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顯身手
終於，一陣手機鈴聲驚醒了沉醉的人兒。愛情是如此的神奇，是前生註定的緣分嗎？前世的紅線早已彼此相連，今天的偶遇便是那無數凝眸的累積，望着眼前接着電話的伊人，北冥玄可以肯定，他和海靈前世一定這麼目不轉睛地相望過一生。
正胡思亂想時，他耳中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街對面衝過來六、七名奇裝異服頭髮染的比小焱還絢麗的古惑仔。北冥玄毫不在意，因為他眼中心中只有海靈，根本沒注意到對方就是沖自己而來。
海靈放下電話，歉意地說：“媽媽讓我回去，她專程來越秀陪我呢。”
北冥玄剛想回話，一隻手拍在他的肩上。回頭一看，那群小混混已經將他兩人圍住。拍他的人個子不高敦敦實實的，小鼻子小眼，五官似乎喜歡擠在一起不願意分離。
小混混叼着一根煙含含糊糊地說：“小子，眼光不賴啊，人長得挺慫，女朋友夠正的，怎麼樣一起去OK一下？”
北冥玄眼光一轉，已經將他們的表情姿態盡收眼底，對方神色輕浮，捲袖子捋胳膊擺明是來找茬的。他在看守所跟了凡天天苦練，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反應能力都遠超常人，只是從未打過架，對方又有六、七人之多，心裏沒底。所以插在袋子中的手撥通了家裏的電話，不管是誰接的。
他大聲喊道：“讓了凡來，江南大道市政中心這。”
小個子混混聽的莫名其妙，一推北冥玄喝道：“你小子想死是吧，喊什麼？”
北冥玄順勢後退一步，將海靈護在身後。
海靈叫了起來：“你們幹嘛推人？”
小個子混混已經沒有調侃的心情，手一揮，然後徑直一拳直奔北冥玄的面門，勁道不小，看來也是個下過苦功的練家子。北冥玄側身讓過抬右手將對方的手向一側撥，左腳已經拌在小個子的右腳前，小個子一個踉蹌騰空飛了起來。北冥玄眼疾手快乘勢在他身上一推，砰地一聲小個子的人便砸在緊跟着他衝上來的幾個人身上，幾個人手忙腳亂欲接欲躲地猶豫，反而滾成一團。北冥玄跳起來乘邊上二名混混發愣的當口，一拳將其中一人打倒，拽起海靈就向市政中心大樓方向跑去。
幾人摸臉搓腳地爬起身來，紛紛扯出鐵鏈、鋼管甚至軍刺，嘴裏不斷地辱罵不知誰家的女性，向北冥玄二人追來。海靈是女孩子，穿着高跟鞋怎麼跑的快，眼看接近市政大樓，也快被對方追到了。
北冥玄嘴裏叫道：“快進樓。”
自己已經轉身攔住對方，海靈猶豫了一下，想着自己留下只能添亂，便轉身向大樓衝去，大樓外兩名保安正看着這一幕。
海靈大叫：“快報警，快幫忙報警。”
混混們沒有理會海靈，七人將北冥玄圍住，乒乒乓乓地打了起啦。北冥玄吃了幾鏈條鋼管，躲開了軍刺的攻擊，一把抓住拿軍刺混混的手，另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向外直推過去。小混混被他推的連連後退，北冥玄大吼一聲雙手用力將對方直輪起來，掃向跟上來的混混，混混們紛紛躲避，北冥玄奪下軍刺，作勢就要向被他丟在地上的那名混混刺去。
那混混嚇的原地打了幾個滾：“別別，饒命啊。”
北冥玄怒目圓睜緊握軍刺甩了甩頭，那幾鐵鏈和鋼管打的生疼啊。小個子抬手攔住同伴，北冥玄的悍勇讓他心裏有點發毛，對方手中的軍刺也是殺傷力很大的武器，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事。大哥只是讓教訓教訓，沒說要置對方於死地，而且可以看到，市政中心大樓那側，幾名保安已經集中起來手提警棍準備過來干預了。
他指着北冥玄說：“不錯啊敢還手，小子小心點，你不知道自己惹了誰，找女人眼尖些，別有命泡妞沒命享受。”
說完揮手帶着同伴如飛而去，幾名保安在一個西服中年人的帶領下，和海靈一起跑了過來，海靈心疼地衝上前查看北冥玄的傷勢。北冥玄趕緊將軍刺倒着交給中年人，中年人用極欣賞的表情點了點頭。
接過軍刺問：“小夥子，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北冥玄忙說：“沒事沒事，謝謝您了。”
中年人見他狀態不錯就說：“那趕緊回去吧，小心點。”
這時一輛小車飛一般開來，不等車停穩了凡已經躍出車來：“哥，你沒事吧。”
等北冥翰下車他和中年人竟然認識，上前招呼：“王主任，是你。”
王主任說：“是北冥總工，怎麼？這個小夥子是？”
王主任是越秀市政府辦的副主任，雙方互相寒暄了幾句，王主任說：“放心，那幾個小子我認識，我會讓人和他們好好交流一下的。”
