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要你願意
明媚的日光劃過天窗落到狹小的房間裏,從窗邊的桌角一路爬到對面牆邊的單人床上,籠罩到單人床上的人一張水嫩的小臉,以及一頭墨發上。
感受着日光的溫度,躺在床上的人很是開心地翻了個身,進入帝御集團一個多月了,好不容易從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變成正式員工,自己的福利待遇也翻了一倍,她終於可以安心地睡一個好覺了,今天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床上人想要繼續自己的回籠覺,好好過個周末的時候,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粗魯地敲打起來。
‘碰,碰,碰。’的敲門聲,就跟鎚子砸在木板上一樣,聽的床上人忍不住蹙眉,她住的這個出租公寓就是普通的民居,外面還有好多和她一樣的上班族,到了周末大家都想好好的睡一覺。
可是各家之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平時樓道里有個貓喊狗叫的,在屋裏的人都能聽的到,所以大家進出往來都會放輕了腳步,免得吵到別人,要是那一家門被敲的咣咣響,這就是擾民,要是這家人不處理,就會變成這個公寓裏的公敵,躺在床上的人,聽着門口的哐哐聲蹙眉,猛地伸手掀開身上的毛毯,揉了揉自己有些蓬鬆的長發,搖曳上自己地上的拖鞋就往門口走。
“來了,來了!”心底被猛烈的敲門聲,震的一陣厭煩,嘴上的聲音卻依舊是溫柔的,嘴裏應着,手上的動作也不敢怠慢,抬手就拉開了房門。
“白柔影你是睡死了嗎?讓我們在外面等了這麼久,你才來開門。”門一拉開,敲門的鼓噪聲消失了,緊接着而來的就是劈頭蓋臉的叫罵聲,白柔影一聽聲音眉頭就忍不住蹙起來。
“爸媽,我最近這一個月真的很忙,今天是周末才會起床晚了些,不知道你們要來的,下次你們來之前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呀!”手握着門把手,白柔影有些無奈地解釋道,她自從上大學開始就到外面來打工賺錢,她賺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有養活家裏人的錢。
可是每次自己家人來找自己,都沒有一個好臉色,尤其是自己的親媽徐嬌,自小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仇人一樣,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沒好氣,對自己抬手就打,張口就罵,永遠沒有好臉色。
“打電話,電話不需要錢嗎?倒是你平時能不能不要這麼敗家,弄這麼多護膚品化妝品,還有衣服,你就不知道攢點錢嗎?你哥哥最近很需要錢你知不知道?”迎着徐嬌和白松石進屋,正準備給他們兩個倒杯水的白柔影,聽着徐嬌的叫罵,看了一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白松石,又看了一眼到自己梳妝枱前搜刮自己東西的徐嬌,眉頭蹙的更緊了。
“哥他什麼時候不需要錢了!”把水放到兩人跟前,白柔影低低地呢喃了一聲。
“你個死丫頭,還學會頂嘴了,你上學花了多少錢,現在大學畢業了,有好工作了,就想翻臉不認人了,真是個白眼狼!”把白柔影梳妝枱上的一套護膚品放到自己的包里后,徐嬌轉動着自己有些肥胖的身子,惡狠狠地盯着白柔影,目光在屋子裏搜羅着,看看還有沒有自己能用的東西。
“行啦!小影一個人子在外面住也不容易,你說話的時候也注意點。”坐在沙發上的白松石看了一眼徐嬌,聲音有些柔和地道。
白柔影看了一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白松石,眼底有些疑惑,在她的記憶里,白松石可不曾替她說過話,小時她只要稍微做點不讓徐嬌開心的事,父母就會給自己來一個混合雙打,長大后自己面對的也是狼爹虎媽,這兩個人可從來沒對自己有過什麼好臉色。
今天白松石突然這麼對自己,白柔影心底有些忐忑和不安,謹慎地站在床邊望着徐嬌和白松石,見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白松石對徐嬌微微的搖頭,徐嬌露出一個不屑的目光道。
“她是我養大的,就要懂得報恩,要是敢學……”
“行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過去的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徐嬌後面的話被白松石打斷。
白柔影看向徐嬌,知道她嘴裏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也沒在意白松石為何開口打斷徐嬌的話,依舊全身戒備地看着兩個人。
“哼,是你說還是我說!”徐嬌有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看了一眼白柔影這二十多平米的小屋子,扭着身子坐到靠着牆的單人床上。
“你說吧!”白松石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瞟了一眼白柔影,淡淡地道。
“行,那我就說了,白柔影你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結婚了,這不你哥認識了一個家世很好的人,便宜你了,你趕緊好好收拾一下,晚上咱們一起去吃飯!”坐到床上的徐嬌斜睨了一眼白柔影,像是給了她多大恩典一樣,
白柔影的小心臟卻在突突地跳着,白傑從小到大就是個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長大后更是變本加厲,跟着一群人到處坑蒙拐騙,這些年白柔影可沒少給他補窟窿,他要是能認識好人,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難。
