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9第二十九章

2019年5月19日星期日

這一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昨天夜間的演習情況在霆擊團造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雖然是休息日，但無論飛行員還是地勤人員，相互間討論的都是一個共同的話題：三代機與四代機的空戰究竟該如何進行，怎樣擺脫被動挨打的局面。而康健中也針對昨天夜間的突擊性演習安排了一個討論時間，考慮到畢竟是周日，而且鹿菲菲還沒有回來，所以把時間定在了上午十點。

不過在剛剛九點的時候，康健中的辦公室里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這幾位全部都是都北市公安局的同志，為首的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康棟。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刑警隊的隊長和昨天也在場的副隊長王志豪以及那名多嘴的刑警。

對於他們的到來，康健中確實感到很意外，在聽明白對方的來意之後，他馬上就給邵明遠打了一個電話，讓邵明遠立刻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

“康局呀，你剛才說的這個事情是發生在昨天上午？”在邵明遠還沒到之前，康健中在和康棟寒暄着。

“對，是昨天上午，大約十點多十一點的樣子。康團長，不瞞你說，我也是當兵的出身，所以對這部隊的感情啊，那是真不一般。說來也巧，沒想到咱倆還是同一個姓，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康棟似乎很健談。

“沒錯，必定是一家，哈哈。”康健中笑着說，“你剛才說的這輛車我知道，用這車的是我的一個王牌飛行員，無論戰術素質還是思想水平那都絕對沒的說。這不，就連昨天發生的這事，他一個字都沒跟我提。不過也正常，我們是人民子弟兵嘛，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應該的。”

康棟聞言擺了擺手，說：“這話是那麼說，不過我們幾個什麼都沒幹，省里就要給我們立功受獎，所以我就把情況詳細向上彙報了一下。省里的意思是，不能讓咱們的戰士當無名英雄，所以命令我必須找到這個人，該算立功的就立功，該受嘉獎的就受嘉獎，至於程序上需要我們地方上怎麼配合，我們絕對配合好。這不，今天我把這錦旗都帶來了。”

原來，昨天邵明遠和鹿菲菲在路上遇到並制服的那個持槍疑犯，居然是殺害了三名獄警后越獄在逃的A級通緝犯，身上至少背了六條人命。昨天那輛車也是他槍殺了車主后搶來的。只不過他命不好，偏偏遇到了鹿菲菲這麼一個開起車來有些變態的主，最後莫名其妙地就被捕了。不過警方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鹿菲菲的傑作，所以只是根據車的牌照找到了所在部隊。因為車是邵明遠的，康健中沒有多想也就認為這事一定是邵明遠乾的。

不一會，邵明遠就匆匆趕到了康健中的辦公室，在門外喊了一聲“報告”后，康健中親自過去給他把門打開。可見康健中心裏不是一般的高興。

“好你個小子，偷偷摸摸幹了好事兒都不跟我說，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團長？”

這是康健中扔給邵明遠的第一句話。雖然康健中是因為心裏高興才故意板著臉這麼說的，可是邵明遠聽了卻完全誤會了康健中的意思。他看了看辦公室里坐着的幾個警察，特別是看到了昨天就在現場的王志豪和那名刑警，立刻沉下了臉，不陰不陽地說：“哼，小人就是小人，白穿了一身警服，該乾的不幹，告黑狀倒是積極的很。”

話一說出口，幾個人的表情都變了。那個副隊長自然是一臉的尷尬，可是礙於在局長面前不敢說什麼；那名刑警雖然有點缺魂，張嘴就想罵街，可看了看局長，還是忍住了；而康局長則是有些詫異，不明白是什麼讓邵明遠有如此反應，不過畢竟身為警察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是不會高興的，臉色也就不好看起來；康健中也是同樣不明白，隱約感覺到這裏面肯定還有什麼故事，只是邵明遠一上來就整這麼一句，這聽着和尚罵禿驢，未免也太不給在座的警察面子了，所以還是訓斥了一句：“邵明遠！你怎麼說話呢？還有沒有一點紀律觀念了！”

邵明遠見團長如此反應，心裏更是認定這些警察是來給自己告黑狀了。想到這事肯定會牽扯到鹿菲菲，不知怎麼牛脾氣就上來了，也不解釋，大聲回答道：“如果違反了紀律，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明人不做暗事，昨天上午的事都是我乾的，我承認但是我問心無愧。團長你要怎麼罰我我都認，但是我不服。”

