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無敵三賤客
火星人沒得什麼感情,起碼也是不太容易產生,但這只是針對大多數人來講的,就像我們前文說過的馬蹬一樣,一般人沒有,不是說所有人都沒有,就有技藝高超的人在這條註定倒霉的路上越走越遠,章天河就是其中一個嘛。
這個舒言貝是挺噁心的,但是吧,她也沒什麼特別不同的地方,講一句不好聽的,這年頭出來個女人就這個德行你能怎樣,所以你受她一回治以後就把她心肝脾肺腎看穿了,我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嗎?當然,看現在這個情形多少有點躲都躲不開,不過無所謂,這種女人就像古時候的天花,你得過一次以後就終生免疫了,雖然長了個麻子臉有礙觀瞻,但看見有人發這種病別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反而往上湊,所以章天河心裏沒什麼好壞上的判斷,他瞪了她一眼沒跟她說話,那意思是我跟草包無話可說,你特娘的離我遠點。然後他就去看另外三個人,除了張漢青是老熟人以外另外兩個他也是看一眼心裏硌磴一下,唉喲喲喲喲喲喲喲喲……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麼給你說呢,你跑遍銀河也再找不出這麼奇葩的一個陣容來,除了張漢青,三賤客呀!
如果說舒言貝是那種精神上的賤,這還有意識上的賤和物質上的賤,三賤合璧天下無敵。這另外兩人一個叫王燼,一個叫庫拉澤,前一個是女的,白黃混血,她是卡蛋仙的親閨女,是個神經病,腦子裏面有點問題。后一個是以前著名的水星大盜,黑幫頭領,他黑白混血,被章天河抓住痛打了一頓扔進水星監獄,後來出賣了大量的自家人和火星政府做了很不光彩的交易被放了出來,為火星政府做一些卑鄙無恥的事情,這人上了繁星號才是章天河感覺最不痛快的地方。
你知道為什麼嗎?意識上和精神上的那些不舒服作為一個人你可以自己在內部調解,就是說別人對你的攻擊你一個人就可以把它都化解掉,對章天河這種人來說絕不會讓它們影響他的判斷,比如舒成春那一次,對,是生氣,可是該怎麼做章天河心裏有數,這事和舒成春關係不大。但這種直接在動作上、現實上、物質上使壞的人他會破壞一件事情的和諧發展,他就要把事情不可逆轉地往陰溝裏帶,有的人天生就是這麼一種人,這位大盜就是。他做強盜也不是一個正經的強盜,他不知從哪兒弄了一些類似《三國演義》《厚黑學》《我的奮鬥》這一類全無人文關懷的書來看,搞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論,認為“與人斗其樂無窮”,他就用一套勾心鬥角的東西去駕馭以前他的小弟,把這些人弄得七葷八素,然後又用一些口號上的東西把打劫還說得理直氣壯,做起壞事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抓他那個時候章天河還年輕,苦苦地追了他三四個月才把這貨逮住,當時一心軟覺得不論這個人對不對壞不壞也不是他章天河可以審判並且執行懲罰的,所以才沒向他的飛船開炮把他抓了回去——要是知道他這麼無恥當地就該把他放倒才對,這種狗東西留着他他就要想辦法進入人類社會並且禍害人類社會,所以有的時候判斷不能來自你的良知,應該來自更高的角度——所以後來接這個庫拉澤班的何鳳鳴被章天河追得冷汗連連心驚肉跳,我就是要你的命,你可千萬別給我機會……
卡蛋仙這條老母狗是真毒辣,一下子就把三味猛葯都下齊了,這就不是簡簡單單地說要監察你、要干涉繁星號,這是要從各個角度把章天河擊潰呀!