“媽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有時間考慮結婚的事情。”以往徐嬌和白松石說什麼,她都能遷就,可結婚這種事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幸福,白柔影是絕對不會輕易讓步的,這是她做事的一貫原則和底線。
“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不結婚想要怎麼樣,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要你,你趕緊收拾一下,晚上我們一起去帝都酒店,趕緊的別墨跡,我跟你爸就在這裏等着你。”自小到大白柔影都是逆來順受的,很少敢和她們頂嘴,一聽她拒絕徐嬌的眼睛都立起來了,抖動着臉上的贅肉,惡狠狠地說道。
白柔影瞧着兩人盯着自己的目光,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可兩人就在自己身邊,想要逃根本就逃不掉,只能硬着頭皮換了一身衣服。
白柔影想着,到地方只要讓對方看不上自己不就好了,這樣徐嬌也不能威脅自己了。
白柔影特意選了一件比較樸素的長裙,套在自己嬌小玲瓏的身上,遮住了自己姣好的身子,在臉上隨便地塗了一層面霜,也沒有化妝,整個人清湯寡水的就像一顆小白菜。
以前江夏總是鄙視她,說她浪費了自己的身材和容貌,要是她有這樣的細腰長腿,絕對不會這麼浪費,才不會整日把自己包裹在這種寬大的麻布袋子裏。
如今白柔影倒是很感激自己這一身麻布袋子。
被徐嬌和白松石押着到酒店的白柔影,蹙眉進了酒店的大門,徐嬌拿着電話一臉姨母笑地與對面的白傑通電話,白柔影看了一眼徐嬌,對於她這種重男輕女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為人子女的,一個被寵成手中寶,一個被當做路邊草,誰的心底都舒服不了,白柔影只能轉移注意力,抬頭打量着富麗堂皇的帝都酒店,江夏和她說過這裏也是帝御集團的產業,當初她們進帝御集團的時候,江夏很是興奮地給她介紹過,身為華國第一大集團,帝御集團所涉及的各行各業。
之後還大肆地吹捧了一番帝御集團年輕有為的總裁,是何等的英俊瀟洒,睿智英明,果敢睿智,妥妥的國民老公,也是華國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的女性夢中情人。
不過遺憾的是,身為總裁的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很少在她們的公司里出現,別說她們這種上班不到半年的,就是一兩年的老員工都不一定能見到這個人。
白柔影當時也就是聽聽,從未對這個人有什麼遐想,她的人生可是比較實際的,只想着多賺些錢,養活自己不要被身邊的兩個人吸干就好。
徐嬌打完電話,帶着白柔影往電梯口走去,白柔影被兩人夾在中間,好似怕她逃走一般,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的徐嬌,一雙貪戀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富麗堂皇的酒店,越發的篤定要把白柔影嫁給今天見面的那個人。
“你是眼睛瞎了,走路不會看着點嗎?”心底一直在算計着嫁白柔影的徐嬌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與從電梯口裏出來的人撞了一個正着。
對方的一手握着電話,一手捏着車鑰匙,瞧着樣子是要出去接人,而且出來的時候已經繞着人走了,分明是徐嬌心不在焉地撞到了對方,卻潑辣的地開口罵人。
“嗯?”手裏握着電話的男人,微微地低頭睨了一眼塗著一張血口的中年女人,濃黑的劍眉微微上挑,漆黑深邃的眼中帶着冷意,淡淡地哼了一聲。
向來囂張跋扈的徐嬌被對方淡淡地一掃,身子不由自地打了一個寒顫。“你瞪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你是不知道我未來的女婿是誰?”徐嬌天生就是潑辣不講理的,認準了對面的人不敢對自己動手,或是很期待對方能動手,這樣她就可以直接碰個瓷啥的,也能賺一筆,硬挺着身子瞪着對方吼道。
“媽,你在說什麼呀?相親這事我本來就不同意!”被徐嬌和白松石夾在中間的白柔影實在聽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徐嬌身邊,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徐嬌。
在轉身看向跟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微微地彎着身子。“對不起啊!我媽媽也是不小心才撞到你的。”
“你個死丫頭,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吃裏扒外的,你跟這個人道什麼歉,你是吃他們家米長大的嗎?”一見白柔影和眼前的男人道歉,徐嬌蠻橫地伸手扯着白柔影的頭髮到自己身後,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徐嬌心底有些顫抖,罵人的時候都不敢像平時那般肆無忌憚地罵。
可是對着白柔影的時候就不同了,不僅敢動口,還會動手。
“媽!疼,你放手啊!”抬手壓住自己的頭髮,白柔影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撤掉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掛起水汪汪的淚珠,腳下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有事!”站在白柔影對面的男人看着被徐嬌拉着的白柔影,眉頭上挑,冷淡地說了一句,隨手切斷了手裏的電話,陰沉地目光落到徐嬌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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