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棒打鴛鴦
陸恆憋屈得厲害。
原本。
自己應該踩着陸爭上位,抱得美人歸,風光無限。
可不知怎麼,居然演變成了現在這種境遇。
不但沒能踩着陸爭上位,甚至,在入門儀式上,反而成為了陸爭風光的背景板。
眼下,他們父子二人還要凈身出戶,就連夏悠悠都可能拋棄自己。
一切的美好,剎那間化為粉碎。
慘!慘!慘!
“恆哥,我……”
夏悠悠輕咬櫻唇,低下頭去。
她現在很為難,和陸恆的感情,倒也不假。
相比陸爭那種盛氣凌人的天才光環,願意放低姿態,油嘴滑舌的陸恆,顯然要更討少女歡心。
可惜。
為了家族興衰,為了以後能在劍凌宗能有更好的發展,她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見得夏悠悠一臉為難,陸恆更顯焦躁,胸口似有一團暴戾之氣在橫衝直撞,讓他憋屈無比。
“悠悠,你不能這麼自私。”
聞言,夏悠悠嬌顏一變,不由微微蹙眉。
自私?
呵呵,若不是你們父子太無能,陸爭豈能翻身?
居然還有臉說我自私?
夏悠悠神色不喜,陸恆這話分明有推卸責任之嫌,這讓她產生了一股不小的抵觸心理。
原本她內心還有一絲愧疚,現在,陸恆的表現反而讓她輕鬆了。
“陸恆,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無賴,別讓你在我心裏最後一點好感都破滅,別讓我瞧不起你。”
夏悠悠漠然道。
陸恆一怔,瞪大眼睛。
“什麼意思?夏悠悠,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好的真愛呢?”
陸恆急了,一把衝上前去,抓住少女的皓腕。
或是情緒太激動,他手掌用力很大,迅速的在那雪白皓腕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陸恆的粗魯之舉,頓時讓夏悠悠產生了本能的防衛之心。
啪——
夏悠悠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抽在了陸恆臉上。
霎時,大殿死寂。
陸恆彷彿被定格住了一般,僵在原地,臉上迅速腫起一大片。
眾人也都有些震驚,沒想到前一刻還眉目傳情的二人,一個照面間,就反目對立了。
而陸爭,則是繼續品着香茶,完全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在大家驚訝的同時,更多的還是對陸爭手段的嘆服。
“三言兩語,就讓他們反目成仇,太可怕了,陸爭年紀不大,可這手段,卻令人難以望其項背。”
不少陸家長老都暗暗感慨。
“大長老,賭約這件事,是你們知情不告,你不仁,我不義,沒什麼好說的。”
夏正陽顯然也被陸恆的蠻橫舉止所激怒。
被陸爭擺了一道,已經夠窩火了。
現在,你大長老父子凈身出戶,還想拖自己下水不成?
“好,好!夏正陽,陸爭,算你們狠。恆兒,我們走……”
大長老咬着牙,氣得渾身發抖。
他自知,再多呆下去也只有自取其辱,只得帶着陸恆憤然離去。
見狀,大殿內傳來了少許唏噓。
半日前,大長老還高高在上,呼風喚雨。
半日後,卻灰溜溜的離開了陸家。
“大長老都走,二長老,你不還趕緊去找個地方投宿么?入冬了,天冷,露宿街頭可就不好了。”
陸爭吹着熱騰騰的茶水,玩味的掃了一眼二長老。
賭契上,也有二長老的名字。
“家主大人,我……罪人知錯了,罪人該死,罪人都是受了大長老的蠱惑啊……”
二長老連忙跪地求饒,醜態百出。
相比之下,大長老至少還有一個入選了劍凌宗的兒子。
可二長老孑然一身,又沒有武力,如果被掃地出門,不難想像其後半生的日子該多麼慘淡。
“你想留在陸家?”陸爭問。
“只要能留下,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願將功贖罪。”
二長老一臉悔意,言辭鄭重。
“那好,我要是沒記錯,馬棚的老王病逝,你去頂替他的位置吧。”
什麼?
讓我去養馬?
二長老嘴角微微一抽,眼底泛紅。
“當然,二長老若是不願,我也不勉強……”
“多謝家主大人開恩,我這就去馬棚。”
二長老乾笑一聲,連忙消失在了大殿中。
大長老被連夜踢出家門,二長老貶為馬奴,陸爭這手段,還真是令不少人心悸。
大長老和二長老,背地裏沒少坑害陸爭,死不足惜,陸爭沒弄死他們,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們呢?考慮得怎麼樣?”
