心裏酸了。自己兄弟什麼人,他自是曉得,一般的,哪裏會讓他記着。聞言,他冷測測地瞟了他一眼。
即墨玉哲接受到他冷死人的眼神,很是無奈。他只覺得那丫頭應該不錯,便自根兒把她當妹子了,哪裏知道會惹了這傢伙。便十分識趣地閉了嘴,心下更是了解,以後絕不能在這傢伙面前嘴巴上掛着羽靈丫頭。
“聽說今日聽茶閣的說書先生要講無淚宮呢!如何?一起去瞧瞧?”
盟主府
“盟主,這新起的無淚宮有些本事,咱們該如何對待?”說話的是千葉門門主千葉霜。她丈夫死後,本該是大兒子訾宇承門主位,可當時孩子年幼,便被她力排眾難,當了這門主。
除大兒子外,她還有兩個孩子,排第二的,是姑娘,名訾言,最小的三少爺,名訾懷。當時為門主之位,她便倚身武林盟主別宣澤。之後千葉門自是與盟主府繫於一脈。而千葉霜最後竟愛上了盟主,一直心甘情願為其辦事。
“先禮後兵,能在一夜之間打出這等聲勢的,定是有幾分本事。若能為我所用,自是最好,如若不能,便儘早扼殺,絕不可任其發展。”別宣澤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霜兒明白。”看着他的表情,聽着他的語氣,她便知道他是何打算。
聽茶閣
南宮夜暝與即墨玉哲於二樓憑欄聽書。外面上官羽靈閑來無事,瞧着這聽茶閣,來了興緻,便邁步走了進去。
進來看着聽茶閣高朋滿座,不禁驚嘆:“沒想到,這裏生意這麼好!”
她環顧四周,竟找不到一處空座,頓感失望。
“哎!羽靈丫頭也來了。真是巧了!”即墨玉哲看到樓下剛進門的上官羽靈說道。
“冷逸!”這冷逸也是南宮夜暝的護衛。冷字輩共四人,也是他的左右手,除冷辰,冷逸外,還有冷冽和冷柔。四人只冷柔是女子,冷冽另有任務,常年不在,時常在身邊的,便是這冷逸和原先的冷辰。今日冷辰被派了任務出去了,便留着冷逸在身邊跟着。這四人自小就跟着他了,都對他十分了解,故,似這時,只簡單喚一聲,冷逸便知爺是要他幹什麼。
“上官姑娘,我家爺邀您一同喝茶聽書。”冷逸下樓來,走到她面前,恭敬道。
上官羽靈聞言,抬頭望去,便看着了兩個熟悉的面孔。她原因着沒了座位,正準備走,沒想着這人便下來請了。隨即便點點頭,跟他一塊兒上去了。
“姑娘,請!”
上官羽靈朝他點點頭,便坐了下來。
“沒想到今日與南宮閑來無事,出來逛逛,竟能碰到羽靈丫頭,瞧着我們定是有緣的。”即墨玉哲打第一次見,便覺得親近,許是他一直想要個妹妹吧!接觸着,自也對她好了些。
“對了,你尋親的,如何了?一切可妥了?”
