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7第三十七章

2019年5月20日星期一

這一次可是讓鹿菲菲打過癮了。當所有彈藥都打光之後，她主動從上方超越了J-20，並保持在其上方靠前一些的位置以平穩姿態飛行，做出友好的姿態。吳永林心裏這叫一個窩囊呀，但還是做出了相應的動作來回應，同時他在通訊中要求與演習指揮，也就是那架空警-2000通話。很快，空警-2000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隱士，這裏是空指。聽到請回復。完畢。”

“空指，隱士。通話清晰。完畢。”

“隱士”正是吳永林的代號。他要求通話的目的本來是想問問開J-12C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出了什麼狀況，怎麼打起來沒完沒了，拿自己開心呢呀？結果還沒等他問，預警機就告訴他對方很可能因遭受雷擊而導致機上電子設備失靈，具體情況恐怕只有飛行員本人知道。所以預警機要求吳永林為其伴飛確定飛機的受損情況，如不能確定則改為為其領航，並引導J-12C在備用機場降落。

“隱士明白。完畢。”吳永林聽到這些以後，心裏別提是什麼滋味了。假如情況真如預警機所說，那麼就等於是自己駕駛着空軍最先進的戰鬥機，幾乎可以代表整個空軍最頂級的戰術水平，卻被對方駕駛着沒有電子設備的飛機用機炮打了下來，這不僅僅是諷刺了，簡直就是在打臉呀，是在讓人家啪、啪地扇嘴巴。

吳永林在通過目視觀察並未發現J-12C外觀有任何破損之後，就從右側想其緩慢接近，然後打手勢向對方詢問具體情況，連續問了很多情況，得到的回答都是拇指向下的手勢：通訊？失靈。雷達？失靈。導航？失靈……

吳永林真想直接問一句：“你這飛機到底還有什麼是好的？”只可惜這並不是手勢所能表達的。只好在向空指彙報后，為其領航。不過，他卻並沒有做出為其導航的動作，而是在做了一個滾筒動作的同時迅速超越了J-12C，進入了J-12C左前方的位置，然後左右搖擺機翼。這是國際上通用的一個標準的攔截動作，意思就是告訴目標機：“你被攔截。”

雖然這個動作對於一架戰鬥機來說是很有些霸道的，而且動作所表達的意思也帶有強制性，但是鹿菲菲卻立即做出回應，左右搖擺機翼，表示明白。她相信無論什麼原因，對方也絕不會有惡意，因為這是自己的戰友。

“嘿嘿，原來你也挺聽話的呀。”吳永林有些惡趣味的暗自想到，權當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了。然後他向左做小坡度的平飛轉彎，示意將帶領其進入應飛航向，鹿菲菲再次跟隨照辦。

兩架飛機一前一後，很快接近了備降機場。在得到機場塔台的允許后，吳永林降低航速，並放下了起落架，然後在塔台指定的跑道上空，順沿着着陸方向通過。這是在告訴被攔截的飛機：“你在此降落。”

當吳永林飛過跑道后收起起落架，準備繞場後繼續觀察J-12C的狀態時，卻發現J-12C已經開始降落，並在下一刻就穩穩地停在了跑道上。

“不錯呀，這傢伙確實有兩下子。”吳永林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因為被攔截后命令在指定機場降落的飛機，通常都會首先沿指定的降落跑道低空通場一次或多次，以觀察降落跑道情況、確認環境及氣象條件，直到確認安全后再行降落。

吳永林還是繞了一圈進行觀察，這是他的任務。在確認J-12C安全之後，他才向預警機彙報：

“空指，隱士。目標已安全降落，任務已完成，請指示。完畢。”

“隱士，空指。做的不錯，現在你可以返航。完畢。”

“我請求在備降機場進場補充油料。完畢。”

“請求駁回，現在返航。完畢。”

吳永林哪兒是真的需要補充油料啊，別說現在只是要他返回基地了，以J-20目前所剩的燃油就是返航途中再遇到突發的任務都能夠應付，他只是想找個借口降落，然後去會一會這個讓他又敬又恨的對手。

鹿菲菲降落的時候，機場應急的車輛早已等待在跑道旁邊，並一路跟隨着。當她在地面引導員的引導下將飛機停穩之後，打開了座艙蓋，摘下頭盔，卻遲遲沒有走出飛機的座艙。看到這種情況，有地面人員趕忙爬上了舷梯準備予以必要的幫助。駕駛艙里，他看到的是一張絕美的臉龐，完全被汗水浸濕的頭髮貼在額角，筆尖的汗珠為這張臉上寫滿了疲憊。那雙晶瑩的眼睛在看到來人之後，微微眯了一下做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有些歉意地說：“我很好，只是需要休息一會兒。”

儘管鹿菲菲明確表示自己很好，但她還是被救護車接走去進行檢查了，對飛機的檢查和維修也同時開始進行了。這已經是鹿菲菲到霆擊團短短不到兩周的時間裏，第三次在完成任務后沒能把飛機飛回基地了。

