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碰壁

各種碰壁

()楓花滿樓是臨京最好的花樓,可歌,可舞,可溫柔;有茶,有酒,有仙音。

只不過這些,白小濁不稀罕。

白家左右逢源,掌管西北駐軍軍需供給,肥得流油,他早就看膩了人間繁華。可是江南的子弟偏偏認為他站在自己這一邊,江南監察使龐甘的長子龐勇特地帶着江南第一皇商羅清的兒子羅裕在楓花滿樓招待他。

龐勇和他爹張得完全不一樣,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一臉忠厚相,羅裕正相反,一笑帶出幾分紈絝的油滑妖嬈。白小濁皺着眉頭,毫不掩飾臉上的不耐煩,他打從心眼兒里看不起這些蠅營狗苟追名逐利的俗人,統統一身銅臭,滿臉諂媚,看着就令人作嘔。

他身邊的花娘,裊裊婷婷的坐在一邊,作為楓花滿樓的招牌之一,眼力見兒到還是有的。龐勇毫不在意的笑着,熱烈的吹捧,羅裕臉皮抽搐,已經有些僵硬了。

白小濁撐着下巴,斜着眼睛從門縫裏瞟出去,有一搭沒一搭的混答應着龐勇的吹捧和試探,心思完全被斜對面的屋子吸引過去,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那邊的情況,那邊坐的都是軍界的世家少年,這倒不奇怪,可是,白小濁小指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唇角,興奮的微笑起來,燕菡燕十九竟然也坐在裏面,並且如他所料一般的訕訕孤單。

白小濁細眼一眯呵的一聲笑出來,對面的羅裕和龐勇愣了愣,室內有些冷場,白小濁細眉細眼笑起來十分生動,滿面生春,目光微微一轉,流露出無邊的諷刺,羅裕當場就漲紅了臉。

白小濁舀起酒杯站起身來,一語雙關的道

“野狗蹲在主人腳邊上,就以為自己成了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龐勇嘿嘿笑起來

“可笑可笑,怎麼不可笑”

白小濁鄙夷的看了看羅裕,毫不收斂的指點

“日後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搞得清楚狀況,別弄的自己沒臉!”

羅裕臉色煞白,龐勇笑着站起身來,對他笑道

“羅兄,你先回吧,我跟世子爺還有事要談”

還未等無地自容的羅裕反應過來,白小濁將酒杯向桌子上一放,笑着說

“不必了,我待要去把我自己的狗領回來”

語畢,揚長而去。頭也不回的去追先行離開的燕菡。

燕菡自己走在街上,面色淡淡的,本以為能和杜越一起認識些新人,就像在東宮太學裏面和人相處那般,沒想到,滿桌子的人,沒有半個人和他說一句話,連目光都避着他走,他們越熱絡,他就越顯得孤立,獨自在杜越邊上干坐着。

連身邊的花娘看見他,都坐得遠些,偷偷的瞄他的臉,露出一付見了鬼的樣子。杜越喝酒大笑,完全沒有感覺到,可是燕菡卻感覺到了,除了介紹時候,各位還勉強應個景兒,其後乾脆將他無視。

眨了眨眼睛,想到剛剛提出先走,杜越愕然的表情,燕菡皺了眉頭,腳步慢下來,不曉得這種不識抬舉的舉動會不會令杜越對他不滿?

華燈初上,感覺每個人都在氤氳的夜色里有家可回,可是他卻茫然了,每個路過他身邊的人都要驚異的看他的臉,其實他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那個地方不是公主府。

身後有急促的馬蹄聲奔來,燕菡懶得回頭去瞧。

白小濁快樂的勒住馬,踢了踢馬腹,招搖笑道

“呦,這不是威遠侯么?好久不見吶”

燕菡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夜裏的寒風吹散他的曲卷烏黑的額發,他沉默的就像凝固了一樣,白小濁騎馬繞着他走了兩圈,嘖嘖有聲

“忠心護主真是不賴,威遠侯,呵呵,太子還真是大方得緊,不枉你為了討好他,連臉帶命的往外豁啊”

燕菡皺了眉頭,白小濁看見,心裏痛快的很

“如今燕小侯爺連名字都是太子賞的,可是真舀自己當東臨人了?”

燕菡抬起頭,冷淡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小濁望着那雙冰冷的眸子,一股火從胸口湧出

“別把自己不當外人!賞你個名號,你還真當真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過就是太子手裏一玩物!他回去東宮多久了,怎麼不帶你回去?!我告訴你,你現在礙着他了,他自不量力的和內閣對着干,現在已經鬧得民怨沸騰,搞不好他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哪裏還有時間搭理你?!你離了他又有誰舀你當回事?說來說去你就是太子的一條狗!”

白小濁得意的看着燕菡繃緊的唇角,補充道

“當然,他的狗,是御狗,比人都高貴。可是離了他,那就是野狗了”

燕菡淡淡一笑,微微揚起頭,湛藍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陰霾

“我是狗還是人,就不勞你費心了”

白小濁青了臉

“不知道好歹!放眼整個東臨,除了我,有人真心待過你么?燕十九我告訴你,連你親娘都討厭你,你難道看不出來?現在在東臨,你就是她的污點,你就是她的累贅,你就是她的恥辱!”

燕菡的臉瞬間冰封,白小濁冷笑一聲

“你還不知道吧?杜越是你娘的親生兒子,杜瀾和您娘的親生兒子!在公主府里你就是個多餘礙眼的!!”

燕菡猛地大喝

“你胡說!!”

白小濁哈的笑了一聲

“我胡說?我們白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我祖上也和皇族沾親帶故的,我大舅母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姑姑呢,別人不知道,我們家還會不知道?你以為杜瀾是什麼?嗯?當年的左旗軍先鋒將軍,為啥他就變成現在這樣的無爪螃蟹了?看着權貴的臉色往上爬?因為他原來和公主私定終身!有了孽種!”

燕菡的眼睛在夜色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冰藍色,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風裏,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殺氣四溢。

白小濁的馬驚恐的嘶叫了一聲,脖子向後一仰,連連後退。白小濁額頭上浮出一層冷汗,死死的勒住馬韁,忍住戰慄,放緩聲音

“十九,天下只有我是待你真心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財富名譽地位權勢,我們可以仗劍江湖浪跡天涯,我陪你,好不好?”

燕菡的瞳孔縮成一個針尖,詭異可怕,冰冷淡漠他嘴唇一動只說了一個字

“滾”

白小濁□駿馬一聲長嘶,飛奔離去。

馬蹄揚起的殘雪混合著暮色炊煙裹住沉默的,滿身沉寂的燕菡,就像是古老皇城被刻意遺忘的往事,無奈而又悲涼,卻發不出嘶吼的聲音,只能殘留在原地苟延殘喘着自己的悲憤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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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暗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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