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大結局
第五百二十章大結局
“二哥,你弒君不成,竟然公然的謀逆篡位,其心可誅!似你這般不仁不義,人人得而誅之,即便一意孤行,殺了父皇,也不能令天下蒼生信服,不能令這滿朝文武臣服!”蘇暮隱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滿是冷芒。
他的聲音清朗,面容沉肅,一時之間引起很多朝臣的應和。
蘇弈城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成王敗寇,我不過是順着父皇的意思,何罪之有?”
皇帝聞言當即怒喝一聲:“逆子叛賊!朕要將你打入地牢!”
哪知蘇弈城只是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父皇,您如今的身子不好,還是好好的修養吧,至於朝廷中的事,兒臣自會替您好好的打理的。”
皇帝氣得生生吐血:“來人啊,給朕將這個弒君殺父,妄圖謀逆的賊子拉下去,斬立決!”
蘇弈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滿了不屑與冷漠:“父皇怕是病糊塗了,來人啊,將父皇扶回寢殿好生修養。”
可是一旁的侍衛只是靜靜的看着,並不行動。
木錦嫿譏誚的看着他,眼中的輕蔑明顯的讓人無法忽視。
蘇弈城眼中的厲芒瞬間便射了出來,一隻手緊緊的捏着:“還不拖下去!”
“來人啊,將這個畜生給朕斬了!”皇帝已經氣得面色發青,那青黑的面容上,越發的發紫了起來,顯見是毒以攻心。
“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隨着這一聲音,出現在殿門口的,是原本身體抱恙的成國公許鑒。
蘇弈城的面色大變,終於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從始至終蘇暮隱的神態就沒有驚慌過,他原以為這是他強自鎮定,可是如今看來,人家分明是看着他在局裏掙扎而不出聲。
他原本以為成國公府常年修養,並不足為慮,可是如今才知道,是自己漏算了。
外面是永安候足足二十萬的軍隊,卻抵不過許鑒的區區兩萬精兵,可見對方是早在他之前就已經佈置好了的。
他猛然間死死的盯住木錦嫿,看着她的面容上充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
木錦嫿只是溫柔的笑了笑:“選擇在我與太子拜堂時動手,不得不說,二皇子的果真是膽大啊。不,應該說是有恃無恐。”
“賤人!你竟然這樣算計我,真是毒辣!”蘇弈城毒辣的目光在她的沒女人上重重的刮過,恨不能將她撕碎。
“怎麼,二皇子承認毒是自己下的了?”木錦嫿微微的笑着,神情是那麼的無辜。
她說著又輕輕的嘆了一口去,嘖嘖道:“毒辣?二皇子這是在說笑么?論起毒辣,這世界上可沒有人敢與你爭第一。”
即便是到了此刻功敗垂成的境地,可是蘇弈城卻還是昂着高貴的頭顱:“原來我身邊的人一早就已經被你收買了,定下如此的辣的計謀,簡直是毒辣!”
“是啊,真要論起來,我是毒辣的,只是卻不及你的三分。若不是你步步緊逼,我何至於這樣反擊?”木錦嫿的聲音輕緩,眉眼平淡,仿似不是在說自己一般。
“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寧願幫助他也不願靠近我?我承認以前是對你有很多疏忽,可是我後來已經知道錯了也向你道歉了,你為何還所不能原諒我?”他猶不死心的道。
木錦嫿只是輕輕一笑,聲音之中帶了太多不真實的縹緲之感:“是啊,為什麼呢?”
木錦嫿淡淡而笑:“這種事,我不過是向你學習而已。”
此刻的蘇弈城,終於嘗到被背叛的滋味,也終於知道絕望是如何的。
他冷冷的盯着木錦嫿,突然身形一閃,就想挾持木錦嫿,卻不想有人比他還快,一下便將她護在懷裏。
他看着那兩人一身血紅的衣裳,愈發覺得刺目了起來。
他定定的看着,眼睛之中帶了毀天滅地的瘋狂。他知道,這殿裏的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從雲端跌落泥潭,卻無法掙扎求生,只能任其沉淪湮滅。
他知道對方今日一定不會放過他,因為這裏每個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皇帝不會放過他,蘇暮隱不會放過他,木錦嫿更加不會放過他。
不過一步之遙,他就可以成功了,卻敗在這樣的一個女人手上!
可是那又怎麼樣?他一早就預留了後路,自然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就伏誅。
可就在這時,他卻感覺到腹部被人捅了一刀,身子因疼痛而整個躬了起來。
“為什麼?”他震怒的看着董海,眼中藏了太多的不甘,身子因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而跌坐的地上。
為什麼要背叛他呢?難道這些年來他對他還不夠好嗎?
董海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並沒有做聲,卻說明了一切。
木錦嫿笑了笑:“他常年在你身邊,卻只能做個沒有多少實權的官職。可如果推倒了你,他得到的可就不只這麼點了。人心,從來都是醜陋的,這一點,是你教會我的。”
董海終於不敢再看他了,低低的垂下了頭,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安。
木錦嫿說的沒錯,人心都是貪婪的,他這麼多年在蘇弈城的身邊,得到的不過是個虛職,可若是跟隨了太子殿下,憑着今日的功勞,他得到的可就不是區區一個禁軍首領這般的位置了。
有時候,時勢造英雄,他不過是選擇了最適合他的路子,所以,不用內疚。
這般想着,董海抬起了頭來,神色已然恢復如常。
不得不說,權勢在人的心中是這麼大的誘.惑,竟然可以令一個十幾年忠心的人瞬間便改變主意。
不管如何,今日已經是成王敗寇,他成了那階下囚,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大意,嘗到了那切膚的疼痛。
他微微抬頭看着那個一身大紅的女子,彷彿回到了初見的那個早晨,她那精緻如刻畫出來的面容上,是一抹羞澀的笑容。是那樣的艷若朝霞,那般的張揚,與他那般陰暗的人是那般的不同。
便就是那時起,他便起了要毀滅這樣的心思,憑什麼一樣艱難的處境,她卻可以活的那般的恣意天真,而他就得活的處處小心翼翼,時時刻刻的提着腦袋過日子?
