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1第三十一章

2019年5月19日星期日

康棟的分析雖然全錯了，但是卻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反而讓他更加謹慎起來。現在更是不敢再繼續坐在沙發上，而是站了起來，很莊重地對鹿菲菲說：“龍飛同志，我們這次來，是代表都北市公安局全體幹警來向你表示感謝，也感謝軍隊培養出了如此優秀的戰士。作為我個人，也要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說到這裏，康棟很莊重地向鹿菲菲敬了一個禮，鹿菲菲也趕忙回禮，同時客氣地說：“康局長您言重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相信我們每個軍人在當時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事情，只不過是恰好被我給碰上了而已。”

康棟自然知道這是鹿菲菲的謙虛之詞，也不多說什麼，伸手從刑警隊長手裏拿過早就準備好的錦旗打開，雙手遞給鹿菲菲，同時說：“你可能還不知道，就是你昨天抓住的那名嫌疑犯，身上背負了數條人命。正是因為你的挺身而出，挽回了我們都北市所有幹警的顏面，當然最主要的是將罪犯繩之以法，還都北市所有百姓一個太平。所以於公於私，我都應向你致敬。”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錦旗上綉着的“忠勇衛士”四個字，又用略帶尷尬的語氣說：“只不過來之前我還真沒想到勇擒歹徒的居然是一個女中豪傑，所以這個詞用的似乎有點不太恰當，呵呵，這也是我的疏忽，希望你不要太介意。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還真是不假，你這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鹿菲菲現在的臉早就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了，被人當面這麼誇獎她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了，一時竟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窘了半天才小聲地說了一句：“這個稱呼挺好的。”

康健中知道鹿菲菲害羞，適時的站出來圓場，笑呵呵地說：“恰當、恰當，沒什麼不恰當的。康局呀，你是不知道，你給的這個這麼陽剛的稱號才正合她的心意。”

康棟聞言，權當康健中是有意在給自己台階下，馬上接口道：“哦？那就最好不過了。康團長，還有一件事。關於這件事啊，經過我們局黨委研究決定，正式發函給你們，希望能對有功人員予以獎勵，說實在的，這件事要是放在我們地方上，那至少是個二等功。不過如何獎勵畢竟是你們部隊上的事，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哦，這是文件。”

康健中笑着接過文件，大致掃了一眼，說：“好啊，有功必賞這是應該的，讓你們費心了。不過……”

看到康健中有些為難的樣子，康棟覺得奇怪，不由地問：“怎麼？是不是程序上不好操作？你放心，需要什麼手續，我們全力配合。無論是對龍飛同志個人，還是對你們飛行團，我都是打心眼裏佩服，也願意能多和你們親近親近，軍民共建嘛。”

康健中苦笑着說：“康局，不是那麼回事，只不過這個龍飛前兩天，哦，就是前天，17號，才剛剛立了一個二等戰功。現在……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這一下把康棟給聽傻了，倒不是因為聽說鹿菲菲已經有二等功了，而是他確信自己沒聽錯，康健中說的是戰功。他可是非常清楚這二等功和二等戰功的區別，所謂戰功，那是要到戰場上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拼殺才能換來的，可是現在不是和平時期嗎？不過他也能猜到康健中故意提到這個可能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多問，所以在下一刻就誇張地表示驚訝道：“這還真是、真是……唉。”他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過彷彿就在一瞬間，他對鹿菲菲卻已經是發自內心的敬佩了。

最後，在康健中表示一定會考慮地方的意見，將這次的事情向上級彙報之後，康棟一行人也就告辭離開了。在他們的車駛出了軍營之後，康棟幾次回頭看向軍營的大門，頗有感觸地對跟他身邊的刑警隊長說：“你刑警隊的那些人，要是能做到他們的一半，我就不信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至於康棟他們回去以後會做什麼暫且不提，卻說康健中待送走他們之後，把邵明遠和鹿菲菲留在了辦公室里，很直接地就問：“說吧，你們倆昨天是不是還跟他們有過衝突？”

“有。”

“沒有。”

邵明遠和鹿菲菲顯然沒想到康健中會突然問起這個，同時開口，卻是兩個截然相反的回答。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都看向了康健中。

