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星離去
董卓在見到十萬部下進了洛陽城后，便是鬆了口氣，而一旁的李儒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痛惜。就在董卓笑着和身邊的人說著洛陽回來了的時候，數十騎從那敞開的大門沖了出來，不久后那原本開啟的大門卻是突兀的關上了，而且從城裏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望着那逐漸泛紅的天際，董卓驚慌的拉着李儒問道：“文優，怎麼回事？”
對此，李儒卻是顯得十分鎮定，“恐怕郭汜，李肅將軍是中了敵軍的埋伏了！”
“那？那我們要去救援嗎？”此時的董卓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中，尤其從城裏傳出的那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在不斷的摧殘着董卓的心身。這樣的聲音他並不陌生，曾經林風火燒黃巾軍的時候，他還以此來嘲笑李儒的膽小。但是董卓卻不曾料到，他自己也有這一天。
看着那渾身開始輕顫的董卓，李儒內心原本還有的一絲猶豫徹底的消失了。
“不必在去救了，眾將士已被那聲音嚇破了膽，士氣以竭，此時恐怕就是三萬敵軍就可以輕易全殲我們。此地不宜久留，我軍還是儘快撤回長安吧！”輕聲的向董卓敘述着眼前的情況，而一旁飛奔而來的李肅彷彿在應和這李儒一般，大聲喊道：“主公，我等中了埋伏，郭將軍率軍擋住了敵軍，但是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快快撤軍吧！”
聽到李肅的喊聲，董卓連忙下令撤軍。董卓內心還在慶幸着，幸好自己跑的快，不然今天恐怕得被林風生擒。但是真實情況卻是和李肅說的完全相反，此時的城樓上卻是防守最弱的時刻，而董卓卻是錯過了這個奪回洛陽的最好時機。只要攻陷城樓，打開城門，在內部的十萬軍士也就可以衝殺出去，但是董卓卻是選擇了退兵，白白損失了十萬大軍不說，甚至在這剩下的八萬大軍心裏都是埋下了陰影，可以說，只要以後董卓碰上林風，還未開戰，士氣就會弱對方三分。
對於董卓的撤軍，賈詡內心閃過些許疑惑，本打算派去援助龐德的將令也是被他收了回來。大火整整持續燒了五個時辰，這期間，整個洛陽城都被那凄厲的慘叫聲所覆蓋著。終於，火勢退了下去，正當倖存下來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的時候，馬超卻是帶領着林風交給他的重甲鐵騎向那些已經繳械的西涼士卒發起了衝鋒。今年馬超15歲，今天註定要被他永遠記憶，因為在這一天了，他化成了地獄來的使者，不斷的收割着生命，第一次用長槍刺穿了一名西涼士卒的胸膛，被那鮮紅的液體濺了一臉，看着那人驚恐的眼神，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那逐漸失去生機的雙眸，馬超的內心彷彿被重物狠狠的敲擊了一下。
“撲！”一口黑色的鮮血自馬超口中噴出，那原本充斥着興奮的雙眼此時卻是變的無比的迷茫，拿着長槍的雙手也開始無力的下垂。就在這時，一旁一名繳械的西涼士兵抄起了地上的長槍，眼中閃爍着野獸般的凶光，發狂的沖向了馬超。對於那名士兵的衝擊，馬超視若無睹。就在長槍即將刺中馬超胸口的時候，“嗖”，一支黑色羽林箭卻是在空中滑過一道詭異的弧線，貫穿了那名士卒的咽喉。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的灑向天空，看着那鮮紅的雨滴，馬超機械的轉過頭，一名黑鎧男子正在緩緩策馬向他靠近，那人手裏還拿着一柄墨黑色的長弓，此時那長弓上的弓弦還在輕顫，顯然剛剛那一箭就是這人射的。
那男子策馬來到馬超近前，那原本冷峻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怎麼？不習慣？”對於馬超那副模樣，男子早已猜到。
馬超緩緩的搖了搖頭，原本迷茫的雙眼已經再次回復了清明，不過，卻是再也無法像剛剛那樣被興奮所充斥。
看到馬超搖頭，男子也不再看着他，緩緩的策馬前進着。馬超也是同樣緩緩的策馬跟着。周圍的喊殺聲還在繼續，但是兩人之間卻是出奇的沉默。突然，從一個街角里衝出了幾名西涼士兵，向著兩人衝殺過來。見到那些衝過來的士兵，那黑鎧男子卻是沒有任何錶示，反而是雙手抱胸，閉目養神起來。一旁的馬超見狀，不由奮力一勒韁繩，坐下戰騎一聲悲鳴，長槍向前一指，閃電般的沖向了那股小波西涼兵，長槍在馬超手裏如銀龍般的飛舞起來，不過眨眼時間，那幾名士兵就被馬超斬殺殆盡。
聽到身前再度陷入了寂靜，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那正向著自己靠近的一身染血的青年，緩緩的開口說道，“你為什麼殺他們？”
“因為他們想殺你！”對於男子的問話，馬超仍舊機械的回答着。
“讓剛剛被你殺的那人呢？”沒有在意馬超的語氣，再次問道。
“因為你的軍令！”機械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嗎？！沒有我的軍令你就不會殺了他嗎？！火勢弱了，原本混亂的局面開始收到控制，當大火完全熄滅的時候，你知道我們所要承受的什麼嗎？”
馬超緩緩的搖了搖頭。
“是將近五萬的野獸的反撲！”男子厲聲說道：“沒有了大火的威脅，剛剛還被壓抑的恐懼就會消失，他們會變成真正的野獸，就向你剛剛看到了那些人一樣。”
對此，馬超不置可否，但是那雙眼睛裏仍舊寫滿了無法理解。
