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這就送你回家
風書簡短的一句話,便將兩人都給罵了。
他原本對冰心的功夫還頗為賞識,可一深入接觸,她那說話腔調便讓人受不了。
她話中有話,故意有意無意地和風書套近乎。
再者她的武館,明明是免費對所有人開放的,她卻對這個消息隱而不說。
她釣着玄鈴,就是想通過玄鈴與他扯上關係。
冰心哼了一聲,一把甩開了玄鈴的手,頭也不回氣呼呼地往外走。
一眨眼的功夫,這冰心便在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玄鈴把她看作是自己,回家的唯一希望,誰曾經只是風書的一句話,這希望便化為泡影。
她氣血翻湧,又氣又急破口大罵道:“你恨你!你自己全家死光了,就見不得好,這是什麼道理?”
風書抬腳,身子一飄,便落到了生死台上,他惡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上來!我這就送你回家!”
玄鈴沒有馬上做回答,她想要逃,可是她卻不能逃。
就算明知沒有任何勝算,她還是一步一步踏着階梯走上了擂台。自己惹出來的禍事,她必須要自己親自來解決。
本來打算散走的人群,又被他們給吸引了回來。
“喂,那不是劍聖么?”
“他上擂台幹什麼?”
“啊,他要和那個小女孩比武!”
“一年到頭,都沒有機會見劍聖出手一次,今天我算是有眼福了。”
劍聖上生死台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多時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問訊趕來的群眾,不多會兒,便將這條主街道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生死台正對街,有一個酒樓,這個酒樓的名字叫劍南春。
酒樓二樓的一個偏僻角落,兩個妖怪正在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菜。
啪!
牛付一拍桌子,生氣地吼叫:“小二!”
小二聞聲馬上踩着碎步跑了過來,“外面吵什麼吵?吵得大爺喝酒的興緻都沒有了?”
“爺,你這就不知道吧,外面聚了好多人,都是來看劍聖比武的!”
牛付一把扯過小二的衣領,氣呼呼地罵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小心俺打爛你的狗嘴!”幾日前,牛付曾邀請風書與他對練,風書理都沒有理便一口回絕了。風書連與他對練都沒有興趣,又怎麼會平白無故上擂台比武。
“爺,你就是借小的十個膽,小的也不敢騙你。現在擂台上,風書正和一個小女孩比武呢?”小二頓了一下,無奈地繼續說道:“哎,我也想去湊個熱鬧,只可惜我要照顧客人,實在走不開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牛付一巴掌便扇了過來。
小二被扇躺在地上,他臉上留下了五根紅紅的指印,右邊臉頰微腫,嘴角掛着一抹鮮血。
“他娘的,俺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胡說八道!”牛付實在不能相信,自恃清高的風書會欺負弱小。
小二胡亂蹬着腿,眼裏流着淚,埋怨地嚷道:“不相信,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窗邊看嘛!”
牛付和應龍一起走到窗邊,兩人定睛一看,擂台之上站着的人,不是風書還能是誰。
牛付從兜里掏出一貫冥幣,冥幣被穩准地扔去了小二的懷裏。小二得了錢也不哭了,拍了拍屁股,默默地幹活去了。
“哎,可惜了一根好苗子啊!”牛付操着手望着窗外,無奈地嘆息。
“噢,她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小魚?”應龍摸了摸額頭那根犄角,好奇地詢問。
“是啊,你說我幫誰好?”
“怎的?你不去勸勸他倆?”
“風書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決定的事情,五匹馬車都拉不回來!”牛付雖然非常喜歡玄鈴,但是與他們六十年的友誼相比較而言,還是缺少了那麼一些分量。
應龍摳了摳額頭那根犄角,神秘兮兮地說:“我有一個辦法,讓他們不用兩敗俱傷?”
牛付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着急地問道:“你快說,不許賣關子了。”
“包我三月的酒菜?”他不想賣關子,他只是想找一個長期的飯票。
“只要能成,別說三月了,你一年的酒錢,我全包下了。”
應龍得意一笑,右手捏了一個劍訣,口中開始咿咿呀呀念起了咒語。
忽然之間,風雲大作,一團團黑雲遮住了整片天空。烏壓壓的雲團,像一座座掛在天空的大山。
轟隆隆!
雲層之間響雷滾動,這響聲一如盤古開天闢地,又如共工撞斷不周山。
啪噠噠!
兩道藍色閃電閃過,如同兩顆流星劃破天際。
啪嗒噠!
雨點如墨,連成一條條細線,從天空不斷地砸向地面。
狂風大作,吹得雨線斜飛,吹得窗戶咯咯直響,吹得瓦片掉落房檐,吹得小樓上生死台的匾額搖搖欲墜。
突然下起了暴風雨,圍觀人群呈鳥獸狀四散而逃,不會兒擁擠的大街上,便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丁原泡在雨中,衣服都被淋透了。他留下來並不是為了看他們的比武,而是不想玄鈴的屍首,與火絨的一樣,散於鬧市無人收埋。
這雨越小越大,地上的水也積了一寸深。
“走吧,咱們去小樓里躲躲雨,小樓里一樣能看着他們。”丁翠嘴唇微黑,雙肩發抖,整個人冷得不行。
丁原也不想繼續看着姐姐受罪,他點了點頭,接受了姐姐的建議。
兩人大步快跑,急匆匆地朝小樓跑去。
風雨大作,台上兩人也一點都不好受。雨水模糊了視線,大風狂吹,想要站穩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出手吧,我先讓你五十招!”風書雙手背後,運氣使力穩住身子。
對方既然喊招了,她豈有不應的道理。
玄鈴一咬牙,抬腳跨步向前衝去。正在這一瞬間,一道閃電落下,直接劈到了生死台的牌匾之上。
兩百斤重的黑鐵牌匾快速翻飛墜落,不偏不倚就要砸去前去小樓避雨的丁翠兩姐弟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玄鈴想都沒有想,三步並作一步跑,轉身飛跳下擂台,整個身子像汽艇一樣在水上飄飛。
“快卧倒!”玄鈴扯着嗓子大聲喊道,丁翠一愣,下意識地抬頭一看,正好看見那塊飛速下落的牌匾,這牌匾離他們的腦袋,只有一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