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61第六十一章

2019年6月3日星期一

飛機的發動機所噴出的高速氣流所形成的灰塵有效地干擾了導彈的熱成像系統，現在，橋面上大量摧毀和沒被摧毀的裝甲車輛發出的熱源更成功地迷惑了導彈。鹿菲菲成功了，導彈一頭撞上了橋面停着的坦克。

J-12C躍出了山谷，沒有絲毫的停滯，繼續尋找已經變得很零散的直升飛機作為目標，緊接着開始了另一次攻擊。所有的直升飛機都選擇了撤退，鹿菲菲也沒有再受到攻擊，但是同樣的，她也很難再找到兩個以上在一起的目標。

直升機群的表現有些反常。因為從他們對地進行攻擊時的表現來看，是非常有組織有效率的，也就是說，他們有一個出色的指揮官。但是在鹿菲菲出現並開始攻擊之後，這名指揮官卻並沒有像他在指揮機群對地面攻擊是那樣立刻組織起對鹿菲菲的反擊。一般來說，當直升機群突然遭受高速戰鬥機的威脅時，會派出部分具備防空能力的直升機進行反擊並牽制來襲的戰鬥機，而其它直升機則繼續進行對地的攻擊。當然，那正是鹿菲菲所希望的。因為她有信心在躲避危險的同時仍然可以有效的對其它目標展開攻擊，並且她有信心依靠有選擇的重點攻擊來成功瓦解敵人對地面部隊的攻勢；而對於鹿菲菲來說，編隊在一起的目標更有利於航炮的射擊——J-12C上裝備的23mm航炮是鹿菲菲現在所唯一擁有的武器。但是事與願違，鹿菲菲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很具指揮才能的指揮官，卻在自己剛一出現就放棄了抵抗，甚至下令所有直升機全部分散撤退了呢？換句話說，就是在她剛一出現的時候，紅方的指揮官就立刻放棄了對直升機群的指揮，只是告訴他們全體散開撤退，就任其自生自滅了。儘管事實證明他這樣做確實挽救了更多的直升機，但其個人恐怕也要承擔更多的責難。（註：關於紅方指揮官在此戰中的表現，請參見《龍牙-特戰之劍》第十九章《幽靈——折戟沉沙鐵未銷》http://www.junshishu.com/Book22188/Content1147813.html）

眼看空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的目標了，鹿菲菲無奈地準備返回基地等候下一個命令。當她再一次掠過高速公路時，卻發現敵人的地面部隊有了新的動向。

由於藍方611師的地面部隊已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紅方此刻正有至少十餘輛坦克穿過戰場的殘骸，根本不理會611師殘餘兵力的阻截，憑藉其厚重堅固的裝甲硬抗下各種輕武器的攻擊，沿着高速公路以極快的速度向隧道方向突進。

“黑雲，龍飛。緊急情況，聽到請回答。完畢。”鹿菲菲意識到這些坦克是衝著邵明遠所在的臨時野戰機場去的，趕忙呼叫起來。

“龍飛，黑雲。通話清晰。請講。完畢。”邵明遠回答。

“飛機現在能不能起飛？如果可以，請立刻全部起飛。正有至少一個連的坦克向你方運動，速度很快。完畢。”

“裁判系統說跑道修復至少還需要三個小時，通訊系統修復也需要兩個多小時。現在起飛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有沒有別的辦法？完畢。”邵明遠的聲音很無奈。

“沒有，除非你們能把那座橋炸掉。不，來不及了，它們的速度太快了，肯定都在履帶上掛了橡膠塊兒。如果你不想當俘虜，我建議你們現在就炸掉飛機開始撤退。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攔住他們。完畢。”鹿菲菲現在的聲音也有了些急促，不再有平日裏的淡然。而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她已經駕駛飛機做了一個筋斗，對着疾馳的坦克俯衝了下去。

“好吧，我們這就走。你現在的任務是馬上返回基地。我現在唯一能用的就是飛機上的通訊，所以你必須儘快返回基地將這裏的情況彙報。我估計友軍的通訊一樣也被癱瘓了。你的航炮根本打不動坦克，別浪費時間了。通話結束。”這可能是今天邵明遠最後一次和鹿菲菲通話了。

彷彿是在驗證邵明遠的話，在鹿菲菲的駕駛下，俯衝而下的J-12C對着疾馳的坦克打出了一連串的23mm炮彈，儘管是落在坦克防護薄弱的頂部裝甲上，仍然只是濺出了一串火花，而所有的坦克根本就沒有理會，彷彿渾然不覺一般，仍是高速繼續朝着隧道方向挺近。