看到馬超這幅模樣，黑鎧男子的臉上再次被冷厲說覆蓋，“超兒！你給我記好了！想要在這個亂世活下去，你不能將自己的同情傳達給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敵人。還記得你父親背上的那道傷口嗎？”
聽聞男子談起自己的父親，馬超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仍是點了點頭。
“那道傷口是他隨我一起征繳匈奴的時候留下的，每當我打下一個部落，我都沒有處置俘虜，直到有一天，我像先前一眼釋放了俘虜，但是就在當天夜裏，被釋放的俘虜卻是撕裂我的大帳，衝殺了我的部下，甚至連我自己都差點被他們留在了那荒漠上。那時是你的父親救了我，是他替我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從那以後我就發誓，我的軍隊不需要俘虜。”深深的看了眼馬超那英俊的臉龐，男子就想起了即將到來的馬騰，那個像名老大哥一樣幫着自己的大漢，原本充滿冷峻的臉龐卻是再次透射出了一抹陽光。
聽清了原因，馬超的內心雖說還有一絲不願，但也已經被他忽略了。
“去吧！去完成你那還未完成的軍令吧！”見到馬超的內心開始接受了這現實，男子對着馬超揮了揮手，讓其可以離開。
“可是我走了，風叔你怎麼辦？”原來這男子正是剛剛從高樓上下來的林風。原本打算去休息的他卻是在途中看到了剛剛那一幕，便是救下了馬超，並且一直陪着他緩解着心情。對於林風的要求，馬超卻是沒有立即去執行。
對此，林風卻是嘴角一翹，一抹自信的眼光投向了那被城牆的倒影所遮蔽的區域，“有他們在，你認為這個城裏還有誰能傷的到我！”
馬超順着林風的目光望去，只見從那陰影之中緩緩的走出一騎，那人渾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鎧甲所包裹着，面部被一種網狀的面罩所遮蓋住着。在那黑色的鎧甲之上還有着一枚銀色的印記――“一”
“那是？”看到那印記，馬超的瞳孔不由一縮，那握着長槍的手也不由一顫。深吸了一口氣后，馬超對着林風一抱拳，便是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向著剛才來的地方，狂奔而去。看到那遠去的身影，林風臉上的笑意卻也是逐漸退了下去。對着那陰影區一擺手，就會去休息了，而剛剛那騎也是再次退回到了黑暗裏。
當袁紹率領眾人趕到洛陽的時候，所以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原本繁華的洛陽東城此時已變成了一片焦土，而且還有着三三兩兩的士卒在來回的走動着，清理着地上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見到如此場景，袁紹感到自己就像是身臨地獄一般。
“呵呵！袁將軍，陛下已在皇宮設宴為眾位將軍接風了。”正當袁紹等人在驚駭那殘破的洛陽東城的時候，一名消瘦男子卻是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正是賈詡。
在火燒了洛陽東城滅殺了董卓十萬部下后，賈詡就奉林風的軍令在此等候盟軍大軍。“前面帶路吧！”袁紹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對着賈詡說道。可就當他打算入城的時候，
又是賈詡，攔住了他，“呵呵！希望眾位將軍將各自的軍士安排在洛陽城外安營，城內剛剛經歷大戰，民心不穩，恐怕是經不起眾位大軍的一嚇啊！”
對於這一點，眾人卻是不爽心，袁紹也正欲開口時拒絕之時，曹操卻是率先說道：“曹仁，曹洪，夏侯敦聽令，爾等隨我入宮面聖。其餘諸將由夏侯淵統領，於洛陽城外一里出安營。說完，還拉了拉袁紹的衣服。這點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賈詡的眼睛，看着曹操，賈詡眼裏閃過一絲星芒。
看到曹操已經同意，眾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各自對着自己的手下一番吩咐后，才進了那廢墟一般的洛陽城。孫堅也是派祖茂領兵在洛陽外安營，自己隨同陳星一起進入了洛陽城。但就在陳星從賈詡身邊經過時，賈詡再一次開口了，“我家主公有請陳先生前去永安酒家一聚。”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孫堅身旁的那名削瘦青年。
陳星也是一愣，旋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星眸之中閃過一絲暖意，對着一旁的孫堅拱了拱手，就向著賈詡走去。
“先生？！”
“嗯？！”
“保重！”孫堅也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想要開口攔住陳星，但是最終化為了一句簡單的保重。
感激的看了眼孫堅后，陳星這才隨着賈詡向著城西走去，而袁紹等人也是由着別人領着像皇宮走去，而孫堅卻是一直盯着陳星消失的方向，希望下一刻陳星會再次出現，但是哪怕是到了最後一刻，陳星的身影也在沒有出現在孫堅的視線里。孫堅的這一舉動，眾人中無人關注，除了一人，曹操。看了眼那仿若丟失了重寶一般的孫堅，又看了眼陳星離去的方向，曹操眯着那小眼睛，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是浮現在了他的臉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