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永別
“不過這樣也挺好玩的，你就當是一場遊戲吧。還有，小龍可能覺得冒用了麒琪身份怕遲早都要面對你，所以選擇消亡，不用等他了。至於真正的麒琪，他的亡靈倒是選擇等待重生，但那樣的亡靈太多，去了哪裏就查不到了。交代完畢，下次見吧。”約了小辮子去捉蝴蝶，娜娜急匆匆地說完便回去了。
珂茵奈翻出小龍的半個犄角，“怪不得他想按繆熙說的那樣，我們殺掉重來后的自己，原來是怕露餡啊。可這麼久了，明明我喜歡的就是他這個人，跟名字又有什麼關係？”
“對你來說可能沒關係，但小龍不懂，他認為得到你的喜歡、能跟你在一起，這都是奪了麒琪的，所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活着的時候蹦蹦跳跳玩的熱鬧，原來心裏這麼累。”歪歪安慰珂茵奈，“這樣也好，算是解脫。”
“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他不知道自己也很值得喜歡嗎？”
“本身麒琪死了他卻活着，這就是一種煎熬吧。為什麼神要額外去懲罰自殺的人？那是因為死實在太簡單了，活着卻要肩負更多。”揉散珂茵奈的紅頭髮，歪歪希望她能明白，懦弱有時候值得理解，卻並不能堂而皇之地被作為理由，“小龍很難，放他走吧。”
“但明明能好好生活下去，都是因為繆熙......”珂茵奈犄角跟尾巴發出火紅的光，幻化而成的紅色小龍“嗖”地一聲飛了出去，“要去哪裏？！”不可能追得上，歪歪只能拿出一隻機械眼球，一把甩了出去。眼球被電線牽扯，一次次想繞上紅色小龍的尾巴，卻因為速度太快總夠不到。
莫有錢猜到蘿莉們肯定為自己的事跑出去了，又想到還曾經自殺，頓時覺得很沒用，無計可施之下打算出去看看月亮，卻愕然發現珂茵奈飛在半空，“這傢伙瘋了嗎？”
來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莫有錢直接飛奔出去，歪歪的眼球也在半空追，幸好此次梨梨核做了超長連接線，但再怎麼努力，兩人還是離珂茵奈越來越遠，“怎麼辦，這方向是M國王宮。”莫有錢能想到的只有沿紅色小龍的路線走，歪歪眼球也終於飛到盡頭，見莫有錢已經在地上追，乖乖地收了回去。
離得太遠，半空中已經失去了追蹤目標，莫有錢氣喘吁吁地倚在一棵大樹旁，“珂茵奈別著急，爸爸一會兒就去王宮找你，先歇兩秒。”
“哇咧？！兩秒夠嗎？”有點調侃的語氣，“爸爸你跑起來還真是慢。”
“珂茵奈？！你回來了？”莫有錢終於放心，“是啊，爸爸休息兩秒肯定不夠，但怎麼辦呢？珂茵奈都不肯等一等。”
“爸爸！”突然撲過來，莫有錢趕緊蹲下，用不怎麼寬厚的胸膛包裹住她，“發生什麼了？別哭，爸爸一直在這裏。”
“小龍，他不是麒琪，如果早點說出來我一定會原諒他，這樣就不用被威脅，也不會死......不會回來了，爸爸，他消亡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嗯，這樣真好，珂茵奈能知道事情真相，還有小龍到底去了哪裏......”莫有錢抱的更緊了些，“人的一生總是這樣，從認識到熟悉，又從熟悉到別離，我們也會分開，這些珂茵奈不都懂嗎？至於不能心意想通的部分，那也真的太過正常，快樂過，就足夠了。”
其實什麼話並不重要，珂茵奈肯定聽不進去，這時候需要的就是一份溫暖的安慰、一個只要還活着就一定會出現在對面的人、還有緊緊的擁抱、足夠用了。
“爸爸，原來祈靈會出現在亡靈前，是能留下兩條路的，一條是消亡，一條是等待不知道多久的復生，據說要好多好多年。”一隻手拉着莫有錢，一隻手握着小龍的犄角，兩個人慢慢走在回山洞的小路上，來的時候太急，如今細看周圍被月光籠罩的植物，居然在黑夜的映襯下像有了生命，偶爾輕輕晃動，發出好聽的“沙沙”聲，那是屬於陸地的潮汐。
“這樣啊，那珂茵奈到時候會怎麼選？”莫有錢輕輕晃着胳膊，明明千頭萬緒，此刻卻變得有些輕鬆，“讓爸爸猜猜，一定會再回來吧？這樣就好像還活着，然後一切都還有機會。”
“沒有機會了爸爸，消亡就是消亡......”珂茵奈很認真地解釋，莫有錢覺得這些形容中的場景似乎都在哪裏見過，“那珂茵奈，祈靈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樣子，阿白好像能看到，但我們就只能感覺到風。”隨後拽了跟枯草桿，珂茵奈咬在嘴裏，像以前跟小龍經常一起玩鬧的時候一樣。我們總會懷念一去不復返的日子，卻不肯相信接下去會有更好的日子，於是在輾轉里蹉跎了一切。從時間到心情，死的時候也會後悔，只是晚了，恍然大悟的真正伴侶就是結束。
“不管到時候怎麼選，珂茵奈經歷過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光，感受過愛還有快樂，這就很好。”莫有錢看向很遠的地方，自己是沒機會選的，可能這樣也很好。
“跑哪裏去了？”蘇小琪以為莫有錢還在看月亮，出來卻發現周圍根本不見人影，“珂茵奈回來了？歪歪她們呢，大的小的，一個都不讓人省心。”嘮嘮叨叨，矛盾在細水長流里被磨得粉碎。
瞳瞳正在煮茶，倒不是有誰喜歡喝，而是在這個環境裏，只有這件事好像能分散一點精力，“坐下慢慢說吧，別站着了。”
阿白驚詫地看着歪歪甩飛眼球又收回來，不禁暗自慶幸自己主動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不然以這份戰鬥力，拒絕的話挨一頓揍，然後還是得乖乖就範，“那個，我任務完成了，先走一步。”跟秋蕾點點頭算招呼，阿白在洞口抹了把汗，趕緊往旅店方向跑去。