鹿菲菲原本也沒指望自己的攻擊能對坦克造成什麼傷害，她只是希望藉此來吸引坦克的注意，多多少少牽制他們一下，讓他們能把速度放慢一點。可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她，只是一門心思地全速趕路。在這種情況下，鹿菲菲也沒了脾氣，只得調整航向，朝着基地的方向開始返航了。

當都北市進場剛剛進入J12-C的通訊範圍時，鹿菲菲就把她所掌握的情況詳細做了彙報。康健中得知后，立刻命令仍在機場的第二中隊全體做好緊急起飛的準備，同時把鹿菲菲所說的情況向藍方指揮部報告。但是，一直到鹿菲菲降落，霆擊團也沒有得到來自藍方指揮部的進一步指示。

鹿菲菲走下飛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了作戰中心。康健中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過來，沒等她開口，就把她帶到了電子地圖的大屏幕前。

“我已經和藍方指揮部聯繫過了，夜裏在高速服務區秘密集結的是第九十三集團軍的611師。原定的計劃是在集結完畢之後分別運動到京南市的這三個高速出口並完成攻擊前的最後準備，於今天早晨六點準時發起進攻。而你們本來也應該在六點前接到命令，隨時起飛去攔截紅方可能的空中支援。把你們部署在那裏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確保攔截的及時性和隱蔽性，希望能借你們的突然出現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屆時，從其他地方起飛的攻擊機也會趕到並配合地面部隊一起推進。”康健中向鹿菲菲詳細講述着原定的計劃，不過顯然現在這個計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請恕我直言。”鹿菲菲趁康健中稍微停頓的時候插嘴道，“備用計劃是什麼？如此冒險的行動必須要有備用計劃的，我們的第一中隊怎麼辦？他們現在還困在隧道里。”

康健中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問題一會兒我在回答你。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的雷達發現紅方從多個機場共計起飛了六十餘架戰機撲向了這個地區。從他們的動態來看，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徹底地殲滅611師以及他們推測中可能在這地區還存在的目標。按照這個攻擊強度，當我們的戰鬥機趕到現場時他們的攻擊也已經結束了。而且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到演習指揮部所規定的開始時間。”

“所以呢？”鹿菲菲不冷不熱地追問了一句。

“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按兵不動。至於你問到的備用計劃，就是一旦被秘密集結的611師發現就立刻強攻。這是唯一的所謂備用計劃。雖然有些欠缺，不過我並不認為指揮部所制定的這個計劃有什麼太大的缺陷。事情發展到現在純屬是個意外。因為你們離611師集結的地方不遠，而且屆時公路上應該全部都在611師的控制範圍之內，所以並沒有考慮到你們會被困在隧道里。”康健中儘管一直都是在給鹿菲菲解釋，但在他的最後一句話里，鹿菲菲還是聽到了抱怨的口氣。

其實鹿菲菲也明白團長的難處，畢竟無論康健中還是邵明遠，包括她自己，全部都只能按照命令去行事。所以她在聽到康健中說“並沒有考慮到你們會被困在隧道里”這句話之後，只能是翻了一個白眼，帶着些小情緒說：“那好吧，看來邵隊長他們可以好好放個假了，真是讓人羨慕呀。”

康健中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問道：“放假？放什麼假？”

鹿菲菲說：“飛機肯定都沒了，他們不放假還能幹什麼？不過我及時把情況告訴他了，應該有充足的時間逃跑，估計還不至於當了俘虜。”

康健中聽了心裏好笑，但嘴上卻低沉地說：“嚴肅點！”

“是！”鹿菲菲馬上立正敬了一個禮，又一本正經地問道：“那接下來我該幹什麼，請團長指示。”

康健中看來看窗戶，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他柔聲對鹿菲菲說：“又熬了一宿吧？你現在什麼也不用干，先去睡覺，好好休息一下。再有具體任務我再通知你。去吧。”

看着鹿菲菲轉身離開了，黃光明這才湊了過來，小聲對康健中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小姑娘鬧情緒了？”

康健中搖了搖頭，說：“換了誰能沒情緒呀？這孩子不錯，情緒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

黃光明贊同地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地說：“也不枉你對她的照顧呀，我早看出來了，你快把她當自己的親閨女了吧？”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康健中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東西，又接著說，“看看把，她的戰鬥結果統計出來了，指揮部剛傳過來的。戰鬥中鹿菲菲共發射23mm炮彈147發，擊落直升機24架，擊傷8架。平均不到五發炮彈就有一個戰果，這比打固定靶還准呢。這麼省炮彈，我看啊，今年的節約標兵就是她的了。”

康健中接過去看了看又隨手放下，有些感慨地說：“這如果不是龍飛乾的，我估計就要懷疑這個結果是不是造假了。我們都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