你看,章天河先前跟尼克馬聊天的時候說過,要把他拉下來卡蛋仙得出真槍實彈,這時候槍彈就來了,有的事你就不能說也不能想,你一想它就來了。
“章船長,你好啊,好久不見。”第一個過來打招呼的時張漢青,這個傢伙和尼克馬、章天河是同學,一起讀過書,後來聽說是搞不知道哪方面的機密科研去了,他們很少見到他。這是個熟人,大概他是四個人里最正派的一個,這可能是尼克馬他們政治博弈的後果,才讓他能加入這個小隊伍。
“Fuckoff!”章天河毫不客氣地懟了他一句,這倒不是對張漢青有什麼意見,這是在攢怒氣,準備向其它三個人發作一波。
王燼是他最沒理由討厭的,因為吧,他當年在水星航線上浪的時候這女人在水星政府做大使,那個時候他和卡蛋仙關係非常好,常把她的女兒帶在身邊,兩個人還有一點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苟且事情。但是大女人如她,她早上起床時候還要往你床頭扔一點不論是什麼的小禮物,那可不是感謝你對她的陪伴,那個意思是她把你給嫖了。千萬不要覺得說是章天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女人沒什麼君子不君子可言,特別是這個女人,她那種無可救藥的傲慢能到什麼程度呢?她覺得在這個宇宙里就沒有第二個比她好的人類動物,所有人都不如她發育得好、各方面的修養發育得完備,她就應該是宇宙女王,可惜呀,火星上連女王這個職業都沒有了,所以在她眼裏火星也是個狗地方。這姑娘本來是挺純粹的,因為吧,這種傻女人特別容易單純,有的人還就喜歡她這股子孤傲勁兒呢。後來章天河和卡蛋仙鬧掰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倆的關係還是很好,王燼不是俗物,不會因為政治原因影響到個人關係,但是後來她跑去愛上一個水星哥們兒而且還被人給耍了,那以後這個女人就變得沒法來往了。她特別聰明但是對所有人都懷着惡意,覺得人還不如狗,而她太傲嬌又不屑於養狗來緩衝情緒,因此上一個人默默體驗就把自己的世界觀鑿漏了,出了大問題但是不允許別人上手幫她找補。注意,不是說她不知道自己的三觀出了問題,是知道但是不改,就要做一個讓所有人都難受的傢伙——那個意思好像是既然別人沒讓我好受過,那我也不能讓別人舒服……你這就沒意思了。
女人吧,一但陷入這種死結里,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很強地位很高,就很容易搞出誰也收拾不了的爛攤子,具體你可以參考呂稚、賈南風、慈禧這類瘋女人,武則天那種女人地球上也只出了一個,就是說做錯事以後能迷途知返的女人從古到今就那一個,剩下的所有女人都是一條道走到黑。你別管我是對是錯,我反正寧死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貫徹到底,王燼就是這個德行。她今年二十六七歲,分也不缺地位也不缺什麼都不缺,就是缺把生活搞好的一個理由,她自己不好好過倒還是個其次,她要把你也拉下水才比較坑人。她知道她自己有毛病,但不知道自己正在變成一個超強的負能量源,正像黑洞一樣把周圍所有人都往下拖。
三賤客真是名副其實,這不是簡單的要控制你的權力,這就是要往死里整你,讓你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極其憋屈。
面對這種情形章天河開始問自己了,這一波我剛還是不剛呢?要不快算了,你知道吧,如果你們這些人能帶領火星走出危機那當然最好,我還懶得摻和呢……就怕這幫人不行,就把繁星號和它上面的每一個人甚至火星上的每一個人都坑了,可以對權力這種東西沒責任,不能對繁星號沒責任吧?至於火星……那,不然還是剛一波?
“我們是來幹嘛你接到通知了吧?”王燼毫不客氣地走過來對他說。
“母雞……你不然還是說一遍吧。”章天河嘬着牙花子答道。
“我們是來監管繁星號的每一個人行動,讓它能徹底地、無限地為火星服務的。要知道,現在在繁星號上的最高官階是我,我不懂宇航,我不會向繁星號下命令,但是我要求你向我彙報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計劃……”
“哦?我來給你彙報第一個,呶!”章天河這時做了一個不太雅觀的手勢,具體來說呢就是用左手食指和中指環成一個圈,右手食指在這個圈裏捅來捅去,同時臉上搭配着一個相當猥瑣的表情。
“姓章的,你放尊重點!”庫拉澤這時跑出來做出頭鳥了。
“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扔到太空去!”面對庫澤拉章天河沒什麼好說的,你說什麼他都有和你對噴的話,那直接上手段,你回嘴吧,你看我敢不敢把你扔出去就完了。
“繁星號並非法外之地,你要遵守火星法律……”庫拉澤極聰明,他沒吭氣,又把話把子讓給了王燼。
“Fuckyou!”
“你作為繁星號的船長一點尊嚴都沒有……”
“Fuckyou!”
“我不跟你計較……報告一下現在你們在做什麼吧……”
“Fuckoff!”氣氛陷入了尷尬,這時就需要一個人出來緩解一下了。
“章船長,我看了你‘打給尼克馬’的報告,”這時張漢青插話了,他故意地在那幾個字上加重語氣,意思是我懂,你不怎麼待見火星議會,“我覺得你對地球上的這些章魚的想法基本上是沒問題,不過你可能把可以防禦它們意識波武器的力量性質搞錯了。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談談這個的,我們得清場以後才能說這些,這是火星一級機密,沒有授權的人不可以知道。”
“我船上有兩個人得知道,一個是神經學家,一個是物理學家,其它人倒無所謂……”
“好吧,那你需要把他們的授權升級一下,不然很多我展示的東西他們看不到。”
“這個容易,史克寧,辦一下。其它人趕緊滾出去,沒聽見嗎?你們不配聽!快滾!”
劍拔弩張的氣氛有所緩和,眾人都想往外走,唯獨王燼站在原地一點要出去的意思都沒有。
“你看我幹什麼?我也不能聽嗎?”見章天河盯着她,王燼這麼問張漢青。
“恐怕不行。如果可以我相信走的時候他們會給我明確的命令的。”張漢青笑着對她說。
“哼!我也不稀罕!告訴你章天河,這事沒完!”她說了這麼一句掉頭往外就走。
“跟我沒完的人多了你算老幾!”章天河在後面懟了她一句。舒言貝自從進來看見章天河以後就一句話都沒說,她跟在王燼後面往外走,馬上要出去了掉頭看了章天河一眼。這時章天河也正用一種古怪地目光瞪着她,兩下目光一觸,這姑娘低頭匆匆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