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笨鳥先飛嘛！
“看一次就領悟了劍法真意？呵呵……就吹吧！”
人群騷動。
沒有一個人相信陸爭的話，反而更是多了幾分不屑。
當然，這不足為奇，畢竟做到陸恆這種程度，已經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可再怎麼說，陸恆也是選入劍首院的弟子，天賦不弱，大家也可以接受。
而你陸爭憑什麼？
就憑你煉體四重的修為？
還是憑你搬動了三千斤石像的一身蠻力？
大家不相信陸爭可以把落星劍訣演練得更進一步，或者說，潛意識裏壓根就不認同陸爭。
“這個廢物，居然敢說我低級？”
相較於其他人的不屑，陸恆則更多了幾分惱火。
這套“落星劍訣”，難度着實不小，在劍凌宗眾多入門武學中，至少算中上等難度了。
若不是自己提前偷偷修鍊了半年，也不可能“看一遍”就可以演練出完整的十三式劍招。
可這個傢伙，居然大言不慚，說自己低級？
陸恆嘴角抽動着，臉都氣紅了。
“陸爭，看來你已經領悟了《落星劍訣》的真意，呵呵，我腦子笨，聽不懂你說什麼，麻煩你演練一遍。”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陸恆憋着一股氣，回到廣場中央，主動將手中長劍遞給對方。
可哪知。
陸爭不但不領情，反而搖頭一笑，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
“既是領悟了劍法中的意境，那麼，有劍在手，和無劍在手，又有什麼區別？”
聞言，眾人也是一怔。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這是領悟劍法真意的一個分水嶺。
陸爭能一語道破天機，至少證明他沒有胡說八道。
馬長老不由心靈一顫，大感意外。
一般人，能有這種覺悟？
陸恆也懵了，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高深莫測？
“腦子笨不要緊，重要的是懂得虛心求教，勤奮好學，笨鳥先飛嘛！”
陸爭隨意調侃，倒是惹得不少人一陣鬨笑。
“你說誰是笨鳥？”
陸恆當即就被引爆了，似乎還想動手。
不過。
他很快就意識到，劍凌宗的諸位長老還在場，倒也不敢造次，只能是把怒火生生的壓了下去。
“好了，別貧嘴了。”
馬長老乾咳一聲，眾人迅速安靜，氣氛再度嚴肅了起來。
“你若當真領悟了幾分劍法意境，這顆通脈丹就是你的。”
馬長老晃了晃手中的藥瓶。
陸爭點頭一笑，不再多言。
眾人再度屏息。
只見，陸爭筆直而立，徐徐伸出右掌，以指代劍。
與此同時，他閉目沉神，腦海中忽然閃現起那道真氣人影，一些劍招軌跡不由自主的變幻起來。
這些劍招，彷彿就像天生烙印在陸爭腦海中的一樣，轉念便浮現而出。
然而，這一招一式，卻沒有一個定數，雜亂無章，無跡可尋。
換做別人，恐怕腦海中早就變成一團亂麻了。
可陸爭卻心如明鏡，通透無比，似乎在亂麻之中，找到了那一根牽動關鍵的線頭。
“此子……整個人的氣息竟變得截然不同了。”馬長老心中暗驚。
“起！”
忽然，陸爭一聲低喝，目綻精光。
他腳步踏出，指間一挑，劃破空氣，彷彿拉出了一道殘影。
“不對！第一招就不對，哈哈，這個膿包果然是虛張聲勢。”
陸恆大喜。
他演練落星劍訣上千次，每一招都太熟悉了，陸爭一出手，他就看出問題來了。
的確！
陸爭所施劍招，和陸恆以及那真氣人影的大不相同。
在場弟子都有不錯的天賦，雖然無法演練出完整劍招，可劍招若出現差異，還是看得出來的。
然而，陸爭卻不為所動，跟着心中的那種感覺，不斷的推進劍招。
呼呼呼……
隨着劍法運轉，陸爭整個人彷彿變成一團旋風，竟是越來越快，漸漸的，一些弟子開始看不清他的人影。
就好像……
陸爭已經融入到這些劍影之中了。
看到這裏，廣場上的嘈雜也越來越小，到最後，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落！”
一盞茶功夫，陸爭演練完畢，一聲大喝之下，這才讓人眾人如夢初醒。
轟隆！
馬長老腦海一炸，渾身顫慄。
“看走眼了，這次真的看走眼了，這絕對是一顆滄海遺珠啊！”
馬長老心潮澎湃，深邃的眸子，掠過了一抹不可思議的光彩。
近五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天才。
“劍招雖然不同，可意境猶在。劍招只是一種形式，你能不拘泥於形式，打破框架，破而後立，這份悟性實在難得。”
馬長老的評價極高。
這讓方才還得意洋洋的陸恆，頓時傻眼。
那些笑話陸爭的弟子們，也全都呆若木雞。
“爭兒，你真是太爭氣了！”
