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惡意
雪爾月今年以雙九分的成績拿到了院內第六名，她的位置正好在小白的上方，在走上來時，二人還對視一眼以表祝賀。
第二名公佈后，白蒂絲像是如釋重負般，她將十指交叉放在胸口，到處找尋着露易莎的身影。
很顯然，直到現在她的名字都沒有出現，那克里斯汀的位置無疑又是她的。
最後，她在三年級的前排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纖細的身軀被圍繞在一片鼎沸聲間，周圍人為她獻上捧花，或是微笑着表達千篇一律的祝賀，而露易莎只是站在原地，抬起頭看着她。
目光相觸碰的瞬間，小白舉起一隻手揮舞着，聲音雖無法到達對面，但她的表情與肢體卻將那份喜悅完美傳遞。
然而對方只是無奈一笑。
成績公佈完后，露易莎以雙十分的成績奪得了今年的克里斯汀之位。
她站在那唯一的高台，從容舉起魔杖，接受着聖元精的光輝。
…
“結果一直到結束都沒能和露易莎說上一句祝賀…”
在成績公佈過後，前面幾位的學生自然是被簇擁着離開，而召喚師體系的學生在收到成績單后，也將要離開學院，進行本學期的探索與遊歷。
除了要應對來道賀的學生，露易莎還要為雪爾月送行，各種事情堆積起來，小白只得自己先回寢室，路上也有幾個同年級的同學上前來和她說幾句話，但言辭間總會讓人感覺到不舒坦。
好在她的寢室與其他同級學生並不在一起，所以沒走幾步便分開了。
小白一邊走着，一邊想着剛才的那一幕，以及露易莎那個無奈的笑容，她自言自語了幾聲，突然頭部傳來一陣劇痛，她頓時眼冒金星，又失了重力，不由得向前踉蹌幾步，好在及時扶住了牆才沒有摔倒。
當她轉身向後看去，才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厚重書本，還有幾個高年級女生輕蔑的笑臉。
“哎呀，這不是我們排名第十的學妹么，實在抱歉，書不長眼睛砸到你，可你怎麼躲都不躲一下呢？我們五年級的倒數第一名都不至於這麼笨拙。”
為首的女生一臉和善的陰陽怪氣道。
“剛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不過我沒什麼事，學姐不用擔心…學妹先回屋了。”
她嗅到了空氣中滿滿的惡意，趕忙轉身想要走開，身後人卻及時使用魔法，有類似鐵鏈的東西緊緊纏住了她的手臂。
“跑什麼？今天不說出你是怎麼爬到第十位的，就別想回去。”
說著，那女子便要詠唱起魔法對白蒂絲髮起攻擊，黑紫色的煙霧在她四周蔓延，有無數只陰狠的眼正隱藏在煙霧之後將她死死盯住。
但不知為何，在詠唱結束后，本以為會出現的皮肉之傷並沒有落在身上，相反，那女子的手上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可愛小雞，惹得同行幾人忍不住笑了幾聲。
“你耍什麼花招？”
“我沒有…”
那女子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她，卻是另一道魔法彈射了過來，將女子的手拍開。
“咳，抱歉打擾到學姐。”
白蒂絲向著聲音源頭看去，發現凌晚正在牆角邊走了過來。
“這不是我們的病秧子神祇嘛？你的病治好了？哦，我忘記了，我們凌大小姐不僅是個病秧子，還是個天天亂咬人的神經病。”
“知道我有病還不快滾？我要在這發了病，把幾位學姐打到缺胳膊少腿的，到時候可別坐在我給你們立的墓碑前哭。”
“…難以置信，凌家的家教還真是可怕。”
雖然嘴上不肯退步，但幾人還是畏懼着身為神祇的凌晚，逞了幾句口舌之快后便悻悻而去。
“謝謝你救了我，凌晚姐姐。”
受到了驚嚇的小白緩過神來，連忙向凌晚道謝。
“我才不是你姐姐，要哭去找露易莎哭。”
“不是啦…我才沒有哭呢。只是聽說高年級的學生都在為召喚師們送行，所以…看到你有些驚訝。”
“阿月已經走了，其他人都在為我們的克里斯汀慶祝呢，我不想假惺惺道喜，反正也沒人會歡迎我，就不自討沒趣了，回來睡覺多好。”
“這樣。”
不擅長聊天的小白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好。
只是經此一事，她先前對凌晚的壞印象也有了一些轉變。
如果不是擁有着一顆善良而熾熱的心，想必雪爾月也不會將她看得那樣重了。
凌晚本以為白蒂絲還有下文，但之後她便陷入了沉默，她低着頭，似是在為話題感到為難。
“我說你，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擊？”
“我沒有打過架…而且我的成績完全是個意外，真的動起手，我也是自取其辱罷了，這樣默默不反擊，她們出完氣就會放過我的。”
“你啊。你以為我們紫荊院是什麼地方？既然實戰測試沒把你打到回家連休三月，說明你還是有些東西的，或者你想說你只是恰好全部躲了過去？有這份運氣你還怕她們做什麼，拿起面對考試時的拼勁兒，沒準兒還能以一敵三呢，這樣多來幾回，下次實戰測驗保守能拿個八分吧。”
“哈、哈哈哈…下次一定！我感覺好多啦，謝謝你。”
聽到小白終於笑了出來，凌晚略略抬了抬下巴，很是得意。
“不謝，回去睡覺了。”
回到寢室后，小白輕輕摸了摸剛才被書砸過的地方，有着淡淡的血跡。
她拿出一些先前配製的草藥水，坐在桌邊慢慢為自己塗抹着，剛才為人所救，雖然心中很是感動，但面對着鏡子裏這個怯弱的自己，她忍不住連連為自己嘆息。
…
和白蒂絲分開后，凌晚並沒有回到寢室，而是走到樓梯旁，前往了五年級的寢室層，敲了敲其中的某扇門。
門打開后，她看到了正坐在桌邊玩弄着小雞的女子。
正是剛才吃了癟的那位學姐。
“讓你挑撥她和露易莎的關係，你怎麼動起手了。”
“本來是想給她個教訓，讓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拜露易莎所賜，倒是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遊說成功？”
“不，事實證明那孩子只是個笨瓜。”
凌晚習慣性的掀了掀披風，坐在女子的對面，自然地翹起了腿。
“比起這個，前些天有情報商人向我反饋，多虧他們，現在我已得知露易莎童年的過往經歷，以及她心中的沉痛裂痕…現在先讓她再得意着，等到合適的機會，我要讓她再難和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