康健中心裏這個氣呀，心想這個邵明遠是怎麼了，沒見他什麼時候有這倔脾氣呀，怎麼就不會好好說話了呢。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康棟也是老刑警出身，能當上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邵明遠的話確實讓他心裏不痛快，不過他也意識到這裏面有文章，當再看到他手下那幾個人的表情之後，就明白肯定是這幾個人昨天在交接的時候有過矛盾。不過手下並沒有向自己彙報發生了什麼矛盾，而從這個邵明遠此刻的表現來看，即便和自己的人有什麼衝突，估計八成也是這小子太牛氣。

想到這裏，康棟索性出來做個好人，開口說：“我們的戰士就該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哈哈，好樣的，我就一直認為，有本事的人才會有脾氣；有脾氣的人也一定有本事。康團長，這可是個好兵呀。”

邵明遠聞言看了看康棟的肩章，心想自己怎麼也是個少校，論銜也不比你低，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一個兵了？不過他也看到自己的團長現在的臉色很不好，所以還是乖乖地閉起了嘴巴沒有說話。

對自己的部下，康健中是再了解不過了，僅通過邵明遠的眼神就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麼，於是緩和了一下口氣向康棟做了一下介紹，還特意着重提了一下邵明遠的身份和職務：“呵呵，這位是邵明遠，特級飛行員，也是我們團第一殲擊中隊的少校中隊長。這平常呀都讓我給慣壞了，倒是讓康局長見笑了。”

說完，也不管康棟有沒有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轉過頭又對邵明遠說：“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也不問青紅皂白一張嘴就放炮。這位是都北市公安局的康副局長，今天到這來是特意給你送錦旗的，你倒好，說的那叫什麼話？”

邵明遠先是聽完康健中向康棟介紹自己的那番話，心裏正熱乎呢，琢磨着團長還是護着自己人，暗自有些放心。可聽到後面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由的愣住了，疑惑地問：“錦旗？什麼錦旗？”

看邵明遠現在老實了，康健中現在可就該發泄一下了，沒好氣地說：“你現在知道問了？剛才我不就問你昨天幹了什麼好事兒嗎？你可好，張嘴就說沒用的。還不趕緊跟康局長道歉。”

眼見着邵明遠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康棟適時開口了：“哪裏來的什麼道歉呀，我們今天來就是來感謝的。特級飛行員在我心裏那一直都是了不起的勇士呢，我早該想到昨天勇擒持槍歹徒的不會是泛泛之輩，倒是我們有些唐突了。邵隊長，說的冠冕堂皇點，我要替都北市的百姓感謝你奮不顧身勇擒持槍歹徒，避免了無辜百姓可能造成的傷亡；說些個人的話呢，就是我這個當局長的得感謝你幫了我們公安局一個大忙呀，這個人情我一定是得認的。”

話說的這個時候，邵明遠才明白原來對方不是來告狀的，而是來登門感謝的。看來昨天鹿菲菲抓的這個傢伙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勞動堂堂副局長在禮拜天親自登門。可是想到這裏，他又趕忙連連擺手，說：“不對不對，你們誤會了。昨天那事兒不是我乾的。”

聽邵明遠矢口否認，康健中和康棟同時皺起了眉頭。康健中說：“你怎麼搞的？剛才還拍着胸脯說昨天的事兒就是你乾的，怎麼轉眼就不承認了？”

康棟也奇怪，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王志豪，王志豪立刻說：“沒錯，昨天就是他抓住的嫌疑人。”

王志豪倒是有點小心眼，沒有直接回答“沒錯，就是他。”而是強調了一下“是他抓住的嫌疑人”。

康棟也就笑呵呵地說：“我明白啦，這位同志呀，剛開始以為昨天是闖了禍，所以一力承擔；現在知道是立了功，反而不想承認了。這才是高風亮節呀。”

邵明遠聽了，眼見康健中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趕忙解釋：“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昨天我一直是坐着車，什麼都沒幹，這些事都是……都是……”他有些拿不準，不知道能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透露鹿菲菲的身份。

“你是說龍飛？”康健中看出了邵明遠的疑慮，所以替他說了出來。

在看到邵明遠肯定的點了點頭並“嗯”了一聲之後，康健中哈哈地笑了：“哈哈，原來是這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