廣場外，陸一峰激動得情難自禁。
“這……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陸爭也偷偷修鍊了落星劍訣？這小畜生……”
大長老的表情則是極為精彩，笑得比哭還難看。
大家雖然後知后覺，卻也能夠感受得出，陸爭演練劍法時，那種意蘊和氣場，遠不是陸恆可以相比的。
這種意境，並不是苦練上千次就可以形成的。
需要的是一種思考和頓悟，所以，天賦很重要。
當然。
或許苦練十萬次，百萬次也能頓悟，那就是一個劍道高手的經驗累積了。
領悟劍法真意，最直接的方式，當然就是修鍊配套心法。
除此之外，一些有經驗的劍道高手，對劍法的理解十分高深，即便僅僅只看一遍的劍法，也能窺視一些意境出來。
天下劍法本同源，天下武學本同根。
修鍊到極致，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
陸爭跟隨南明劍聖多年，自己也是一直在修鍊劍道，雖然稱不上高手，但經驗絕對夠豐富。
落星劍訣在普通人眼中，的確不容易領悟，可對陸爭這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來說，就要輕鬆許多。
甚至，陸爭並沒有把劍法意境真正演練出來，他本來有這種能力的。
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顯得那麼妖孽，從而引起麻煩，這才故意只做到“小荷才露尖尖角”。
可即便如此。
在馬長老看來，這也是驚為天人，極為少見的天賦了。
“好，很好！就憑你這份悟性，也配得上這顆通脈丹。”
馬長老爽朗一笑，直接將藥瓶扔給了陸爭。
“多謝長老大人。”
陸爭不客氣的笑納了。
這通脈丹，在俗世中屬於珍貴丹藥，需要大把的真金白銀去購買，價值不菲。
等自己進入辟脈境后，也是用得着的。
“我的通脈丹啊……”
陸恆一陣肉疼，快要氣炸了，到嘴裏的肥肉居然被人生生給撬走了。
“廢物，看清楚了么？我就是這麼跟你搶，跟你爭的。”
陸爭訕訕一笑，輕描淡寫的回擊着對方此前的嘲諷。
與此同時。
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夏悠悠，似乎在向陸恆發出警告，要連你的女人也一併搶過來。
當然，對於這個女人，陸爭是沒有任何好感。
他只是看不慣這對狗男女落井下石，一定要棒打鴛鴦，方才解氣。
面對陸爭投來的目光，夏悠悠俏臉一白，眼神閃爍，顯然是有幾分惶恐。
現在，傻子都看得出這三人之間有着不小的仇恨。
不過，馬長老並沒有干涉這些俗事，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挑選出具有天賦的弟子進入劍凌宗，其他的一概不管。
對於這種俗事，便也睜一眼閉一眼了。
“長老大人，我認為這其中有蹊蹺。一個連龍門武試都沒有通過的人，怎麼可能領悟《落星劍訣》的真意？懇請長老大人徹查此事。”
陸恆忍着憋屈和怒火，只好找馬長老搬救兵了。
“你這頭笨鳥都可以演練出完整的劍招，我能悟出幾分意境又有什麼奇怪的？”
陸爭戲虐一笑。
“當然，如果長老大人想盤問什麼，或者試探什麼，我都無所謂。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希望大長老也查一查這頭笨鳥。”
陸爭是靈魂奪舍，一般的高手根本看不出名堂。
馬長老再厲害，也只是個外門長老，不可能查出什麼線索，陸爭自然是底氣十足。
“胡鬧！在本座面前，誰敢耍詐？”
馬長老一聲冷喝，不怒自威。
他堂堂劍首院的外門長老，若是讓一個十幾歲少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詐，這事要傳揚而出，還有什麼臉面混下去？
必要的威嚴，還是要保持的。
似乎意識到馬長老的不悅，陸恆縱有再大的怨念和不甘，也只能忍氣吞聲。
“第二測，悟性，合格！”
悟性測試也通過了，這不免再次引起了聒噪。
通過前兩測，至少可以證明，陸爭的根基要遠超同齡人。
“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在龍門武試上，這傢伙前兩項考核就獨佔鰲頭了。可惜，沒有圖騰天賦的話，底子再好也是空歡喜。”
人群中，有人還是不服氣。
是啊！
沒有哪一個宗門，願意耗費精力在一個不能修鍊圖騰的廢人身上。
馬長老雖然頗有幾分欣賞陸爭，但也不敢託大，圖騰天賦才是重中之重。
“最後一測，圖騰天賦。陸爭，若你能通過這一關，將成為我劍凌宗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