片刻后,陸爭目光鎖定夏正陽父女。
“悠悠當然願意嫁入陸王府,能嫁給陸少主,那是小女之福。哈哈……”
夏正陽哈哈一笑,連忙表態。
“嫁給我?夏王爺說笑了。”
聞言,夏正陽父女紛紛失色,不明其意的看着對方。
“沒錯,我是答應過你,悠悠可以嫁入我陸王府,但並沒有說是嫁給我。”陸恆聳肩一笑。
“這……”
夏正陽懵了。
“陸爭,你到底什麼意思?莫非我夏悠悠配不上你?”
夏悠悠惱羞成怒。
“我現在一心武道,對兒女私情沒興趣。況且,我陸王府還有些適齡才俊,你也可隨意挑選不是?”
“看樣子,陸少主是早有人選?”
夏正陽一臉嚴肅,似乎有種不祥之兆。
陸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手招來了老管家徐福。
“福伯,我記得你有一幼子,年方十六,是也不是?”陸爭問道。
聞言,老管家呆若木雞。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驚掉下巴。
莫非,陸爭是要讓夏悠悠嫁給老管家的兒子?
一個是夏家郡主。
一個是陸家小奴。
“這……這簡直是羞辱!”
夏正陽終於安奈不住,怒火爆發。
“爹,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小子分明就是存心報復,什麼合作,什麼聯姻都是騙人的。他根本不會給我們活路。”
“陸爭,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夏悠悠狠狠瞪了陸爭一眼,奪門而去。
“陸家的手段,夏某領教了,咱們來日方長,哼!”
多留無益,夏正陽帶着滿腔怒火,也離開了。
看着夏悠悠離去的背影,陸爭緩緩起身,臉色沉靜。
“夏悠悠,你有一點說得沒錯,我們早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你這無情無義的女人,不配與我並肩。”
……
夜深,夏王府。
“夏王爺,你連夜把我們父子招來,到底什麼意思?”
大長老一臉陰鬱,陸恆半邊臉也還沒有完全消腫。
在陸家時,彼此就已經鬧翻,可夏正陽卻連夜將自己招入府邸之中,究竟意欲何為?
“此前在陸家,有些話得罪了,夏某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大長老和陸恆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夏正陽端起酒杯,連飲三杯,權當賠罪。
見狀。
大長老心頭一驚,但很快就明悟了過來。
“看來,陸爭不但把我們父子耍了,夏王爺也沒討到好吧?”
“哼!說起這個就來氣,這小畜生竟連本王都敢耍。”
啪嚓!
翡翠酒杯,被夏正陽摔得粉碎。
而後,夏正陽又大吐苦水,將後續發生的事盡數傾吐,惹得大長老父子也是哭笑不得。
“這小畜生把我們都耍了,難道你們能忍這口氣?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合作計劃,難道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夏正陽不甘道。
“那麼,夏王爺有何高見?”
大長老眉尖一挑,似乎在試探對方。
“大長老,你手上難道就沒有陸家什麼把柄?或者小秘密之類的?”
夏正陽眯着眸子,陰冷道。
大長老敢這麼硬氣的離開陸家,要說沒有後手,夏正陽也是有所懷疑的。
那二長老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例。
但凡二長老手上有些底牌,也不會留在陸家,忍辱負重,甘當馬奴了。
“把柄?我不懂夏王爺你這話的意思。”
大長老愕然。
夏正陽沉吟少許,隨後,他目光落在陸恆身上,點頭一笑。
“陸恆公子,此前給你《落星劍訣》的劍招部分,想必你已經修鍊嫻熟,這裏是心法部分。”
夏正陽從袖子裏取出一卷秘籍,放在了陸恆手上。
“心法部分?有此心法,到劍凌宗后,我必將陸爭打成死狗。”
陸恆驚喜交加,他連忙翻看起來,沉迷其中。
“大長老,這是一塊一品長老令,代表着我夏王府一品長老的身份。”
緊接着,夏正陽又將一塊金色令牌交給對方。
若要人開口,先拋敲門磚,這個道理他夏正陽豈會不知?
不拿出足夠的誠意,誰會把自己保命的底牌隨便亮出來?
大長老手握金令,展眉一笑。
剛剛從被陸家趕出來,立馬又成為夏王府的座上賓,這讓大長老心情好轉不少。
“夏王爺真是誠意十足啊!既是如此,在下自然也會坦誠相待。我手中,的確有個足以擊垮陸家的秘密……”
“當真?”夏正陽大喜。
大長老左右掃了一眼,似乎怕被人窺視。
“事情是這樣的……”
他靠近夏正陽耳邊,低聲私語。
“原來如此!有此底牌在手,的確可以痛擊陸家。”
夏正陽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是震驚的樣子。
“不過,既然你有這等底牌,為何以前沒有施展?”
他又疑惑道。
“此前,我並沒打算動用這張底牌,那是因為,我本來有機會執掌陸家,根本不需走到這一步。”
“而現在,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為陸家保守這個秘密了。只要夏王爺全力支持在下,陸王府一定會徹底消失……”
大長老眯着眸子,一臉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