然後互相約了時間吃飯就揮手而別了。
北冥玄向父親介紹了海靈，北冥翰見到海靈心情大悅，內心深處立即有一種感覺，這孩子就是自己的兒媳婦了。情感上有了認同，言談自然是慈和仁愛，海靈感受到這份慈愛，也並不拘束。
上前喊了句：“伯父，您好。”
樂的北冥翰合不攏嘴，了凡則忙着為北冥玄處理傷痕淤腫，海靈看這小和尚處理跌打損傷的手法比醫院的專業人士還要熟練，才相信北冥玄之前和他說的，了凡是個武林高手的說法。北冥翰開車送海靈回去，海靈和北冥玄依依不捨，雖然明知道明天就可以再見，卻依然牽牽絆絆不忍分開，北冥翰見兒子一副小兒女態，忍不住和了凡在車裏笑出聲來。
回到宿舍的海靈和媽媽說起這事，田霖華沉默了半晌抬頭說：“靈兒，我不說你也知道，媽媽這次來，本是要促成你和家豪的，今天的事只怕和於家豪脫不了干係。這樣的人我不放心把女兒交到他手上，我相信你爸爸也不會為了生意而害了女兒。”
海靈握住母親的手，將頭靠在了母親的肩上。
田霖華撫着女兒的手說：“該怎麼做，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這個孩子能在危難時刻不顧自己安危來保護你，是個可以信賴的人，至少這一點媽媽是認可的。”
海靈紅着臉點頭嗯了一聲。
北冥玄回到家，宋月喬免不了大驚小怪一番，又上了些跌打損傷的葯。北冥玄把經歷一說，都分析出個所以然來了。
了凡說：“哥，要不明天一早你和我去公園練練拳吧，你的基礎夠了，練幾套拳肯定有效果，下次碰到這些混混也不至於受傷。”
宋月喬深以為然，所以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他和了凡一起來的小區對面的小公園。說是小公園，實際上就是桑秀河邊的一大塊休閑綠地，平時一群老太太在這跳跳廣場舞，耍耍太極劍什麼的。另一個方向的草地上，幾名老人圍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打打太極拳，北冥玄平時起的也沒這麼早，所以看着新鮮。了凡就在草地的角落裏將一套太祖長拳傳給了北冥玄，這套據傳源於宋太祖趙匡胤的長拳，聲勢威猛大開大合極有氣勢。了凡傳的套路和一般武術教練傳的大不一樣，如果會家子看到，肯定會驚異於它的變化之深奧。北冥玄學什麼都快，不過半個時辰，已經有了些神韻。
了凡感嘆：“哥，你要跟師父學拳，他准誇你呢，我可笨死了，老是只見其形不得其神。”
北冥玄謙虛了幾句，一看錶立馬跳了起來：“哎呀，晚了晚了，凡啊，你在這練一會，我去去就來。”
了凡叫都叫不及他已經跑沒影了，了凡搖了搖頭正準備舒展一下。
那名眾星捧月的老者捋着白鬍子走了過來向了凡抱了抱拳：“這位小師傅，請問你這套太祖長拳是跟誰學的？”
了凡合十回禮卻只回了一句：“阿彌陀佛。”
就轉身離去了，前幾天他在這練拳，打的都是些普通的套路，但今天他教給北冥玄的是師父傳授的精髓，沒想到居然被這老者看出端倪，看來哪裏都有高人啊。
至於北冥玄，毫不停留地直奔海靈所在宿舍樓下，路上還買了不少各色早點。到了樓下后也不敢上去，怕被海靈的母親看到，萬一不允許他們交往那後果可太嚴重了，畢竟海靈現在還是大四的學生，一句以學業為重，自己沒得反駁的。好一會，海靈才和幾名同學一起下樓來，看到北冥玄兩手不空地在樓下踱步。
不禁小臉一紅埋怨道：“我媽燒了早飯了，看你，就知道浪費。”
同學們大樂：“哎呀，我們沒吃早飯，來來給我們，就不浪費了。”
他們奪去北冥玄的早點揚長而去，留下兩人慢慢跟來。到了醫院，因為有了早點的賄賂，同學們都不再取笑他們，各自到實習的科室去了。北冥玄粘在海靈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天，今天醫院特別忙，多了個北冥玄擋手礙腳的。
一名小護士實在忍不住，提意見：“哎，你這人，別老在這轉悠啊，你看大家都忙着，你多礙事。”
眾人同感，只是大部分人都知道這是宋主任的公子，看在宋主任的面子上也不好和他計較，小護士才來不認識直性子說了出來，把海靈鬧了個大紅臉。
海靈徑直把他推了出去：“上班時你就別來了，人家會笑話呢。”
北冥玄摸着頭說：“那我去那邊的小公園等你好不？”
海靈幾不可辯地點了點頭，要不是北冥玄的敏銳肯定看不出來。海靈轉身進了病房，北冥玄悻悻地下樓，一步三搖地回到小公園。沒看到了凡，估計是他等急了。北冥玄也不在意，擺開架勢又練了起來，越打越有心得。“啪啪啪”，正在他物我兩忘之時，感覺到有人邀斗，本能地和對方交起手來。眨眼間十數招后，北冥玄被對方輕輕彈開。他這才定睛看去，卻是那名教老人打太極拳的白髮白須老者。
