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回 跟你有什麼關係
侯晶晶回到神君殿，果然看見悟空和糖豆坐在自己院子裏等着。
“外面怪冷的，怎麼不進屋？”
侯晶晶裝作不知道他們剛剛做過什麼。
悟空起身走到侯晶晶面前，壓低了嗓音開門見山問她：“我剛看看見你跟個胖嘟嘟的小孩在一塊兒，聽他想跟你合力釋放魔界戰神洱蒼……”
他怎麼聽見的？！
那神君殿的人聽見沒有？！
定然也聽到別的了吧？
悟空看她慌亂，笑着看了滿眼期待的糖豆一眼：“也帶我倆去吧？我們不必放出來，看一眼就行。”
“你沒聽說過，‘就看一眼’、‘就吃一口’這種話被評為十大終極謊言嗎？”侯晶晶感覺到了悟空的壓迫，稍稍後退了兩步，“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魔王被殺，洱蒼卻只是關押嗎？”
“自然是殺不死。”
“這麼厲害的角色，定是好不容易才關押起來的，你倆要‘看一眼’？跑了誰負責？”
悟空還想說話，侯晶晶已招呼糖豆到自己身後，然後轟悟空走：“今晚不是還要去燈會玩？回去準備準備吧，別誤了時辰。”
“……”
他雖跟侯晶晶從小到大互黑着長大，卻從沒見過侯晶晶真的跟自己生氣，此刻被她這樣的態度對待，忽然之間有些怔忪，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竟真的撓着腦袋走了，走到門外才覺得不對勁。
這麼怕他幹什麼？！
侯晶晶雙掌一抬關上院門，正色看着糖豆朝她走了幾步。
糖豆也沒見過侯晶晶這樣，嚇得先是倒退幾步，隨即走到她身邊委委屈屈的用頭蹭她的肩膀，一副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但還是撒嬌求原諒的模樣。
“糖豆，你是我的靈寵，對嗎？”侯晶晶摸了摸糖豆的頭。
糖豆立刻點頭，閃着水汪汪的異瞳看向侯晶晶：“糖豆的名字都是哥哥起的呢！”
侯晶晶又道：“天界有個靈寵認主儀式，你從前還小，不便實施，現在你是大孩子了，非舉行不可了。”
“怎麼認主？”
侯晶晶仔細回憶在靈台方寸山說到的靈寵認主術法：“不難，咱們先各自吃一顆丹藥，然後我用手指點點你的腦門，你老老實實不要動，等我施過法，你就算認主了。”
她說得簡單些好讓糖豆能聽懂，實則跟千千結道理相似，只是以成對的丹藥做餌，將主人和靈寵的玄脈以靈寵咒連結，以後靈寵將無條件服從主人的所有要求，終生無法解約。
主人可與多個靈寵連結，靈寵只能與主人一人連結。
一旦認主達成，糖豆無論身處何處，主人只要願意，都能立刻感知，主人下達的命令，靈寵也必須完成。
同時主人和靈寵間自動生成獨一無二的千里傳音術，楊戩和哮天犬就使用過這種技法數次。
糖豆並不甚懂，但她本來就覺得自己是侯晶晶的靈寵，是以答應得很是乾脆：“好！”
侯晶晶眼下沒有認主丹藥，楊戩也不在神君殿，是以她讓糖豆稍等，自己去靈台方寸山，找師父要兩顆回來。
菩提祖師倒是各種丹藥都有，且歷久彌香，沒有保質期，便給了侯晶晶兩對道：“你這法子好，打今兒起這魔界戰神的小公主只能聽你的，再無後顧之憂了。”
“徒弟本來不想弄這個儀式的，怕委屈了她，但她又說動了悟空跟她去玄清門——後來想想這樣也好，這樣神君殿的人不會再把她當敵人，她也不會再惹禍了。”說話間打算還給菩提祖師一對，“用不了這麼多。”
“嘯天呢？一起認了吧。”
“嘯天不用。”
侯晶晶對嘯天是完全放心，百分百信任的。
菩提祖師也不覺得嘯天非得認主，只是恰好丹藥有富裕的，順便多給侯晶晶一對，見她不要便收了回來。
侯晶晶帶着丹藥辭別了師父，回到神君殿時卻見悟空又回了她這裏，跟糖豆促膝說話，眉眼間滿是焦躁。
“你要讓糖豆跟你靈寵認主？”
悟空見侯晶晶回來，立刻擺出一副翻臉的樣子起身走過來，氣壓低得幾乎快要爆炸。
“對，有什麼問題嗎？”
侯晶晶看了一眼糖豆，見糖豆縮着脖子躲在角落，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悟空這次明顯不是跟侯晶晶鬥嘴，而是真的在生氣：“你怎麼不讓嘯天認主？！偏讓她認？！這不是欺負人嗎？！”
“嘯天不需要。”
“她為什麼需要？！”
她為什麼需要？
這不是很明顯嗎？
嘯天只是她在異界帶過來的寵物狗，糖豆是魔界戰神的女兒，還心心念念的要去看望爹爹！
但她當著糖豆的面不好明說，只怕傷害糖豆的心。
“糖豆自己都同意了，你憑什麼在這兒指手畫腳？”
侯晶晶也惱了。
悟空太不懂事！
悟空立刻回過頭去問糖豆：“你同意了？”
糖豆縮了縮脖子，忽閃着眼睛看看悟空又看看侯晶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就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侯晶晶不甘示弱。
悟空被問得啞口無言，湊近了侯晶晶滿眼凶戾的盯住她。
他素來都有雙凶戾的眼睛，特別是跟人對陣時或者生氣時。
靈台方寸山的後山住着一窩伯勞鳥，那是悟空靈體的父母家人，那些伯勞鳥慣常將獵物掛在樹杈上，瞪着凶戾的雙眼一條一條的扯下獵物的肉，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如今的悟空便同那些伯勞鳥一樣，像是要將侯晶晶吞下去。
這幾天的相處侯晶晶看得出來，少年悟空對糖豆有好感，興許真有純純的愛情在裏頭。興許因為這點愛情和他素來的驕傲，他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做哥哥的靈寵。
一生一世都不得自由。
偏他沒有資格反駁。
只侯晶晶問他這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少年便無從還口。
“你要是非不放心她，”悟空沉默很久，才想出一個折中的主意，“讓她做我的靈寵，我跟她做這個靈寵認主儀式。”
“不。”
“你連我都信不過？！”悟空凶戾的雙眼開始泛紅。
侯晶晶默了一默，想到悟空上一世對自己的好，不由好言好語的寬慰她：“我保證，她雖是我的靈寵，我保證不會欺負她、虐待她，也會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只要她不再找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