康健中倒是沒在乎他們回答什麼，反正他心裏早就清清楚楚了，也不管倆人在想什麼，直接說：“行啦，不管有沒有吧。不過今天是休息日，人家唐唐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能親自跑過來表示感謝，就足見真誠了。就算真的和個別警察有過什麼爭執你們也別計較啦。”

“是。”這一次倆人總算是異口同聲了。

康健中點了點頭，又對鹿菲菲說：“龍飛啊，你這才來幾天呀，就總是讓我驚喜不斷。不過咱們關着門說話，以後我還真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了。這不是我不講原則，而是你們必須也要考慮到自身的安全呀。我不希望就為了抓一個小蟊賊而讓我們的國家損失一個優秀的飛行員啊。我能不能說，下不為例？”

鹿菲菲回答：“謝謝團長關心，我會注意安全的，不到必要時候不去冒險。”

康健中雖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卻也不好再說別的，於是換了一個話題：“龍飛，還有。你這次做的事是咱們團的光榮，我是真心的高興啊，不過從你個人考慮，我覺得最好還是低調一些好。你也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團里上報給你請功，我最後還是會尊重你個人的意見。”

其實康健中心裏也有些矛盾。像這種出彩的事他自然不會故意瞞着，更何況又是真心欣賞鹿菲菲。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擔心太多的榮譽會讓鹿菲菲有了驕傲的情緒，她畢竟還年輕。有時候身上背負了太多的光環反而會是一種負擔。

鹿菲菲確實還年輕，她自然希望自己的軍裝上能掛滿了軍功章，但聽團長這麼說，覺得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她也真的覺得昨天的事情實在算不上什麼，真要給自己請功還覺得受之有愧，所以也就很痛快地回答：“我明白團長是為我好，放心吧團長，我聽你的安排。”

見鹿菲菲這麼懂事康健中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倒好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於是說：“這件事我再跟黃政委商量一下再說。現在時間也到了，咱們先去開個小會。龍飛，我可是很想聽一聽你對昨晚演習的看法呢。明遠，還有你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別有顧慮，都不許藏私啊。”

所謂的會議，並沒有對昨天的演習進行過多的講評，更多的是在討論由昨天演習的結果而帶給大家思想上的深度思考。不得不承認，三代機與四代機之間的代差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在面對四代機的時候，三代機無論是對戰場情勢的了解也就是電子信息方面，還是發現目標並進行攻擊這一點上，都完完全全處於絕對的劣勢。雖然從大的方面來說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是人，而不是一兩件先進的武器；但是對於一場戰鬥來說，裝備的優劣卻往往是勝敗的關鍵。

參與討論的所有人都知道，現代戰爭是信息化的戰爭，一場戰役的勝利越來越依賴對信息的掌控，而昨天的演習就是模擬的在複雜電磁環境下的作戰。單從演習結果來看，相對於世界上曾有過的三代機對四代機的演習和對抗結果來說，霆擊團所取得的戰果無疑是相當出色甚至是出人意料的，但對於親身參與演習的一中隊的五名飛行員來說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而郝長飛更是把“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句話掛在嘴邊。

根據昨天演習的過程來看，最後預警機的支援成了勝負的關鍵，所以有人認為在將來可能發生的對四代戰機的戰鬥，只要有預警機的支援，三代機就不會處在過於被動的局面。但是這個觀點遭到以邵明遠為首的多數人反駁。因為四代戰機一個重要特徵就是隱身能力，這裏所說的隱身能力主要是針對雷達的。預警機雖然探測距離遠高於普通戰鬥機，但同樣也是以雷達作為探測手段，面對隱身戰機的時候，其有效探測距離同樣會大大縮短。同時，四代機具備超音速巡航能力，在速度上也有着三代機難以企及的優勢，再加上性能越來越先進的空空導彈，就使四代機具備了高速突防的能力。眾所周知，預警機提醒笨重，機動性差，且自身不具備攻防能力，作為高價值目標，在戰場上絕對會成為敵方優先攻擊的對象。所以預警機在戰場上通常都會有其他戰鬥機為其護航，同時不會靠敵人太近。但是面對四代機的時候，由於對其的探測距離縮水，很可能在發現敵方威脅時已經來不及做出有效的防禦；四代機完全可以利用高速突防，在護航戰機未及攔截時就已經向其發射了導彈。而且，攻擊敵方預警/指揮飛機，向來就是隱身戰機在戰場上的首要任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