體檢結果很快出來了，鹿菲菲的身體並沒有問題，原本人們擔心的因機載制氧設備故障而造成的缺氧現象並沒有發生。這首先是因為制氧設備的備用系統還在工作，同時鹿菲菲在之後的飛行里始終保持在7000米的高度以下。不過她的飛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大部分機載電子設備都宣告失效，甚至連電傳作業系統也因為其它系統故障后，在隨後的飛行中高強度的機動動作導致單方面電路承載電流過高而最終失效了，這讓鹿菲菲被迫改用備份的機械系統來完成了後面一系列對J-20的攻擊動作，直到安全降落，這也是讓她會累到下不了飛機的主要原因，更何況她在今天已經連續飛行了幾個戰鬥小時未離開過座艙。

最後，鹿菲菲搭乘直升飛機返回了霆擊團，而她的那架J-12C則只能運回廠去大修了，至於她拋掉的所有八枚導彈，由於定位設備也在雷擊中損壞，目前只找到兩枚，其餘六枚，搜尋隊伍還在山林里苦苦尋找着。對於J-12C的備降機場來說，鹿菲菲匆匆地來，又匆匆的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但是她給這個機場留下的，卻不亞於一場軒然大波。所有見到她、沒見到她的人，都在談論着她這個“禍水”級別的“美少女戰士”。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鹿菲菲又先後幾次因為意外原因臨時光顧了這個機場，以至於在多年以後，她的故事已經慢慢演變成了流傳在這個機場的一個美麗傳說。

霆擊團的都北軍用機場，鹿菲菲的平安歸來隨着直升飛機的降落而引起了一片歡騰。最興奮的自然要屬她所在的黑雲中隊了。因為團長康健中的特別許可，黑雲中隊的所有飛行員都在塔台全程關注了鹿菲菲這次對抗的情況。說是對抗演練，但霆擊團的所有人都把它當成了來自兄弟部隊的一次挑戰，就算說好聽點那也是兩個部隊之間的比武和較量。榮譽感是每個軍人都會有的，正因為如此，康健中才會破例允許黑雲中隊的飛行員來到塔台，既是滿足他們對這次對抗關注的渴望，也希望他們能在其中吸取到好的經驗，要知道觀摩這這種強強之間對抗的機會並不多。而正因為這樣，在第三次對抗中鹿菲菲失去聯繫的那幾分鐘裏，最揪心最擔憂的莫過於這些人了。倘若她失聯的時間再稍微長那麼一點點，恐怕這些人當中就會有人沉不住氣主動要求去搜救了。

雖然已經得知鹿菲菲平安無事一切良好，但還是等親眼看到她走下直升飛機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大家才算是真正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歡呼聲慶祝聲甚至蓋過了直升機的轟鳴。這不能怪大家都這麼激動，鹿菲菲的平安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她用三代機對抗四代機三戰三勝，可以說簡直就是創造了一個奇迹，這是霆擊團的榮耀，更是他們黑雲中隊的榮耀。

鹿菲菲顯然有些受不住如此熱情的歡迎，若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恐怕早就有人衝過去抱住她了。就是這樣，也已經讓她一邊笑着、叫着，一邊跑到隊長邵明遠的身後去尋求庇護了。

正在大家還在跑道邊笑鬧成一團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康健中和黃光明不知什麼時候雙雙出現並站在了他們旁邊。

“團長！政委！”

霍志強第一個看到了這兩位霆擊團的大佬，趕忙喊了以聲並向兩人敬禮。這到不是因為他眼尖，只是由於他機械師的身份，不好意思太往人群里湊，只是站在旁邊起鬨，這才首先發現了異樣。

可是當飛行員們聽到霍志強的聲音后，還以為他是故意在開玩笑，都沒在意，可是一回頭髮現兩人真的在呢，也趕忙立正，有些局促地敬禮、問候。

“你們都挺開心的嘛？一群大男人湊一起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也不嫌臉紅呀？”黃光明笑呵呵地說，他並不是真的譴責，而只是不想破壞氣氛，故意開着玩笑說。

鹿菲菲一聽，還以為黃光明真的誤會了，趕忙解釋說：“報告政委，沒人欺負我，他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家一起發出來的笑聲給打斷了。

康健中舉起雙手朝下虛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才說：“我知道你們高興，但是最高興的應該是我和你們政委才對。你們也真是的，一點兒不懂得憐香惜玉，聽說龍飛都累得下不了飛機了，現在回來了你們都不知道先讓她去好好休息，還在這折騰，活該你們都找不着媳婦兒。”

大家又是一片笑聲。

康健中又說：“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龍飛，你也不用跟我彙報什麼，先去休息，有什麼事都等明天再說。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呢，也等明天再說，今天先暫時保密。跟你們說啊，這個好消息可也是因為龍飛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