憑什麼?
他雖然是德妃所出,可是身份卻是高貴的,在他的心中,太子懦弱沒有擔當。四皇子受盡寵愛卻浪蕩風流。
他在皇帝的眼睛裏看到了易儲的決心,於是便暗中隱忍謀划,只為能有朝一日站在那最高之巔。
眼看着蘇皓然受盡萬般寵愛,而他卻被皇帝處處忽略,明面上的寵愛也不過是為了她他人的掩護而存在,一但皇帝不需要他了,隨時便可能會消失不見。
聰明如皇帝,一定不會放任他在新帝的身邊威脅。
這一路,他走得很辛苦,不但要掩蓋自己的野心,還要到處拉攏人脈。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表面忠貞的人,一心只為太子殿下辦事,藉此逐漸豐滿自己的羽翼。
他那麼努力的坐着這一切,努力的偽裝自己,不能因為某些人而改變自己的初衷,漸漸的便成了心狠手辣的人,不管是誰擋了他的道理,他都毫不留情的剷除對方。
他討好太后,即便是不喜木錦嫿,卻還是裝作一副很關心的模樣,一步一步的,堅定不移的朝着那個位置前進。
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木錦嫿拒婚,所有的事情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位置失之交臂,心中充滿了怨恨憤怒,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這隻能說,時不我待。
他離那個位置,不過一步之遙。
可就是這一步,卻註定了他的不可能。
如今事情敗露,皇帝不會留下他,蘇暮隱不會留下他,那些朝臣更加不會留下他。
他成了那被遺棄的人,沒有可供立足之地,眾叛親離,一無所有。
堂堂皇子淪落道淪落這個地步,這可真是悲哀。
木錦嫿看着那樣恍惚的他,聲音冷淡的道:“你放心,我曾答應人不會讓你死,不但不會讓你死,其實與我來說,我恨不能立即看到你死去。可是我答應了他,自然就不能這樣做。我會將你好好的供養起來,你病了有人為你看病,你餓了有人喂,不會讓你死去。看,我其實還是很仁慈的。”
蘇弈城冷厲的眼睛盯着她,面容因猙獰而扭曲:“木錦嫿,你這陰毒的女人,終有一日你會嘗到自己的惡果的!”
惡果?拜他所賜,上一世她已經嘗過了。
她冷冷的看了蘇弈城一眼,面上不無譏諷:“二皇子還是好好想想自己今後的處境吧,據我所知,二皇子的仇人可也不少呢。”
只要不是死在她的手上,翰兒便也不會那麼的傷心。木錦嫿低低的看了蘇弈城一眼,那眼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與一如既往的厭惡。
蘇弈城抬頭看着她,對於面前的這個女子,他已經說不清到底是喜歡多一點還是怨恨多一點,亦或是恨不得抽筋剝皮,喝血吃肉。
因為她,自己成了階下囚,這一輩子都只能這樣過。
“蘇弈城,若是在我一開始就警告你的時候收手,或許今日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可惜,你這樣聰明的人卻犯了糊塗,真當所有人都是只能任你拿捏的了?”木錦嫿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蘇弈城素來對皇位就有種固執的渴望,他可以為了得到一個有利的人,千方百計的算計對方,卻不允許別人來算計背叛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實在是令人髮指。
只是憑着他的聰明才智,若是一路平安的走下去,道最後一定又會如上一世般登上極位。
可惜,他最後敗在他的聰明自負上面,可以說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在這樣的一場以命相賭的賭局中,只要誰夠狠,誰就有可能勝出。
這個道理,是她長久以來從蘇弈城的身上學到的。
蘇弈城惡毒的眼光表達了他心中的怨恨怒氣:“木錦嫿,你以為你贏了一切,可是我告訴你,這才是開始,總有一日,你會死的比我還慘!”
比他還慘?那倒是,那樣的日子比起他如今的境況來說,實在是太過優待了。
只是木錦嫿一瞬便刺破了他的希望:“你放心,陛下仁厚,斷不會坐視你不理,會好好的將你養着,直到你老去。”
她說著環顧四周,那些朝臣與女眷便渾身哆嗦着低下頭去。
若說之前對木錦嫿的傳言是不相信的,如今終於知道了她的厲害。
能將對方算計的死死的女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今蘇弈城的罪行揭露,成局已定,殿中的朝臣們心知肚明,他們將要迎來新帝。
如今皇帝身中劇毒,顯然是無法臨朝,而太子身為儲君,本就是正宮嫡子,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仁慈寬厚,甚得民心,登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木錦嫿雖然因為拜堂被攪和了,可到底也已經算是太子妃,蘇暮隱登基,她便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后,毋庸置疑。
太后對於這樣狠心絕情蘇弈城,自然不會再護着。即便她再看重他,可是在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已經是無法面對着他。
三日後,皇帝終於熬不住毒發而死,蘇暮隱登基。
那一日,也是帝后真正意義上的完婚,舉國歡慶。
新帝為彰顯仁慈,大赦天下,令得民間的老百姓贊聲不絕。
洞房花燭夜,當蘇暮隱終於擁着懷中佳人滿足的喟嘆之時,只覺得這一生有她作伴,已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