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獻血

程澄雙眼圓瞪，她沒料到情況會這麼嚴重，想起剛才陸岩打電話時候的模樣，程澄咬了咬牙，撥通了杜子涵的電話。

是分鐘后，杜子涵出現在醫院裏。

現在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她的妝比白天還要抹你，此刻她面色焦急，印在白色的燈光下一片慘白，“你怎麼了？不是說要獻血嗎？你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她擔憂的臉，程澄覺得自己真的沒臉提那個要求。下午跟她吵得那麼厲害，到了晚上一聽說她出事了，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不對，我們的血型不一樣。我怎麼給你獻血啊？”

程澄深吸一口氣，先道歉，“對不起，下午的事都是我的錯……”

“你沒錯，這些年是姐姐對你太過保護，都忘了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我以後會盡量抑制自己，不能太過介入你的選擇。”

程澄搖頭，“不是的，我很喜歡姐姐管着我，讓我覺得有肩膀可以依靠。”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我叫過來到底為了什麼啊？”

“就是……”程澄頓了頓，想着自己該怎麼說，想了一會兒一咬牙，“就是沈如歌，剛剛醫生出來說她休克了，一直需要的血也沒有了……”

“所以你要我過來就是為了給沈如歌獻血？”

程澄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她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已經休克了，有可能真的會死，姐姐，能不能救救她？”

杜子涵看着程澄臉上的表情，想了很多。

沈如歌是誰？那是她的情敵，搶走了她這輩子最愛的一個男人，代替了她成為慕雲琛的妻子。

七年前她回國的時候是非常憎恨她的，她憑什麼成為慕雲琛的女人？

可是後來她聽見了一些關於這個女人的傳聞，那種憎恨也漸漸平息了，這女人不愛慕雲琛，更重要的是慕雲琛也不愛她。她曾經甚至天真的想，是不是她回去告訴他她的決心，他就會為了她選擇和沈如歌離婚？

後來兩人之間間隔的時光越來越多，她腦子裏關於過去的慕雲琛越來越清晰，而現在的他卻不甚了解。她想她也許不愛慕雲琛了，只是無法忘記他舊時候的樣子，無法忘記那段海嘯一般的愛情。

還有就是，那場海嘯過後，她只剩下了一個殘破的身體也執念纏身的靈魂。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配不上那個乾淨美好的少年。

而這些都和那個叫沈如歌的女人毫無關係，甚至說她來F國遇見她之前，從來不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

“在哪裏可以獻血？”

這一刻杜子涵這麼多年來第一回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她被護士帶進了驗血室，竟然檢驗合格后，她就被送去獻血了。只是當初身體被傷的太狠，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醫生告訴她，她只能獻血200CC，不算多，但是看程澄身邊護士擔憂的眼神，她就明白不夠。

“醫生，多抽我一些吧，我沒事的，看着很瘦，我其實身體很好。”

醫生搖頭，“不行的，我們是根據每個人的身體測定的最大供血量，你的身體已經不能抽更多血了，不然會有危險。”

杜子涵還想說什麼，程澄忙阻止了，她不是聖人，不可能為了一個別的人，犧牲照顧了她這麼多年的姐姐。

護士很快將血消毒送進了急救室，而陸岩還沒有回來。

急救室內的沈如歌毫無求生意志，呼吸心跳暫停了好幾回，如果繼續這樣，大腦很有可能會缺氧，最終導致大腦死亡，那樣一切就都晚了。

原本急救室內是不允許醫生護士之外的人進入的，但程澄卻抱來了沈如歌的孩子，堅定的對醫生說，“讓我們進去吧，這個孩子也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醫生與她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試一試。

就這樣，程澄抱着孩子經過各種消毒，終於進入了急救室。

程澄曾經好幾次站在急救室門外，這卻是第一次進來，看着裏面琳琅滿目不認識的儀器，她腦子就有些暈。等看到沈如歌帶着氧氣罩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時，心還是揪成了一團，沒有經歷過的人一定無法理解這種悲痛。

沈如歌全身插滿了管子，醫生正在為她進行點擊心跳恢復，每狠狠震一下，程澄都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劇烈顫動一下。

她抱緊了懷裏的孩子，他才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星期，自己的母親卻已經經歷的兩次生死。

而原本還想睡覺的孩子卻突然醒了過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沈如歌，許是被陣仗嚇到了，癟癟嘴，突然放聲哭了起來。

主治醫師瞥了兩人一眼，突然驚喜的喊道，“繼續，病人需要生存希望，繼續給她希望。”

孩子也像是懂得一樣，哭聲再也沒有斷過。

終於過了兩三分鐘，醫生驚喜的喊道，“病人的心跳恢復了，血壓正在上升。”

雖然沈如歌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這一刻程澄依舊激動的不行，她隔着消毒衣服親了親小寶貝的臉頰，“小寶貝兒，你真是你媽的福星，好了，我們出去等媽媽好不好？”

不知是程澄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什麼，寶寶打了幾個淚嗝，扁着嘴睡了過去。

“這位小姐，還能不能籌到血？這些血漿遠遠不夠，她之前失血太多，現在雖然有了求生意志，但是沒有足夠的身體支撐，只怕結果還是很難預料。”

程澄瞭然的點點頭，將孩子抱出急救室馬上給陸岩打電話，誰知正好陸岩已經帶着小秘書出發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到。

果然沒過多久，小秘書就滿臉焦急的出現在了醫院，按照杜子涵之前的流程檢查一遍后，馬上獻血去了。陸岩見杜子涵站在急救室門口，皺了皺眉頭，突然喊了一聲，“姐。”

杜子涵一頭黑線。

小秘書的身體比杜子涵的好，整整抽了四千CC，護士高興的捧着血進了急救室。

一個小時之後，已經臨近午夜，醫生終於打開了急救室的大門。

“經過我們全力搶救，如今情況已經穩定，不過還是需要住院觀察觀察的。”

聽到這個情況，陸岩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些，他也顧不上其他，馬上給慕雲琛打了個電話。

慕雲琛其實聽說了沈如歌正在急救之後就什麼事也沒幹，專心想着要怎麼樣才能救沈如歌。他甚至恨不得自己馬上就飛奔到她身邊，可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還真有可能走到半路上就掛了。接完陸岩的電話，慕雲琛跳亂碼了的心臟這才有了些好轉，腦子裏突然竄出很多陌生有熟悉的畫面。

半夜半長頭髮來查房，一眼就看到慕雲琛睜着眼，若有所思的在思考。

“怎麼還不睡？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慕雲琛身體一抖，自己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坐了起來，“醫生，你如果我因為出車禍失憶了，還會有恢復記憶的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