“尋了,聽周圍人說,他們也早已故去。”見即墨玉哲是真心關心她,便沒什麼隱瞞。只是眼中難掩的悲傷。
南宮夜暝聽了,不禁皺了皺眉。
“那你如今住在何處?日後有何打算?”聽着她的話,看着她滿眼哀傷,即墨玉哲不免有些心疼。
“如今住在落塵客棧。至於以後,還未曾想過。”說著,又是一陣傷心。
“無礙,以後你就是我即墨玉哲的妹妹,若不嫌棄,便去我家住着。”
“跟你回去,你父母定然高興。可你要怎麼解釋?”一直不做聲的南宮夜暝突然開口,這一說,便將即墨玉哲的一腔熱血澆滅了。
倒不是什麼好不好解釋,實在是他父母一直催他婚事,若羽靈去了,他想想都可怕。他是一直受他父母“殘害”,也一直很頭疼。可又不好另外安排住處,那樣對羽靈名聲,太過不好。他一時也犯了難。
“若暫無去處,便去我府上住些時日。權當朋友,安心住着,不必有什麼負擔。我是單獨立府,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在城中,離得也近。”沒等即墨玉哲想出個什麼,便又開口道。
聽了這話,即墨玉哲才恍然大悟。合著前面都是幌子,就想着哄騙人家姑娘去你那裏住着,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在朝夕相處間,日久生情呢!得,這腹黑的,確實是他即墨玉哲的兄弟。
他心裏明亮亮的,但誰叫是自己好兄弟呢,自是不會拆他的台。
上官羽靈沒想到南宮夜暝會提這建議即墨玉哲提她不意外,畢竟她確實感受到他對她的好。
可南宮夜暝,一個字,冷。可現在就是這冷冷的人,喊她去他府上住。自己確無去處,住在客棧總不是個事兒。心下也開始思量。
即墨玉哲自是清楚好友的心思,也希望這二人真能走到一起。
雖然心裏吐槽那人不要臉,他什麼人,這會兒對着人家姑娘好說話。可只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除了冷,還狠,腹黑,極其腹黑。殺人不眨眼的,胸中計謀千千萬的。可現在,瞧着羽靈還在猶豫,他還是決定要幫着自己好友。
“羽靈丫頭,你便放心去住就是。這傢伙,富着呢!而且,他那府裏頭,可有看頭了,我好幾次想住來着,結果都被他生生扔了出去。你說這人,是不是心黑。趁着他沒改主意,咱趕緊的,同意了。”他爽朗的聲音一直響着,雖一本正經說著,也一副儒雅的模樣,可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反觀另一個人,隨着他的話,那張絕美的臉,是越來越黑。
“你莫要聽他胡說,他就是嫉妒。他的話,信不得。你只安心在我那裏住便是。”某人彆扭的開口道。
見此,上官羽靈也不再糾結。
“那便叨擾了。”
這時,樓下說書先生正講得起勁,大家也聽得來勁。
“那無淚宮人,個個身輕如燕,翩飛而下,伴着無數花瓣。然,就是這唯美的場景,卻參着無盡的殺意。不過片刻,那處便被無淚宮盡數滅殺,無一生還。眾人離去時,清風吹得花瓣再起,落下便是那‘無淚宮’名。”
聽着說書先生講,眾人只覺身臨其境,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有的甚至嚇了一個激靈。一場末,看客們開始竊竊私語,其間一人大聲問道:“先生,可能與我們講講那宮主?”
“那宮主,是十分神秘,無人見過真顏。只傳言說那宮主是一妖艷,邪魅的男子,性子更是陰晴不定,手段狠辣。他手下有四大主事,個個身手不凡。有人道,那東主事飄香,善武;西主事飄花,善毒與暗器;北主事意博,善謀略;南主事意軒,善陣法。大家預知更多無淚宮事,且於明日再聚。”
“南宮,你覺得這說書的講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不怪即墨玉哲有如此一問,實乃那說書的所言,不得不疑,他們用了門中力量,都沒探查到這麼多信息,一個說書先生,哪裏來的消息。
“羽靈認為如何?”
上官羽靈本沒什麼興趣,左右不過人與人相傳,或添一句,或改一句的,卻沒想到南宮夜暝突然甩鍋。便漫不經心地瞧了他二人一眼,道:“假作真時真亦假,這世間事本就真真假假,又何必在意他所言究竟是真還是假呢!凡事只要心中有數便好。”
言罷,看着那二人饒有趣味地盯着她,只好又開口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宮主,只怕是胡編亂造的。”
“聽你這樣一說,倒是真有可能。”即墨玉哲略加思索,不禁點點頭。后又朝南宮夜暝看去,似是在問他如何看。
“比你聰明。”
“哎,你這人,真是……”聽他冷不伶仃地冒這麼一句,好歹他還是他兄弟哎,如今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可能如何,說說不過,打打不過。唉,他咋就攤上這麼個兄弟呢?
“噗嗤”看這二人,倒不完全似傳言一般,上官羽靈實在忍不住,一下子便笑了。
彎彎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絕美的人兒一笑,彷彿整個世界都隨她一樣美麗,他不禁看呆了。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竟也隨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