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反將一軍
第四章反將一軍
其中一名宮女看蘇曦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柔柔弱弱的樣子,讓她很想刺激一下,於是她大聲說道,“蘇曦兒,你的好姐妹很得灝王喜歡,你容貌比她好看,是不是心裏泛酸啊?”
一語落下,其餘幾個宮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起鬨,“心裏很難過吧?如果不是你替禾香玉頂罪,去那條宮道上打掃的理應是你,卻被禾香玉搶先。而禾香玉又恰巧遇到灝王,就這麼看對眼了呢!”
蘇曦兒挽起衣袖,淡淡一笑,“那是她的福氣,我沒有這麼好的命,我該祝福她才是。怎麼會心裏泛酸?”
她深知皇宮險惡,高處不勝寒。
前世在南昭,動亂之時,她和雲若風共處議事帳,商量對敵計策,那時候恭維她的人很多。後來呢,待朝政穩定,昔日恭維的人全都變了一個嘴臉。即便她最愛的人,也奪她命。
站在一旁的宮女們一聽,全都笑出聲來,個子最高的宮女最先出聲,“心裏難過就直接說,恨不得殺死禾香玉吧?那罪名你輕易就頂了下來,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
蘇曦兒一邊刷洗夜壺一邊仔細地聽着,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替禾香玉頂了什麼罪?得罪了什麼人?
正聽到關鍵處的時候,一道嚴厲的老婦聲響起,聲音雖然不響亮,但卻帶着一股穿透力。“禾香玉已不是掖庭中人,正是得寵時,她不是你們能隨意編派的。”
眾宮女立刻戰戰兢兢起來,紛紛低頭,輕聲說是。
蘇曦兒抬頭,看到一位穿着深黃色嬤嬤裝的高個女人,她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裏,眼神犀利深邃。看來她就是掖庭掌事嬤嬤,趙嬤嬤。
趙嬤嬤仔細打量蘇曦兒,這丫頭倒是十分鎮定,以往膽小,遇事慌張。
難道真如木桃說的,中邪了?
“木桃,你來說說,蘇曦兒今日表現有何不同?”趙嬤嬤出聲,看向木桃。
木桃嘴角揚起,隨即又換上一副驚恐樣,“她今天膽大包天,不把嬤嬤您放在眼裏。還說您就是一掖庭主事,是皇宮中地位最低,資歷最小的掌事嬤嬤。”
蘇曦兒靜靜地看着,這張小嘴可真會說,如果今日不給她點厲害,以後她還會再往死里欺負自己。
“趙嬤嬤。”蘇曦兒揚起頭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木桃,眼裏的冷意讓木桃直打哆嗦。
“有什麼話,儘管說。”趙嬤嬤踱步來到蘇曦兒身前,這丫頭今天很不同。那雙眼睛,那股架勢,仿似換了魂魄一般。
蘇曦兒視線一轉,落在趙嬤嬤身上,緩緩而道,“皇宮中,地位最低的是浣衣局宮女以及掖庭刷洗夜壺的宮女。趙嬤嬤,您說我這般模樣,還有機會翻身嗎?”
話語落下,所有的宮女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瞪地大大的,居然問趙嬤嬤這種問題,不想活了!趙嬤嬤將蘇曦兒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搖頭,“翻身不了,你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各宮主子。”
“奴婢都這樣了,若再得罪嬤嬤您,您覺得奴婢還有生路嗎?”蘇曦兒笑了笑,隨即再次出聲,“奴婢一向膽小,現在也是被逼急了。若您聽信木桃所說,奴婢就沒有活路了。今日一反常態,就是為了活下去。”
活着比什麼都好,就算活得和螻蟻一樣,也比死了好,死了你就什麼都沒了。這一點是所有宮女進宮時候的必修課。
趙嬤嬤眉頭一皺,最後看向木桃。
木桃的心猛地一跳,繼而跪下,“奴婢沒有說謊,蘇曦兒確實說了得罪嬤嬤您的話。嬤嬤,您不覺得她今天冷靜地不正常,奴婢覺得她中邪了。”
思量片刻后,趙嬤嬤出聲,“木桃,剩下的夜壺由你替蘇曦兒刷洗。”
木桃嘴巴張大,說不出話來,趙嬤嬤放過了蘇曦兒,還責罰她!
趙嬤嬤眼角含了一絲笑意,“我倒要看看,以後的路,你要怎樣走?”
掖庭太沉悶,了無生趣。蘇曦兒突來的變化,也許會帶來變化。而她,還真的希望以後有點變化。
局勢轉變地太快,趙嬤嬤走了,木桃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她死死地握住雙手,最後站起身來,吼道,“蘇曦兒,你這個小賤人!”
“小賤人你罵誰?”蘇曦兒立刻回道。
木桃盛怒中,壓根沒有注意到圈套,直接回話,“小賤人罵你。”
話音落下,周遭宮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木桃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曦兒點着井邊的夜壺,“趙嬤嬤的話,你敢不聽嗎?還不快刷洗夜壺,若不刷洗乾淨,今天不能睡覺。”
“你!”木桃氣結,但沒有辦法,她只能轉身去井邊。趙嬤嬤的話,她不敢不聽。
收拾了木桃,蘇曦兒看向高個宮女,問道,“你剛才說我得罪了誰?”
高個宮女動了動嘴巴,最後在蘇曦兒的盯視下回道,“本來是禾香玉得罪的,你替她頂罪了。得罪的人是謝郡王。”
“謝郡王?”蘇曦兒皺了眉頭,這個人她之前沒有聽過,是地位很高的紈絝子弟還是真正有實權的人?
“我們快走吧,不能靠她太近,她今天太可怕了。何況,以前大家都是瞧不起她的。你接近她了,想被其他人排斥嗎?”此時,一個宮女扯了一把高個宮女說道。
最後,幾個宮女一溜煙的功夫就走了。蘇曦兒笑了笑,剛才還趾高氣揚地點着她說她壞話,現在卻是和躲瘟疫一樣地跑了。
“蘇曦兒,所有的宮女都排斥你,有你苦頭吃!”木桃罵罵咧咧的話再次傳來。
“做好你自己的事。”蘇曦兒說完后,便往前走去,木桃氣的牙齒咬地咯咯響。
蘇曦兒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謝郡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禾香玉怎麼會得罪他?
正在思考的時候,一道焦急女子聲音傳來,“花朵,你在哪裏?”
蘇曦兒停住腳步,循聲看去,出聲女子穿着一身綠色絲綢宮裝,不是掖庭中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