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無限進化
“我的身體剛開始的改變的那些年，我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是個人。我很恐慌，也很迷惘。最終我選擇逃離世俗，隱居起來。”
“我沒有朋友，沒有同類，沒有夥伴。”
“在惶恐中，我進行了第一次嘗試，那是一條狗。和開封城裏街道上任何一條狗沒什麼區別。但遺憾的事，狗死了，全身都流血。”
“然後，我在無限的生命之中，開始做更多的嘗試。屍體，各式各樣的屍體，人和動物的屍體。各種動物，各種形態和種類的活體，甚至植物。”
“我做這些嘗試的目的十分簡單。我希望能夠得到比我還要完美的生命體，沒有腐爛的血肉，沒有畸形變異，有的僅僅是無盡的生命。”
“但想要達到效果真的很難。泉水的效果對任何生命體都太顯著了。而且使用之後會產生強烈的渴望。絕大多數的動物或者人，全都死的很難看。”
“我從一個研究瓷器的燒制的傢伙，開始研究泉水。夜以繼日的研究，並且添加各種不同的成分……我知道這聽起來像是巫術或者迷信。但按照現代的說法，我更願意說，這是一系列曠日持久的科學實驗。一場偉大的實驗。”
“最終，我獲得了還算成功的個體。某些動物的變異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變的巨大，長壽，並沒有再發生暴烈的現象。”
“於是，我有了第一批還算靠得住的朋友。動物朋友，我和他們長期生活在一起，山裏的日子也變得有趣得多。”
“想見見陪我最久的朋友嗎？”
傅家老祖邪魅一笑。黑黃色骨骼的手臂，忽然從身體上飛離了。飛到了對面的牆壁上。枯骨手指點了幾下，牆壁轟然打開，出現了一面巨大的玻璃。
玻璃後面，一片漆黑。
“打個招呼吧，青兒。”
猛然之間，玻璃後面亮起了一團巨大的黃色光球，中間有一道豎線。光球微微旋轉，緊盯着我和面前的銀髮男子。
那是一隻巨大的眼睛！那是條——巨大的蛇！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當然記得，山谷中那被壓出來路。卻沒想到，那條想像中的龐然大物，就藏在這奇怪的金屬房間後面。
巨大眼珠轉動了幾下，隨即閉上了。玻璃牆後面恢復了一片漆黑。
“見笑了。多少年來，我很少這樣，與人聊天，熱衷賣弄。”
銀髮男子的手臂飛了回來，就好像從未離開。
“後來我發現，不論是重新獲得生命的屍體，還是改變后的動物，都可能被驅使，為我所用。於是，我的生活也豐富了起來。我擁有了我寵物們。我可以指揮它們做很多事情。”
“用現在的話講，這些動物和屍體，都擁有一定的智商，屬於智慧生物。這是一種進化。是我通過千百年來的反覆試驗達成的進化。”
“這麼多年，你就一直熱衷做這種事？”我驚悚之餘，不由得更加好奇。
“確實如此。或許，我的骨子裏面，就是一個熱愛鑽研的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還能稱之為人的時候，就狂熱的想要得到絕世好瓷。”
“之後的我，把研究生命的進化，當作唯一的愛好。事實上，我也做到了。你們應該看到了很多新的物種，它們都是我一手造就的。”
“不過，這還與遠遠不夠。哪怕我的身邊有十隻智商比你還高的猴子，也不會讓我更加快樂，更不會讓我真的從寂寞中解脫出來。”
“它們雖然聰明，雖然聽話。但他們仍然不能和人相提並論。”
“我需要真正的夥伴，可以對話，可以交流，有感情，有思想，可以永遠陪伴着我。”
“最重要的是，身體的進化要完美。”
“是的，我需要的就是這種完美的伴侶。”
“剛才死去的那個人，是我的後代。但我殺死他不會有任何的憐憫。因為他樣子，我看了覺得噁心。我見到過成千上萬的人，在泉水的作用下，變成他這種樣子。我不會想要再多見到任何一次。”
“你殺了很多人？”我咬牙問道。
“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呢？這樣，算是殺人嗎？”
銀髮男子，終於將針頭推進了安琪兒的脖頸，望着透明的液體滲入她的血肉，眼神中出現了少有的狂熱：“我並不這樣認為。人們來到這裏，或者會被我帶到這裏，擁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擁有一次可以獲得永久生命的機會。這並不是謀殺，而是一場賭注。”
安琪兒的身體，並沒有出現劇烈的抖動，反而更佳安靜。我隱約看到，細膩的皮膚之下，她的血管似乎在微微的蠕動，像血液翻滾着。
“或許，這個年輕的女人，會成為我尋找了一千年的伴侶。成為我靈魂另外一半的容器。”
“哦對了，她也是我的血脈，或許真的有很大概率成功。”
“你既然想要找人類伴侶，為什麼還要屠殺一村的人？”我忍不住問道。
“只是順手而已。之前的試驗，我挫敗了很多次。想出去走走，剛好發現那裏有一個村子，就讓每一個人都試試看。”
“至於那些屍體的形狀，也是我為了好玩，讓我的寵物們擺放的。按照你們現代人的來說，有的時候，我需要一點儀式感。”
“你真是變態！”
另外一個聲音，從房間的角落響起。
我立刻被聲音吸引，說話的人，是snakey。
“我差點忘記了，有一個身體條件更好的我的後代也在這裏。”
“孩子，不要着急。很快就輪到你了。如果我能同時得到兩個同伴，真是求之不得。我會好好疼愛你們的……”
銀髮男子忽然不再說話，兩隻邪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
“聊了這麼多，我發現你很特殊，竟然讓我討厭不起來。那麼，我也賜給你一次機會，看看你和我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緣分，成為同類。”
“吱吱……”
一陣細微的金屬摩擦聲音響起，我身下的操作台緩緩升高，一套針管從側下方探了出來。針頭逼近了我。
“尊敬的傅家先祖，如果你需要一個男性同類，不如試試，先從我開始。”
洪亮的聲音，響起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