老者含笑看着他說：“小夥子，才學會的拳法就能有這樣的領悟，後生可畏呀。”
北冥玄謙虛道：“哪裏，老伯才是高手呢，剛才這一下直接把我彈開，這是氣功吧？”
他什麼也不懂，總覺得和對方交手，對方的力量很怪異，自己的拳勁被帶的無法有效着力。
老者搖了搖頭說：“內力？那是傳說中古武才有的技藝，可遇不可求啊。”
言下頗有些遺憾，見北冥玄還是有些疑惑又說：“我用的是太極拳法，以柔克剛，圓轉如意，借力打力。”
北冥玄沉默了一會，嘴裏重複着老者的話，和之前兩人的對練一印證心有感悟。老者見他陷入沉思，雙手不停地擺動，心中詫異，可仔細一看更是心驚，那擺動的樣子竟然深得太極三昧，開玩笑吧？自己精研太極拳數十年才領會了一些精髓，對方只是和自己過了幾招，聊了兩句就有感悟了？
不管他如何不相信，北冥玄突然問他：“老伯，你看這招。”
他左手成掌向前一探，右手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雙手配合形成了一個圓。
老者脫口而出：“陰陽太極抱，你學過太極？”
北冥玄搖頭答：“沒呢，這個招式是太極拳里的嗎？我在您早上打的拳路中沒有看到這一招啊。”
老者搖頭，他有點明白了，不是這個世界太瘋狂，而是眼前的這個人太變態。他年紀已經大了，愛武術愛了一生，愛太極也愛了一生。原來並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自己太普通，不是一個變態啊。
他坦然笑了笑：“孩子，原來練武術也是要天才的，來，你能記得我早上打的太極拳嗎？打一遍給我看好嗎？”
北冥玄沒搞懂老者怎麼突然萬念俱灰的樣子，但又突然坦然了。他不忍拒絕，拉開架勢把老者上午打了幾遍的太極拳打了一遍。老者又一次笑着搖了搖頭，跟他練太極的幾位同伴最長的已經跟了十年了，卻不如眼前這位青年冷眼旁觀一個小時。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對太極的理解和感悟說給北冥玄聽，北冥玄邊打邊印證，不時與老者交流，老者也有了新的感悟，兩人就在草地上來來回回練了一個上午。老者的那些學生有幾個造詣深的早就看呆了，了凡遠遠地在北冥玄家的窗戶前看到了這一切。
他自語：“哥哥的悟性這麼高，師父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這位老伯真可惜，靠自己摸索都已經領會了古武的一絲精髓，若不是年紀大了，習練古武肯定有大成的。”
老者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滿身大汗地一手叉腰，一手連擺：“哎呀，今天我太高興了，小夥子多虧了你，我又有了更深的感悟，朝聞道夕死可矣。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明天你還會來嗎？我們再交流交流？”
北冥玄說：“太好了，多謝您教我太極，我叫北冥玄，該怎麼稱呼您呢？明天我讓弟弟和老伯一起交流，他的武功比我強多了。”
老者搖頭：“北冥玄，好名字，你叫我陸豐吧，那位師傅是你弟弟嗎？他和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
北冥玄瞪大了眼睛：“不是一個層次的？他比陸伯您還厲害？”
陸豐連連擺手：“我一輩子追求更高的武術境界，在你的幫助下，可能已經摸到一點皮毛，知足了知足了，哈哈哈。”
陸豐大笑着揮手和北冥玄告別，北冥玄想追上去時。
一個清脆的女聲將他生生拉住：“北冥玄！”
他哪裏還管得許多：“小靈，你來了。”
之後的幾天，北冥玄一再追問了凡他是不是修習的高深武功，了凡只告訴他，等回到明悟寺自然就知道了。北冥玄無法，每天除了去陪海靈，就是和陸豐在小公園練拳，了凡教了他一套太祖長拳后，再也不教別的，平時練拳也是最普通的拳法。不過北冥玄和陸豐一老一小，一個經驗豐富功底深，一個奇思妙想感悟多，交流下來雙方都得益良多。
十幾天後，了凡居然說憑北冥玄的理解力和戰鬥力已經摸到了黃級武者的門檻，北冥玄不懂，再問他又不說了。只是打了個比方，如果他再遇到小個子混混那幫人，不用發狠，徒手也能把對方全部撂倒。北冥玄一聽大為得意，一個打七個，那也算神武了。
了凡搖頭說：“哥，你現在的戰力，我一個可以打你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